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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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牆上的鐘，緩緩走到十一點的位置。

餘夢蜷縮在房裏的沙發上，輕晃着手中的酒杯。

“奇怪…為什麼還這麼清醒…”她喃喃自語地咕噥着。

都已經喝了幾杯酒，若是平時，她早該已經躺在牀上陷入酣睡，但這會兒她卻沒有半點睡意。

“可能是喝得不夠多吧…”餘夢低喃着，又為自己倒滿一杯酒。

由於急着想把自己灌醉，她喝得比平常還急，一杯接着一杯，直到瓶中再也倒不出半滴酒，她才發現自己竟喝光了一整瓶。

“都已經…喝了這麼多…為什麼還不醉倒…”餘夢可以清楚地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腦袋也確實昏昏沉沉的，口齒不清，偏偏就是一直沒辦法如願睡着。

不僅如此，她的思緒反而不受控制地轉個不停，回想着五年前的往事。

她想起當年和滕子焰發生關係的那一晚，也是在喝得糊糊的情況下。

當時，她心裏深愛着他，因此從來不曾後悔將寶貴的初次獻給他，然而殘酷的是，他不僅自始至終都不屬於她，從頭到尾不曾愛過她，此刻甚至正在她親手佈置的新房裏，與他的新娘纏綿…

這樣的結局，未免太過悲慘！

餘夢的貝齒都快咬破了柔的，仍絲毫無法轉移中那一陣陣撕裂般的痛楚。

這種彷彿永止無盡的心痛折磨實在太可怕，她想，她大概沒有勇氣再敞開心扉去愛了…

餘夢陷入深深的自憐中，就在她沉重的眼皮終於快要合上的時候，聽見門鈴聲傳來。

“奇怪…是幻覺吧?”她搖了搖頭，試圖讓幻覺消失，然而門鈴聲不但再度響起，而且一陣接着一陣，像是非要響到有人前去應門不可。

“是linda嗎?怎麼門鈴按得這麼急…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餘夢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向房門。

她抓住門把，將門打開，不料半醉狀態下的她沒辦法準地拿捏力道，用力過大，雖然打開了房門，自己也跟着猛地往後倒。

“呀！”餘夢閉上眼睛驚呼出聲，以為自己會摔個四腳朝天，卻匆然被一股力道往前拉，下一刻，她安穩地落入一個温暖的懷抱中。

“小心一點，要是摔傷了怎麼辦?”滕子焰緊緊摟住懷中的身軀，黑眸動地凝望着她。

自從稍早在櫃枱邊看見她後，他一整個晚上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儘快找到她，好不容易等到婚宴結束，他立刻迫不及待地向民宿的員工打聽消息，才知道她就住在這裏。

“你…是什麼人…快放開我…”由於餘夢原本打算喝醉了就睡，因此房裏只點了一盞夜燈，加上這會兒有些醉眼昏花，她一時沒能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滕子焰順手關上房門後，聞到空氣中飄散着酒味。

“夢，你喝酒了?”他望向房內，果然看見桌上櫊着酒瓶和杯子。

眼看她醉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滕子焰索將她打橫抱起，走到沙發旁，讓她坐下。

“明明不會喝酒，偏偏還要喝，明天要是宿醉頭痛，可有得受了。”他的語氣裏帶着濃濃的憐惜。

餘夢好不容易稍微集中渙散的注意力，立刻驚愕地瞪圓了眼。

她不敢相信滕子焰就在她的眼前，還用那種充滿情與心疼的目光注視着她。

“不，不可能…這肯定是喝醉後產生的幻覺…但是為什麼…我應該醉得沒辦法想起你的臉才對…怎麼還會出現這麼清楚的幻覺…”餘夢喃喃自語，忽然又蹙起眉心，神情有些困惑，甚至遲疑地伸出手，輕輕碰了碰眼前寬闊厚實的膛。

“不對…如果是幻覺，應該摸不到才對呀…我知道了，這肯定是夢…肯定只是一場夢吧…”她望着眼前的俊臉，心中的痛楚讓她的淚水潛潸落下。

“夢，你清醒一點，這不是夢啊！”滕子焰心疼地拭去她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