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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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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巨大的聲響驀然迸現,繼而塵土飛揚,彌天漫地,待塵埃散盡,便見聲響處倒了一頭碩大無匹的巨獸,通體遍佈着細小的槍眼;槍眼處滲出紅綠的彩,那是它的體,昭示着一個生命即將走向終結。利蒙特一鼓勁,從巨獸身體裏奮力出自己的長矛——就是這長矛給了它致命的一擊——,隨手釘在腳下,扶着巨獸因為失去生機而變得柔軟的表皮呼呼氣。他的腳下和周圍,遠遠近近散落着不少製的兵器;兵器邊上,全村最有戰鬥力的數人或坐或卧,個個帶傷,疲憊的臉上滿是解的神。剛才的巨獸是一種不弱的空間獸,實力之強乎想象,要不是到村子裏來破壞,他們本不敢招惹。所以説眾人能夠合力殺死它,實在是一件非常幸運和了不起的事情。

利蒙特是戰鬥的主力,本是最累的一個,但實力最強,加上傷勢較輕,反倒第一個恢復過來。他伸手抹去額頭的汗水,撕掉染血的衣襟,對着同伴們吩咐幾聲,便提着長矛,腳步蹣跚地走到村子邊上的瀑布,蕩去周身濃烈的血腥氣,然後回村進了長老的石屋。

見利蒙特進來,躺在牀上的長老便掙扎着坐起來,問道:“情況怎麼樣?”利蒙特扶他坐好,道:“贏是贏了,只是我們損失不小。有好幾人受傷不輕,恐怕暫時無法戰鬥。據我估計,我們的整體戰鬥力至少下降三分之一。”這話聽起來很嚴重,但利蒙特已是説得輕了。事實上,這次戰鬥已經讓不少村民戰鬥力完全透支,相當長時間內本無法恢復,就是他現在,實力也降低了一半不止。不過長老重病在牀,又早已不管事,利蒙特實在説不出口。

長老也沒料到利蒙特會瞞他,嘆口氣道:“這麼説,下次我們擋不住了?”利蒙特安道:“這倒不必擔心,只要堅持數,小傢伙就要回來了。”長老道:“他跟你聯繫過了?”利蒙特點頭道:“長老,你就別擔心了,雖不知為什麼憑空跑出這麼多空間獸來,但這半年來出現的已經很少了,不過維持幾天時間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長老道:“這話倒是不錯。唉,只可惜那個王祺不知怎樣了,一去便音信渺渺,實在教人擔心。”利蒙特嗯了一聲,沒有説話。長老又道:“你説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回來?”利蒙特想了想道:“以我對他的瞭解,答應的事他一定會做到,多半是臨時出了什麼事情耽擱了吧。説不定這一年來空間獸頻繁路過這一帶,就是他的原因也未可知。”利蒙特本來只是隨便説説,但話一出口,心中忽然一動,細想之下,南方空間獸大量北遷,還不是王祺走後一兩間之事,難道這兩者之間真有什麼聯繫?長老似乎也想到了,眼睛一亮正説話,忽的眼神又黯淡下來,道:“不,他去的方向不對。”利蒙特沉道:“這也難説,也許他離開後就換方向了也説不定。總而言之,只要他沒出事,我看回歸都市圈還是有希望的。就算有個萬一,有小傢伙在,我們也不是完全絕望。”長老悶聲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正説間,外面忽有人高聲呼喝,有點聲嘶力竭的味道,語氣中滿是驚駭之意,接着風聲陡然大作,隨後轟然一聲巨響,天地都彷彿搖動起來。利蒙特與長老二人臉頓時慘變,靠在牆上的長老霍然坐起,但不住又躺了下去;利蒙特也顧不得他,不及細想便向屋外衝去。剛到門後,就聽外面不遠處炸響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其後烈的氣來襲,獸皮門簾向後急卷,啪地打在利蒙特的臉上,竟是隱隱生疼。利蒙特一把扯開簾子,搶步來到屋外,就見一頭身軀龐大的怪獸停於村子一側原先被他們殺死的那頭巨獸的邊上,把山谷填得結結實實,只剩下屋舍比較集中的區域。那怪獸身披黑甲,甲上長滿倒刺,油亮光滑彷彿甲蟲,卻有多處斷裂。裂口斷得異常乾淨,似乎受利器擊傷所致。斷裂處有一種奇臭無比的黏汩汩出,一遇空氣便立刻揮,瀰漫開來,令人聞之慾嘔。不知是否因為受傷的原因,這怪獸周身上下籠罩在一種殘狂躁的氣息之中,兩隻凸出眼眶的珠子頻頻現出不懷好意的目光,一條類蛇的信子吐吐,彷彿要擇人而嗜。

