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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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心血來看着湖景,你也能生出事情來。”最好是這樣,把她當三歲小孩哄,她的智商就那麼低嗎?
既然他選擇不説,她也就不追究。
她相信,她的男人已經是個能夠撐起一片天空的男子了。
她躲在他的羽翼下面,偷偷懶,做一個小女人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我去叫人給你下碗麪?”
“我不餓。”
“我們一起吃。”
“好。”赫韞不肯説出來的秘密,不到半天時間,還是傳進了香宓的耳裏。
“指婚?”
“宮裏傳出來的消息,據説是攝政王做的主,皇上下的旨意,指婚的對象是攝政王的異姓妹妹,叫什麼什麼郡主的,還有…”克盡傳話筒職責的小赫頓了頓,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全部説出來。”吐吐的真不像男人。
“皇上也把香主子指給了攝政王,説這就叫做一個換一個,親上加親,是天大的喜事。”大家最近對他們的親事都很熱中啊。
去他的擔擔麪!攝政王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官做很大是嗎?想娶誰就娶誰,不擇手段,想要誰,誰就得乖乖自個兒洗乾淨,送上門去嗎?還有那傀儡皇帝,晁南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啊?他們要是不從,是不是就等着被摘腦袋?被清算?
她的嗓子眼發緊,氣到説不出話來。
香宓的心情不好,府裏自然沒一個敢吭聲、敢接話。
別人家裏要是接到了這樣的喜訊,可能長串鞭炮早放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他們家裏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在府裏做事的下人們,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們家的男女主子就是天上一雙、地下一對,誰另外配了誰都不對。
皇帝這樣一來,不是打鴛鴦了嗎?
壞人一門親事,下輩子是要做豬做狗來還的…不是他們大逆不道,而是這些年來他們在香主子的荼毒…呃,教育下,奴逐漸轉淡,這也才敢抱起不平來。
子又過了幾天,他們都在等待,等待事情變好還是變得更壞?直到皇帝的詔令下來了。
擺起香案接了旨意,香宓該打賞的沒少給人家,一等宮裏的老太監走出赫府大門,她就把黃綾布的聖旨扔給小赫。
小赫嚇得一身是汗,手忙腳亂的接住。
“小赫。”
“在。”
“備車,去攝政王府。”
“香主子,千萬不可…”聲音轉小,在某人快要暴走的眼神中全部回了喉嚨深處。
“你不給我備車,我就用走的去!”
“我馬上叫人準備。”攝政王府金碧輝煌,非常氣派,但香宓完全視而不見。
王府什麼模樣幹她事!她現在一肚子的火。
下馬車後,她還踢了王府硃紅大門外的石獅子一腳,當然,痛得她齜牙咧嘴,差點飆出髒話。
她的出現顯然在朱漓的計算中,正在書房的他一聽奴才的稟報,很快放下那些令人生乏的案件,起袍子,腳步輕快的出來見客。
他笑容可掬、姿態優雅,香宓卻在暖閣裏坐得不耐煩,只差沒踱出一條小鋇來。
“民女拜見王爺千歲千千歲。”該有的禮數不能免,她可不想讓這個討厭鬼抓了她的小辮子。
“那麼生疏做什麼?我們之間不必客套。”他大方落坐,奴才立即端上香茗。
“謝王爺。”要不是看在你是王爺的份上,誰跟你客氣。
“腳還痛嗎?踢石獅子,簡直跟自己過不去。”看她俏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朱漓一掃這幾的煩悶,心情好得很。
“踢不到民女真的想踢的人,踢他們家的東西出氣也是可以的。”這傢伙耳目靈得教人覺得可恨,這麼個小動作居然馬上就有人到他跟前嚼舌了。
“地凍天寒的,喝杯茶暖暖身子吧。”他但笑不語,輕扇着一把描金骨羽扇。
她氣得咬牙。都什麼氣候了還搖扇子?作怪!
“我不是來喝茶的。”想顧左右而言他,沒門!
才兩句話,自謙的“民女”就不見了,她實在有趣極了。
“既然來了,本王就陪你參觀一下王府好了。”看見她,他心情大好,遑論他的妾不曾有過這種待遇,就連皇帝到臣子的家裏,他也只招待他在廳堂坐坐,喝杯茶而已。
“我很忙,説完話我就走。”她哪來的閒情逸致?還參觀咧!
“不急,既然來了就在王府待個幾吧!”
“我説完話就要走!”
“哦。”哦,是什麼意思?她冷靜下來之後,細細回想他的反應,卻有種不大好的預。
她端起茶來喝,水靈靈的眸子覷着杯緣打量着眼前一臉自在的朱漓,他也太過泰山崩於前面不改顏了…
就好像他想要很久的獵物跑來自投羅網了那般的得意。
她心下一凜,手心泌出汗。
“香姑娘不是有話要跟本王説?”她把多餘的心思收回來,直接道:“攝政王請萬歲爺指婚於我,民女覺得惶恐,民女無才又無德,不敢高攀,謝謝八王爺的青睞,還是請您另找別家的閨女吧。”
“君王豈有戲言。”他也不惱。
當了二十幾年的爵王,驕生慣養,世間萬物,只要他開口,沒有什麼是要不到的,千般女子,誰不對他卑躬屈膝、極力討他歡心,她卻獨獨不然。
她坐在那,桿直,小臉兒一本正經,下巴收縮,雙手收在裙兜裏,連他最珍貴的雀舌茶都不領情。她不會知道,對男人來説,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這樣的她只會令男人更加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