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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走過了你的盛世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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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每個女人都有過這樣兩個男人,至少兩個,一個是命中的丈夫,一個是幾度的情人;一個是白酒,一個是紅酒。嫁給了白酒,白的成了蒸饅頭用的發酵,紅的卻是高檔櫥窗裏85年的拉菲;嫁給了紅酒,紅的成了洗澡時滲入肌膚的浴,白的卻是藏在櫃底捨不得打開的典藏品。

--題記【如花美眷,似水年】周慄是個漂亮的女人,漂亮的女人故事多,男人多,如蜂採般嗡嗡不停的喧囂。她很不屑,也很懂得如何叫人飛蛾撲火,因為她知道男人的佔有慾,也把正經的男人和帶有目地討好的主分得很清楚。説來都是因為曾經兩次沒頭沒腦的戀愛,直到周慄嫁人之後她還是會時常想起。

小白是大學時的校友,體育系的型男,陽光灑。記得那個冬天很冷,天矇矇亮時就要去體育館練習形體。周慄哈着冷氣進屋,眼鏡上朦朧地嵌着一層白霧。小白隻身穿着黑的背心,將平裏不慎察覺的肌在周慄面前,她裹緊了羽絨衣不打了個寒顫。那天不知怎的,教室裏只是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連説話都有迴音,多半是天冷了,人越發學會了賴牀。

周慄跟着小白練習腹部核心,就在零下20度的早晨,玻璃窗微霜凍結時,一縷晨光打入,小白滿臉汗痕,混着背心上浸濕的男生特有的味道。他們相視一笑,眼眸裏有種嬌羞的,語還休的東西在閃爍。那時的愛多半是視網膜和荷爾蒙的刺,那種説不清是哪裏好就是喜歡的不得了的懵懂。

上學時,時間總是拖拖沓沓過的好慢,陽光照在教學樓上折出來的光影像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永遠都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模樣。穿着校服的同學邁着閒散的步子抱怨着百無聊賴的青。小白和周慄牽手在場上走過,看一些圓潤可愛的姐妹們奔跑甩脂的經過。

周慄説:“你愛我嗎?”

“當然啦!”

“那畢業以後你會離開這座城市嗎?”當時的愛多半是隻顧眼前的,年輕時誰又考慮的出天長地久那麼久遠的事。下雪了,綿扯絮,飄飄揚揚的灑落,是2006年的第一場雪。都説愛情是關於風花雪月的,周慄看小白在雪地裏寫下她的名字,然後逐漸被覆蓋,她淚了。

他們在外留宿,在熙熙攘攘的演藝廳烈的熱吻,時間也凝固了般變的冗長。小白將手伸進周慄衣領時滿臉緋紅的緊張。他們終究是純真的,沒有越軌的小情侶。無論過去多久,每逢周慄想起來都會在心底暗笑,她是再也沒見過如此羞澀單純的男生了。

後來,畢業後,天各一方失去了聯繫。也許小白早已結婚了,娶一個同樣愛他的女子,可這早已不關周慄的事。因為她知道這樣的愛就只有一次,在每個少女芬芳的,含苞待放的心扉住一輩子之久,甘甜而永葆新鮮。

【我愛你,愛了一整個曾經】如果説初戀讓我們知愛情,那也是糊塗的,淺嘗輒止的,總還要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學會愛,還有傷害,這便要説道文豪了。

2008年的秋天,依舊是歲月靜好,現世安穩。泛黃的葉子落在周慄身上,然後順勢而下。她穿着很長的黑風衣,畫不夠細的妝,嘎噔嘎噔地走在落滿樹葉的巷子裏。也許是因為年輕,即便穿了廉價的衣服和笨拙的妝容依舊無法遮住這盛世年華,在那帶着點輕又混着些懵懂的年齡,無論走到哪裏,都最容易碰到愛情。

周慄畢業了,在一個普通的公司做一個普通的小員工,她每天圍着電腦和打印機,看白花花的a4紙訂封成冊,或是間隙被老闆拉去陪着應酬,看一幫子醉酒熏天的中年男人講一些生意上晦澀難懂的話題,着實是天方夜譚。她就只管呆在自己的世界裏想veromoda家的那款裙子該打折了沒,或是雅詩蘭黛的面膜做了幾張,這才是女人們永遠關心的事兒。周慄強行擠出來的微笑很不自然,她是不喜歡這樣的應酬的。看着餐桌上妖豔的女人們挎着lv包包,拍打着鞋面上的灰塵,駕輕就地往男人們杯子裏斟酒,神情裏是慣有的風騷的、公關式的刻意討好,她是更希望回家睡覺的。也許世故和待人接物這樣的技能本就與年齡無關,而是人的本能,只是周慄顯然格格不入。

所以她便來回跳槽,接着認識了文豪。那是個在情場上驕縱慣了的男人,雖然樣貌沒什麼出眾,卻長了一張絕世無雙的嘴,專撿女人們愛聽的講。他工作能力非常強,也算一個小領導,有時工作晚了,周慄便搭他的車回家。

忘了是哪一天,下了滂沱大雨,路上堵成了車海茫茫,文豪伸手去拉周慄的手,他説他是喜歡她的。他的眉很濃,頭髮上的像被淋了雨,整個人在霓虹燈昏的照下顯得格外温柔。周慄嫌他一身酒氣只當作一句玩笑話罷了。他卻俯身親吻她的,雙手搭拉在她的前,一切都是那樣的嫺。如果説愛情能夠讓人變昏變傻,那麼周慄失控了,她還和從前一樣的天真,沒有半點心機。