利蒙特吃了一驚,先前那頭巨獸之所以破壞不過是為了清出一個休息的場地,而這頭卻似是為了殺戮而來,叫他如何不緊張。當下輕喝一聲,把散於各處的村民們召集到自己身邊,排成一個簡單的陣勢,警惕地盯着那怪獸。怪獸原地張望幾下,忽的一張嘴,又是一聲咆哮,聲音比先前尖鋭高昂的多,這一下狂風乍起,一股當無可擋的力量撲面而來,將眾人連同村子裏的石屋一同捲起,在空中陀螺般旋轉着向山谷那頭的山壁砸去,噼裏啪啦的幾聲巨響,人和屋子劇烈地撞在崖壁上,當即就有數人昏死過去,屋子堅固,倒是沒有損壞,只是深深嵌入了石壁中間。利蒙特顧念長老安危,急忙衝進他的屋子,見長老委頓在地,臉蒼白如紙,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掉落下來,顯然是病情加重了。不過這當口兒沒有死去,已讓利蒙特非常滿意了。見長老揮手讓他出去,他就毫不猶豫地再次離開,與十來個還有戰鬥力的同伴一起眺望遠處的怪獸。

那怪獸伸出利爪,左右開弓,三下五除二把身前的巨獸外皮剝去,又是一抓,破出一個黑幽幽的大,舌頭一伸一卷,從裏面取出一團白的黏狀物質,入口中。隨即這怪物傷口處放出微光,以眼可見的度開始復原。

利蒙特等他恍然大悟,鬆了一口氣,心想這怪物既是為恢復傷勢而來,想必不會對我們不利。利蒙特招呼一聲,各人都收起了對準怪物方向的武器,以免挑起無謂的戰端。過了片刻,那怪物傷勢就恢復了差不多了,眼神向這個方向望了一眼,兩隻爪子在地上猛地一拍,迅捷無比地騰空而起。眾人正要歡呼,忽然現腳下多出一個陰影,而且越大,利蒙特心中一驚,大叫“閃開”眾人連忙向身後山崖處退去,隨即身前一身巨響,那怪物落在眾人面前,兩隻眼珠對着他們骨碌碌地亂轉。有人了口水。

“拼了——”僵持片刻,利蒙特再也不敢等待,喊一聲,猛然一揮手,數十上百把長矛或刺或擲,默契地同時向怪獸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擊去。

怪獸似乎沒有預料到這些它心中的螻蟻還敢反抗,這一下竟被打了個結結實實,不痛呼出聲,又是一聲尖嘯。下意識地,巨大的頭顱彷彿小山一般砸了下來,驚散了眾人,猛烈地撞在地上,讓地面一陣搖動。利蒙特離得最近,手中長矛一緊,奮力向前撲去,就要刺到巨獸的皮膚時,一隻爪子從側面掃來,這爪子巨大無比,像似一睹牆,又如一堵山,左右無路可閃,利蒙特急忙伏地,才勉強躲過;那巨爪卻又翻轉,快無倫地向地面罩落。利蒙特遁逃無方,心中萬念俱灰。便在此時,村民們一聲吆喝,動了又一波攻擊,把那怪物的引力拉了過去。利蒙特連忙幾個側翻,僥倖從爪下逃生,得灰頭土臉,望着那隻懸在半空的巨爪,心中猶自驚魂未定,心想:這怪物可比先前的厲害多了,這次怕是凶多吉少。見村民們已被那怪獸當成下一個目標,雖知不敵,也只有硬着頭皮,再次撲到它的面前,打個手勢,藉着眾人的掩護與幾個實力較強的村民上了怪獸低伏的頭,雙手持矛,向下猛刺。只聽得叮叮噹噹之聲,彷彿暴雨落在玻璃盤上,竟是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幾人相顧失。利蒙特偶然與腳下的怪物打了個照面,竟從它眼神中現了幾分戲謔之,心中又急又怒,卻又束手無策,一時間急如熱鍋上的螞蟻。

戲耍了村民們半天,這怪獸也似乎失去了興趣,原本有些懶散的攻擊忽然凌厲起來,利蒙特等人頓時招架不住,只得在它頭上東躲西閃,本無暇攻擊;下面的眾人則被連連拍動的巨爪打得四散躲避,驚險無比。再過片刻,怪獸嘴一張,酸氣不斷從中噴出,瀰漫開來,濃度越來越大。初時村民們還沒什麼覺,但只過一會,個個頭暈目眩,連利蒙特也是神恍惚,站立不穩。那怪獸出幾聲怪叫,似乎頗為得意。

眼看着村子便要就此滅亡,利蒙特心中又氣又急,正當其時,忽地心中一動,拄着長矛,掙着眼皮仰面一看,只見遠處藍光一閃而過,伴隨着一聲尖嘯和劇烈的風聲,緊接着酷寒襲體,彷彿天地都被凍結;又聽身後一身脆響,腳下的怪獸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嘯聲響了數秒,猛然中斷,巨大的軀體震動一下,把原本就不住的幾個村民連同利蒙特一起抖了下去。幾人落地爬起,向怪獸望去,只見那裏已經立着了一座巨型冰雕,冰雕的背部上方,着一條淡藍的巨大冰柱,上面放出無盡的寒意:有人在一瞬間把它凍結了起來。

