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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不務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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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上的伙食不好,我跟王海經常來村裏找吃的,這小村子哪有什麼飯店,我倆也只是在小賣部買點鄉巴佬蛋、香腸、方便麪什麼的回去對付。這六爺人狠話不多,叫我來當經理。

除了那一封介紹信外,沒給別的。王海臨走時加的一箱油都是蹭浩哥的。到這來,到底給我多少錢沒問,每個月三田的開支和結算沒問,稀裏糊塗的辦事,到現在我和王海的生活費都是我在掏錢。村裏有一個大的小賣部,是村子媳婦開的(村長不是書記),賣的東西比較樸實,掛麪、煙酒、撲克和一些蔬菜。

反倒是村東頭有一家小賣店,一個小寡婦開的,賣的零食啥的多一點,村東頭原來有個小學。

後來學生少被合併了,所以這塊的小賣店賣很多孩子吃的東西。這天又趕上下雪,天氣很冷,我和王海中午不想回去吃,就又到村東頭的小賣店,準備買點吃的回去,發現這地方竟然就是平哥家對門。

就在這附近瞅了瞅,回來的時候,雪下得太大了。這破桑塔納死活啓動不了,乾脆在這小賣店吃點得了,這小賣店屋裏只有一半是玻璃欄櫃,裏面零星的擺着一些零食,屋子後一半是小寡婦自己家的客廳,裏面還有兩個屋,一個屋是小寡婦帶孩子睡,另一個屋好像是她公公睡。

我和王海重返小賣店,跟老闆娘借了兩張小板凳,掏出剛才買好的白酒和香腸,就這麼吃。天太冷了,王海還行,他喝點白酒暖暖身子,我不喝白酒就受不了了。啃着冷香腸實在難受。

就跟老闆娘借碗和開水,想泡包方便麪,這寡婦老闆娘倒是熱心,説乾脆我給你拿屋裏煮得了。

王海也不客氣,又要了三包方便麪一塊煮了,老闆娘煮好了端了一個大盆過來,叫我倆到她自己的飯桌上吃,正當王海一筷子撈了一大碗麪往自己碗裏盛的時候,我看到一旁啃饅頭的小姑娘饞吧吧的看着香噴噴的煮方便麪。

這小姑娘是老闆娘的女兒,正趕上她們也吃午飯,這孩子羨慕我們盆裏的方便麪,我反倒羨慕她手上的大饅頭。

“姑娘叫啥名啊?”

“慧慧。”聽到小姑娘名字也叫慧,王海差點沒嗆到。

“慧慧,叔叔跟你換好不好,你給叔叔吃饅頭,叔叔給你吃麪行不?”小姑娘當然高興,只是話音剛落,老闆娘一個瞪眼讓委屈的小姑娘差點飆淚。

“哎,嫂子,沒事,孩子想吃,給他吃唄,我就想是饅頭。”看來雖然這小寡婦自己開小賣店。可是家裏的零食卻不隨便給自己孩子吃。

“那能行麼,你們這花錢買的,俺家這破饅頭能值麼。”老闆娘又不好意思的回絕。

“沒事,我就想吃饅頭。”説着就盛了一大碗麪端到孩子面前,又接過她手上啃了一口的饅頭,老闆娘趕忙把孩子的饅頭搶過來,説要給我拿個新的。

新的也是昨天蒸的,已經熘得發黃的饅頭,只是沒咬過整一個。我就着老闆娘家的白菜燉豆腐和大醬,吃了兩個饅頭,又看到小姑娘和王海平分了那一大盆四包方便麪。

臨走的時候我又給老闆娘扔了十塊錢,老闆娘死活不幹,説方便麪一塊錢一袋,不能收那麼多,一陣推搡,終於收了五塊錢,這才離開。車開不了,大概是凍了,王海會修。

但是沒工具,只好走着回隊上,明天再下來修車。***回去的路靠腳力果然還是很遠,第二天王海帶着工具下來修車,我本來是不想來的。

不過回味於小寡婦老闆娘做的白菜燉豆腐,還是跟王海一起來了,車子冷卻凍住了,輸油管也凍裂了,王海搞了一上午才搞好,中午又到小賣店買吃的。

不過這次我乾脆跟老闆娘説讓她給我倆倆菜,我倆多給錢。老闆娘猶豫了半天,説自己哪會做飯,我磨了半天説就愛吃這農家菜,她才趕緊出去二斤和一些貴菜,就是去村長媳婦開的“大”商店買的。

炒了個芹菜片,又炒了個西葫蘆雞蛋,這都是大雪天比較貴的菜,臨走的時候,只收了我倆20塊,還説這都賺了好幾塊了,小寡婦的手藝確實比老趙好太多,於是我和王海經常來這打牙祭。

不過我除了來改善伙食,更重要的是向小寡婦打探對門平哥的消息。小寡婦介紹,這個平哥的老婆比他小好幾歲,如今孩子才4歲,還沒上學,平哥自己在外面掙錢,老婆和孩子就在家,老人又沒和他們住,所以平哥的老婆屬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哥這段時間,沒出去打工。

可是卻也不怎麼待在家,基本上每天白天就出門,具體幹啥去,不知道。我掏了一百塊錢給小寡婦,叫她幫我盯着平哥,最好知道平哥白天去哪了。

都跟什麼人來往,小寡婦開始不同意,又説不能跟蹤平哥,我就叫她只要留意平哥在家的時候有沒有人上門就行了。元旦剛過,我又來小寡婦小賣店打牙祭,這次我是自己來的,王海説回趟家,這個月沒事他就開車回老家永新鄉。