文豪説話時嘴角總是上揚,他有種天然的染力讓周慄到很踏實,她磚進文豪的懷裏,千嬌百媚做足了一個壞女人的樣子,她撥他嘴裏吐出來的煙圈,煙霧繚繞的在她面前逐漸散開。忽然又沉默了,只聽見外面淅淅瀝瀝的下着雨,斜斜地拍打在車窗上暈出一層一層的水花。

周慄住在一個高端的小區裏,房子很大,客廳裏只擺放着一套暗紅的,透着油亮的皮質沙發,電視裏播放着歇斯底里的宮鬥片。周慄敷着面膜,窩在沙發裏,寬大的睡袍裹着她剛剛沐浴後的身體,透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茶几上是七零八亂的橘子皮和吃剩的外賣。這樣的房子一個人住實在顯得空蕩,尤其是到了晚上,那卧室的每一扇門都像是沉默了千年的木頭,乏味而了無生機。

無聊時便給文豪打電話,可電話裏多半是佔線音或亂哄哄飯店裏吵鬧的聲音,隨便敷衍幾句,然後掛機。周慄對着天花板發呆,對於她這樣一個年輕的、漂亮的、情事漸通的女子哪裏經得起這樣的寂寞,於是便亂髮脾氣,給文豪發一些訣別的、後會無期的信息,他便顛的來,連哄帶騙地説些安的話。只是漸漸的,周慄越發無法自拔,常常和文豪吃飯,甚至為了應酬去一些風月場合。文豪待人是怪有一套的,像是場面上的每個人都是他孿生兄弟一樣的稔,即便是剛剛認識不到一頓飯的時間。最要命的是他對每個女人鬥格外的好,無論客户還是小姐。

那是個年度盛典的宴會,席間坐着個豔麗的女子,塗很厚的粉底,一臉與世無恐輕蔑的樣子,披着個黃披肩,翹着二郎腿。周慄在看台看演出或是遇到人打招呼,文豪便捧着紅酒杯和那女子天花亂墜的講些哄人的話,水到渠成的要手機號。周慄一瞥看到文豪在那裏同女人們合影,便沿着湖邊的碎石子走出人羣,雙手掩面蹲在個漆黑的拐角,一股冷風斜斜的吹過來,月光照着她的影子卻照不出她順而下的淚痕。文豪打電話來,她摁掉、關機。這一次,她再也沒有説一句試探撒嬌的話,而是真正的訣別。

文豪發來信息説他是在逢場作戲,他是多麼的愛她,可週慄早已不復相信這樣的話。她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放眼望去沒有一輛出租車,累了便雙手搭拉着高跟鞋,赤足的走在冰涼的路上。突然想起一句話來:“愛一個人會變的很低,低到塵埃裏,然後開出花來。”她不在乎文豪在她的世界裏來來去去,可卻不能容忍所愛的男子是一個子,一個見異思遷的淺薄的人。也許有些緣份從遇見起就是個錯誤。

【仿如一場夢,現已是經年】歲月荏苒,一晃經年。是一個明媚的午後,周慄慵懶的靠在1980的沙發上,看着穿外穿梭的人羣,姿態各異卻是與己無關。她看到一些十七八歲,一臉稚氣的女孩子牽着男朋友的手幸福的經過時,會想起小白,想起初吻,然後出淡淡的懷念式的笑容。只是,此時她是來這裏相親的,遠在幾年前追隨者跟拉火車似時她是萬萬想不到自己會淪落到相親的地步。當然,如今的周慄依舊是美的,那種美是區別於二十歲的渾然天成,而是種淡雅的、從容的、透了的美。

面走來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穿一件條紋襯衫,戴着黑框眼鏡,雖然紳士卻老實巴的樣子。他坐在周慄面前點了杯藍山,便客套的介紹起來。他叫鄭凱,在機關單位上班,開一輛奧迪,在龍城有兩三套房子。鄭凱説話時眼睛總不敢直視周慄,飄渺的,或是盯着桌子上的盤子玩起來。周慄捲曲的長髮隨意盤着,吊着一對紫的水晶耳環,畫很淡的妝,不知怎的,看着卻真是有點老了。她對鄭凱是不喜歡也不討厭的。他問什麼,她便答些什麼。桌子上是意式牛排和熱狗,還有堆得很高的冰山藍莓。鄭凱將牛排切成小塊擱置在周慄盤子裏,那一剎那,周慄忽然想起了文豪,他原來吃牛排時總像個門外漢的土匪,用嘴嚼一大塊或是吃膩了聽着看台上的鋼琴曲在桌底與她‮情調‬。想着想着,冰山藍莓逐漸化掉,變低、再變低,她才緩過神來,用勺子去小啄一口放在嘴裏。

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很容易被剩下,不是她們有多挑剔,而是見得多了,累了,便老拿新歡與過去的比。不像年輕時,長的好看,瞧着順眼就心動了。

周慄的婚姻是乏味的,他嫁給了鄭凱,這個令他不温不熱的男人。多半是她覺得再挑也終究不過如此了,倒做了一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乖乖女。

2013年的夏炎熱而漫長,周慄躺在牀上,只穿了一件棉麻寬容的白裙子,肚子微微隆起,整個人也跟着發福起來,從側面看還有肥肥的雙下巴。鄭凱在廚房裏哼着小曲做保健湯,混着榨汁機隆隆作響的聲音飄來淡淡的菌湯的鹹香味。

周慄的手機響了,拿來一看卻是文豪打來的。他説他要結婚了,周慄只喔了一聲作答。他又説:“新娘子沒你漂亮也沒你懂我。”周慄沉默了,電話就那樣通着,秒針滴答滴答的走着,彷彿一場夢,夢裏的她又回到了豆蔻年華,那樣驕縱任的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