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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緣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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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裴暮青的車裏,這死裴暮青大冬天還用着皮革,想凍死人不成!皺皺眉頭,撇嘴道:“喂,裴暮青,你説你這車怎麼像剛才電影裏的靈車似的,沒有一點温度,沒有一點人氣呀!”

“咳咳”裴暮青忍不住又幹咳幾聲,悶沉地笑道:“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我斜眼睨他,挑眉道:“裴暮青,你是在説我和茹萱吧!別跟我玩指桑罵槐,小心我揍你。”我握緊拳頭故作凶神惡煞樣。

裴暮青適時地作出一副小人樣:“夏小姐,小人哪敢罵您呀!”那樣子倒是逗樂,忍不住哂笑道:“不過你説得也對,我和舒茹萱絕對是一類人,不然我從小到大的閨密怎麼只有她呢!跟你説,我們倆個從上初中那會兒,就是學校裏的黑白殺煞,我和茹萱經過的地方必定是風雲湧動,四起。”我説得無比誇張。

裴暮青側頭望了我一眼,嘴角不明所以的揚了揚。

“記得有次,我和茹萱剛看了部本鬼片,講的就是學校裏鬧鬼事件,好像是一個女老師吊死在廁所裏。那部電影紅的,當時學校裏的同學很多都看過,沒看過的人也聽過,後來搞得大家都不願意上廁所了,尤其去學校西邊的那個廁所,因為很偏僻。有次晚自習後,我和茹萱就偏往那個廁所跑,我學着電影裏的鏡頭嚇茹萱,茹萱也學着驚怖的背景音樂響我,結果二個人大眼瞪小眼,實在沒意思。正當我們無趣時,竟然來了個女生,我和茹萱一下就熱血沸騰,於是她製造那鬼片裏的背景音樂,我學着那個女鬼的哭聲,tuo下自己的白外套,用子頂在上面,在那幽幽的燈光下,那白衣飄來蕩去,還真像那麼回事。後來你猜怎麼了?那個女生竟然嚇得褲子了,不,差點還忘了提褲子就跑出去了。我和茹萱笑得都快折彎了。”我抑揚頓挫地講述着我的光輝事蹟,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後來你猜怎麼着?第二天我們才知道那個女生比我們高二屆,竟然嚇得都不敢來讀書了,直説學校鬧鬼。後來第三天她竟然還帶了個農民大哥來坐陣,你是不知道她那個大哥是哪號人物。二十一世紀還穿着喇叭褲,上身中山裝,都不知道他是從哪個年代過來的。而且還守着西邊的那個廁所,想捉鬼。真是逗死了!”我笑得不行,可那死裴暮青陰沉着臉,十分嚴肅,真沒趣:“喂,裴暮青,你這人怎麼那麼沒勁呀!我好不容易犧牲小我,拿出以前的那些事想來開心一下,你倒好,擺着臭臉,給誰看呀!”裴暮青側目專注地望向我,目光深沉陰冷,卻又含着幽怨的無奈,那種yu罷不能的疲憊,幾不可聞的嘆息。

“若南,什麼時候你也能學學尊重別人,考慮別人的受?”我突然心酸酸涼涼的,尊重別人,考慮別人的受?我活得從來都是那麼自私的嗎?對若冰,小時候我嫉妒她,因為所有的人都喜歡聰明,乖巧,伶俐又聽話的小若冰。而一樣聰明的我卻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

對父親,從十一歲那天親眼看到父親與別的女人鬼混時,我就從來沒在心裏尊重過他,卻經常對我的父親冷嘲熱諷。

對母親,我同情她,卻在心裏看不起她這樣委曲求全,懦弱無能的格。

對莫子云,他是唯一沒有抓住的東西,我的失敗,有時候我在想到底是因為我在乎莫子云這個人才放不下,還是隻因為他是我唯一的失敗,才不願放下。我真的有自己想的那樣愛他嗎?