不過我特意叫他不要把我來馬字村的事告訴家裏人,所以他回家沒跟我姐夫和家裏人提過我,正當我進了小賣店門的時候,就聽到小寡婦哭哭啼啼的從屋裏端着盆出來。

屋裏還傳來老頭罵罵咧咧的聲音,小姑娘躲在飯桌前不敢哭出聲。看我進來,小寡婦滿臉淚花卻沒理我,端着一盆臭烘烘的水去後院倒了。

我走到後屋的門口,才看到一個枯瘦的老頭光着股穿着棉襖,躺在炕上,頭枕着被和,腿劈開着,雞巴晾在外面,炕頭和地下有點濕,還有點屎,臭烘烘的褲子仍在地上,看來是等着小寡婦過來給他擦,給他洗。

我沒走進去,出來問小姑娘咋回事,小姑娘趴在我耳邊解釋,是她爺爺拉褲子了,她媽媽在給爺爺換褲子,爺爺就罵她媽媽。這混亂的場面讓我不願意久坐,於是出去轉轉。

剛下過雪的天干冷乾冷的,走在路上老遠就瞅見平哥打南邊過來回家,我穿了羽絨服,特意把帽子綁緊,平哥沒認出我來,擦身而過之後,我又轉頭從後面跟着他,可惜沒啥結果,平哥只是回了家。

平哥家的小院院子不大,可是用紅磚砌的圍牆很新,看上去很乾淨,正對小寡婦家的小黑鐵門貼着兩張門神。本以為沒啥收穫,卻不料這平哥沒在屋裏待多久,就又出門來,往村南頭這邊走,於是我又躲了起來,跟在他身後。

平哥來到村支書家,敲村支書的門,這村支書就是胡會計的老舅,今年才五十多歲。大鐵門被平哥敲的當當響。

終於來了一個老孃們兒開門,我猜是支書的媳婦,把平哥讓進了院裏,我就沒得看了,難道這平哥真的跟胡濤有事?本來我就懷疑胡濤這小子,這麼多天的走訪,似乎有消息説是村支書不滿意三田給村裏的分成,想要嚴旭再多分比例給村裏。

當然這多要的部分多半是村支書中飽私囊,所以胡濤在背後搗鬼是很有可能的,如今看到平哥來私會支書,估計他們有勾當。胡濤的老舅在村裏當支書十幾年了。

在村裏基很深,他對村裏人還不錯,三田分下來的收成,他給每户一年分上2000多,所以村裏人都念他的好。

村長就沒那麼穩固了,十幾年裏換了好幾個了,其實是大家都不願意當,如今的村長叫賈志光,大家都叫他賈村長,這個賈村長還真是假村長,他本來家裏條件不錯已經搬到平安去住了,可是馬字村開了油田。

他花錢捐了個村長,想回來撈點油水,豈不知這油水都被支書撈了,自己沒實權,還沒油水,所以過得沒意思的。

不過錢都花了,這官不當白不當,於是他讓他媳婦開了個小賣部,壟斷了村裏的白酒和煙的銷路,也是唯一一家可以買菜的地方,不過單憑平哥來找支書一事,就説他們有貓膩還太草率。

平哥在隊上有威望,相當於工人協會的主席,離楊明和嚴旭的領導班子,所以如果是他在背後策劃行動,確實方便,可是蠱惑工人們罷工,並非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最後出了人命,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有這膽子的。

再説三田背後的事不只是工人鬧事這點,之前車隊的事,設備的事,絕不是平哥一個人能策劃的,但如果加上胡濤就不一樣了,在村支書家門口徘徊了半天,不見平哥出來。

我凍得有點受不了了,趕緊回小寡婦家走。中午到小寡婦的小賣部,趕上那麼一檔子事,沒吃上午飯,這都快5點了。

餓得不行,再回來時候,小寡婦已經開始做晚飯了,她已經悉了我和王海來蹭飯,每次都給她個20塊錢,拿這裏當飯店一樣,這次看我來,她又特意去廚房裏多炒了個雞蛋。

端菜出來的時候,大概是屋裏的老頭聞到了炒雞蛋味,又罵上小寡婦,説她給野男人做飯,罵她是貨。

小寡婦聽了也只是關上門,偷偷地抹抹眼淚。每次和王海來,都只是匆匆的吃個飯,買點零食,所以從沒趕上老頭罵小寡婦的,這次撞見,也不知道是偶然,還是經常地罵。

***小寡婦本名叫張秀琴,三十出頭的年紀,長得一般的,還稍微有點胖,不怎麼愛説話,幹活特別利索。

她爺們兒比她大了十幾歲,年輕的時候也是吊兒郎當的,還喝大酒,所以到了三十多還沒結婚,於是經介紹,條件不怎麼樣的張秀琴嫁給了吊兒郎當的老光。這老光不會賺錢,全靠他這個老爹養着。

他爹以前在鄉里油粉廠上班,退休的早,所以一直都又個幾百塊的退休金,這幾年國家政策好,退休金越漲越高,老光就靠着他爹的退休金娶了張秀琴,又靠他爹的退休金天天喝酒打牌,不務正業,家裏全靠張秀琴開個小賣店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