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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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貓抱走吧。”

“回答我啊，你説啊，為什麼要救孩子，不是不要嗎、不是説要打掉嗎？孩子沒了不就是你的目的嗎？”蘇鏡希走上前來捏住她的下巴“看着我説，別騙我了行不行？”原來她還是會心疼的。

以前做夢的時候，偶爾會覺得自己好像躺在他懷裏，被他的手臂圈着，可是醒來後只有一隻大抱熊。現在被抱着的時候，覺得那麼幸福，覺得這輩子好像就沒什麼遺憾了。

“不是去醫院的路上，是回家的路上被撞的。”容青可一字一字清晰地説“我後悔了，所以我沒做手術，我打算要那個孩子。”她走到醫院，林梓桐説着笑話讓她放鬆，醫生來來回回準備着手術器具。

她彷彿聽見有小孩哭的聲音，又好像看見了幾年後那個像小鏡的漂亮的孩子，在身體裏叫囂着。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看見那個長得像小鏡的孩子出生。

那一瞬間她覺到了強烈的幸福，可是那種幸福沒有持續一個小時。

“小鏡，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容青可扯起嘴角“我現在很幸福，你就放過我吧！”蘇鏡希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容青可家的，他好像晚了一步。他想給她的幸福，她已經有了。

他總是晚那麼一步。

3幾年前叔嬸和她斷絕關係以後，就剩下她一個人。

過節的時候，她也是一個人。

什麼情人節、聖誕節這類情侶們喜歡的節，若不是看見辦公室裏的女孩子們收到大捧的玫瑰花，她本就不記得了。陶林織收到一百零八朵藍妖姬，就放在後車座上。容青可笑着稱讚着真漂亮。

陶林織看見她這樣笑就覺得難受。

聖誕夜與男朋友在餐廳吃燭光晚餐，什麼牛排什麼紅酒在嘴裏完全不是滋味。想着容青可在家裏隨便煮點面吃，然後像個老人一樣圍着毯子抱着只貓在家裏繡十字繡，她就覺得鼻頭髮酸。

她還愛着蘇鏡希，任誰都走不進她的心裏。

愛情這種東西是忍不住的。

陶林織聽着餐廳裏淌着如清泉般的樂聲，覺得自己和林梓桐是不是太過分了。每次他們罵她為什麼還想着那種人時，她都只是笑着，那笑容有些無奈有些悲傷。一頓飯吃得漫不經心。

陶林織趁男朋友取車的時候，一個人坐在位子上無聊的看雜誌。這時窗邊的位置突然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侍者不小心打翻了酒杯，紅酒潑在一個女孩子的白裙子上。她的男伴正蹲下身拿手絹幫她擦拭紅酒。

她不小心看到那個男人的臉，差點兒把喝下去的檸檬水噴出來。

那塊污漬是擦不乾淨了，蘇鏡希帶着歉意，對女孩説:“商場就在前面，我帶你去買件新的吧。”女孩點點頭，很高興地走過來挽住他的胳膊。這個動作讓他忍不住嘴角筋，想着緋警告的話，終於沒掙扎。把她帶到車邊又紳士地替她打開車門，他不經意地一回頭就看見陶林織目瞪口呆的臉。

蘇鏡希猶豫了一下，鑽進車裏，朝前面的商場開去。

女孩湊過來:“小鏡哥哥，我可以多買兩件嗎，馬上就快過年啦，你送我兩件衣服也是應該的吧。”

“夏九菜，你好歹也把自己當一下外人好不好？”

“阿澈説不用把你當外人。”女孩憤憤不平地説“我説了多少次了，叫我阿九！”這個女孩是夏森澈眾多堂姐妹中的一個，聖誕夜他把小哲扔給了純淵和黎空，又把這個來蹭飯的堂妹給他，兩個人無恥地去過二人世界。蘇鏡希對女孩子完全沒轍，把信用卡從皮夾裏掏出來給她:“你去商場裏盡情地買，買完你自己打車回家。”

“小鏡哥哥，你最好了！”阿九拿着卡猛親了一下。她就知道來f城找蘇鏡希沒錯，他不起纏，就會拿錢打發人。盡情地用錢打發我吧。用錢待我吧。哈哈。

蘇鏡希眼看着那隻夏家血鬼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商場門口，即使下着大雪，聖誕節的氣氛還是很濃厚。想着自己喜歡的那個人可能正挽着別人的胳膊幸福地去聽鐘聲，胃就隱隱地疼痛。

現在回家是太早了一點兒，他決定等到十二點去街心廣場聽鐘聲。記得以前在假期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年的聖誕節，那個給他織了圍巾的女孩約他出來逛街。他本來不想出來，可是聽説班上的女生都篤定蘇鏡希不會答應，那個女孩羞恥的表情讓他有了莫名的愧疚。於是他就去赴約了，女孩很高興地挽着他的胳膊在街上走。那是他第一次跟緋説謊，最後被緋知道後還跟他絕了很長一段時間。

記得那時在街上走着，他是漫不經心的，連停下來休息也是如坐針氈的。

很久沒有那種覺，如今卻又覺到了。

蘇鏡希覺得全身的力氣都乾了，手機鈴聲持續不斷地響了很久是陌生的號碼，他剛接起來就聽見一個女人高分貝的喊聲:“蘇鏡希！可可不見了！拜託你！無論你現在是約會還是怎樣，一定要去找她，拜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