那麼對現在身邊的人,裴暮青,我到底又是什麼樣的情?肌fu之親?親密無間?確實,在某種意義上,他是唯一我最親近的人,至少身ti上,彼此的zhan有,需要是那麼真實迫切。他説他愛我,他説他等我,那麼我呢?我愛他嗎?我jin錮着自己向前邁一步的腳步,是因為耿耿於懷我和裴暮青的開始因為一紙合約嗎?

有人説,愛情的最初都是需要一段最樸實的過程來支撐後面的相愛,相處。可我和裴暮青的開始是荒唐的。簽了mai身契難道還把自己的心給出去嗎?

裴暮青突然幽幽地開口,打破沉寂的氣氛:“你們嚇着的那個女生就是依玲,你口中所説的農民大哥就是我。”幸虧我沒在喝水,不然我不噴水,也肯定被水嗆死,甚至還可能嗆水而亡呢!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這個“農民大哥”當然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穿喇叭褲的農民大哥了,剪裁得體,布料上等的西裝勾勒出他偉岸的身軀,雖然面容沒有林涵柏,莫子云那般的俊逸非凡,可是那種霸人的氣勢和神韻足以讓一干青美少女net心動漾的,或者這種有型男人更能死那些美少fu。那年我應該十五歲吧,那裴暮青就有二十一歲了吧!這二張臉我怎麼也重疊不起來呢!

“你們只是好玩,可是當時依玲嚇得真不輕,第二天就燒了,好了之後也不願去學校,我只得陪着她去,因為我也想看看女鬼到底是何許人也!”裴暮青苦笑了幾聲。

“那後來你知道了嗎?”我記得那會兒那個農民大哥守了幾天後,自動消失了,當然那幾裏我和舒茹萱也不閒着,好不容易逮着這麼個有趣的主,還不鬧騰幾天,那農民大哥消失了,我們還在心裏啐罵膽小鬼呢!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麼回事,裴暮青又斜睨我一眼,笑了笑:“你説呢?小孩子的技倆。”我撇撇嘴,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葉依玲見到我像殺父仇人似的,原來我多年前就種下了仇恨的種子了。”裴暮青微微搖了搖頭:“不,依玲她不知道是你們搞的鬼。不過你們以前在學校裏風雲四起的,欺侮過不少人,依玲這種弱勢羣體,自然活在你們的強勢下,所以你一出現她就認出你了。不過夏小姐好像誰都不認得,誰都不放在眼裏?”裴暮青説最後一句話是有些苦澀的覺。

是呀,無論是我十五歲時碰到的“農民大哥”還是後來的西塘我都對裴暮青毫無印象。那麼他呢?還有原來他和那葉依玲這麼早就認識,還替她出頭!他們什麼關係呀?心裏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裴暮青,我怎麼覺得你這麼危險呢?你到底什麼時候認識我的?不會看着我出生吧!”面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我渾身一靈。

裴暮青哂笑道:“沒那麼早。”

“那你上次説你愛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目光緊緊地盯着裴暮青。

他也不避不抗地直直望向我,這種温柔中的無奈真讓人看得心酸:“不知道,或許比我以為的還要早。”我的手指輕輕地撫摸過他去換檔的手,幽幽地問道:“你真的扛過水泥?搬過磚頭?”我似乎觸痛了裴暮青最軟弱的一神經,他臉上的面容微微繃緊,但只在一瞬,聲音沉得像要把什麼都拉下來似的:“我們必須先活着。”先活着?我對他這樣的回答驚了驚,但沒有繼續問下去,從一無所有的裴暮青到現在成功光環下的裴總經理,有多少辛酸,有多少無奈,這些過程裴暮青是不會讓我去了解的,我也讀不懂那些。

可是這樣難言的傷竟讓人也揪心起來,纖細的手覆蓋在他的手背上,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兩個人都無語,似乎達成一種無言的默契,一路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