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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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氏夫風塵僕僕地由加州飛往女兒紐約的家,還未一口氣,倪龍召便迫不及待地笑問:"你的準夫婿呢?"
"我叫他早點來的,怎幺還不見人影,真是太目無尊長了!"佯怒的指責口氣,倒引起向來肚大量大的倪龍召的醜笑。"女兒,你這是…第幾次花嫁?難怪新…嘿…"倪龍召只參加過她的第一次婚禮,其它的本都懶得來。實在是他這個太富正義的女兒,總將"婚姻"視為兒戲,自然記不得她花嫁了幾回。
不過,這次倒奇了,怎麼非他二老出席婚禮?只因為對方是財大氣的名門?
"老爹,拜託你有回職業道德嘛。'倪黛眉的眉頭刻意擠出波紋。
"什幺職業道德?你結幾次婚跟我有沒有職業道德有什幺關係?"倪龍召一臉殉教徒的表情,並將老伴攏近自己,頗有"聯合陣線"抵禦外侮的姿態。
"老爹,你想想看,我一共結了八次婚,每一次都有一些收人或雜七雜八的贈品,除了捐給慈善機關之外,就全數落人您老的褲袋中。所謂拿人手短,您怎幺可以這幺不敬業,連饋贈者的來源及次數都不清楚?您説,這是不是太不敬業了?"她和父母的關係像朋友,也像知,雖説她不像一般子女對父母必恭必敬,但對他們的愛卻從不打折扣。
"哈!我真後侮供你去讀法律系。"倪龍召笑拈鬍鬚,似乎得意得很。
"老爹,您老了。記也變差了。是我自己半工半讀,外加領獎學金及申請州政府的經費,才完成學業的。"
"是…是嗎?"他顯然故意忘記。
一言未發的母親賈琳,終於打斷他們父女的對話,"女兒,這次為什幺將我們喚來?是真的愛上那個小子了嗎?"這是每個母親最大的冀盼。
"拜託,媽,天下有多少對像你們一樣恩愛的夫?起碼在我的周圍沒看見半對。"睥睨愛情的容顏充滿了嘲。
"那還叫我們來!"倪龍召賞了女兒一個大白眼。
"這樣才像結婚嘛。"她打的主意就是"完整"的結婚過程,以利寫書。
"什幺意思?你這次不是友情演出?而是另有所圖?"倪龍召知道女兒從不費時間做無意義的事。
"一百分!老爹爹,我這次是真的有所圖,純粹是金錢易,各取所需。離婚後,爹孃在紐約就有一棟'黃金屋'了。"她説得自鳴得意。只有父母可以讓她隨心所地發她天真的情緒。
"小眉,老媽不喜歡你這個樣子。"賈琳有些心疼。
眼下的女兒似乎有點"自暴自棄"、自甘沉淪。誰説有過多次婚姻的女人,就不能享有真愛?
"媽,別擔心,我和紀孟然是你情我願巧扮這對虛龍假鳳的,反正我也沒有損失,我經是大人了,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再説…他也樂意,只是…"她聳了聳肩,"反正,我只要作到讓他的家人相信我們彼此相愛就好了。三個月過後,一拍兩散,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豈料遲到的紀孟然,正好在門外聽見他們父女結尾的對話,登時這兩天來滿載着對她驛動的心,有如被雨水沖刷,消失殆盡。
磨蹭的腳尖一直躊躇在外,不知該不該按下門鈴。
最後還是舉起手來,"叮噹——"
"他來了。"倪黛眉壓低聲音對着父母説,彷彿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聽在紀孟然耳裏,再次毫無理由地窒息難耐。
明明是樁假婚姻,偏偏對她無情的企圖漫起擰心的疼痛。
倪黛眉一見他撲朔離的神情,到口的指責瞬時化為低低的陳述,"和長輩見面,儘量不要遲到。"紀孟然淡淡地勾了她一眼——她還是這幺人。
今兒個的造型像個被父母寵愛的嬌嬌女,牛仔襯衫,配上一條連身吊帶牛仔褲,足蹬一雙名牌的氣墊球鞋,連那頭秀髮也被紮成馬尾,言談之間只見長髮左右晃動,一再地混淆他的視覺,到口滾燙灼人的話也嚥了下去。
她真的好嬌小。
如果…如果她一直都這幺"無"、天真而專注,他想,他會…動心吧。
"別告訴我,你又不喜歡我的穿著,今天我可是自上到下包得緊緊的。進來吧,我老爸與老媽已經恭候多時了。"倪黛眉巧笑嫣然地引他入內,似乎那天在曲線美人俱樂部,本未曾發生過任何事。
"哦。"他悶着頭隨她進了大廳。
倪氏夫好整以瑕地盯着"準女婿"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