利蒙特一見,心中狂喜,往冰柱來的方向大聲喊道:“艾貝爾,是艾貝爾嗎?”一個少年的聲音自遠處響起,越來越近:“爸爸,你快帶人退開,它還沒死。”利蒙特心中一凜,下意識地回頭看去,見那怪獸眼珠子似乎動了一下,連忙招呼村民們躲進一旁的石屋。便在此時,無數道光芒從天邊急而至,冰火雷光彷彿夏暴雨一般傾瀉在巨獸頭上,把這座蠢蠢動的冰山打得動盪無休,千瘡百孔。那怪獸一隻眼睛頃刻間就被打瞎,另一隻眼睛裏只剩下恐懼。好在這波攻擊力量雖強,卻也剛好化去先前的冰冷,讓它恢復了動作能力。這怪物見勢頭不對,背上兩對半圓的巨大甲殼忽然張開,一振之下,已然離地而起,又一振,便從原地消失,往天邊去了。這時一人從北方疾飛而至,停在山崖上空向下觀望。這人一身裁的獸皮外衣,腳踏獸皮靴子,模樣不過十多歲,臉上稚氣卻已去得差不多了,正是前段時間去北方尋路的利蒙特之子艾貝爾。

見利蒙特從屋子裏出來,艾貝爾向下打了手勢,隨即身子一閃,追着那怪獸向南而去。

怪獸身受重傷,原本的度優勢本揮不出來,只半刻,便被艾貝爾追上,冰火雷光齊出,封住去路。逃走無門之下,也只得抖擻神,返身盯住了艾貝爾,漸漸地,氣勢越升越高,一眼望去,彷彿凜然不可侵犯。若是平時,只怕艾貝爾還真要被它鎮住,只是眼下它瞎了一隻眼睛,之前又未見面就逃跑,內心虛弱已然暴無疑,哪有什麼威勢可言?艾貝爾見它回頭,只是嗤笑一聲,手上抓起一條電弧,化作投矛形狀,輕輕一擲。那矛一離手,度瞬間加到極致,瞬息間便到了巨獸眼前。怪獸大駭,本能地一張口,金的光芒從喉間暴而出,與來襲的電矛碰了個正着,轟然一響,兩相平息下來,而艾貝爾已藉此機會到它的額頭,平平伸出一隻手,掌心貼住了它的眉心。怪獸驚駭間,瞧見這將要致它與死地的男孩全身包裹着淡淡的白光,嘴角出微笑,似乎已殺定了它,不由得心中怒氣陡生,大吼一聲,眼睛裏出數道金光,向艾貝爾襲去,繼而兩爪抬起,奮力向中央合攏,想要將這個不起眼的小人兒打成餅。艾貝爾縱身躲過前面幾道光束,微驚異之,見左右兩爪彷彿兩道牆一般向中央合攏,嘿的笑了一聲,不退反進,躲開爪子的合擊,身體忽然上升來到怪獸頭頂,一轉身,兩手叉在前,兩臂暴起強光,一道十字光束猛然轟下,緊接着,那怪獸表情忽地僵住,龐大的軀體往下直掉,轟然一聲,塵埃四起,碎石漫天。

艾貝爾散去身上的光,臉恢復平靜,瞥了地上屍兩眼,正回村。誰知就在這時,北面忽然多了一個身影,一個從未見過的灰褐人形生物背對着出現在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一身與皮膚同的衣服在風中唦唦作響。這人轉過身來,灰的臉上微微出笑容。艾貝爾心下凜然,沉聲道:“外來者?”

“呵呵呵…不出所料。”那人笑了笑道,“你果然不是外來者。”艾貝爾道:“你是誰,找我有事?”那人道:“我們不過是路人相逢,誰是誰之類的無關緊要。我只是對你一個普通人有這麼強大的力量深好奇,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答案。”艾貝爾一言不,後退數丈全神戒備。那人顯然沒想到他會拒絕,愣了楞神罵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哼,你雖然有外來者的攻擊力,也説不定有外來者的防禦力,但身體反應,神反應,戰鬥本能,都跟我們有天淵之別。你這樣對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嗎?”艾貝爾哼了一聲,依舊沒有回答。那人嘿嘿冷笑:“好小子,你是不知道不説的後果,還是你覺得自己可以戰勝我?真是太可笑了。”艾貝爾身形一閃,瞬息間飛出老遠,那人不屑地笑了一聲,如影隨形地緊隨而去。就在即將追上的那一剎那,艾貝爾忽然一個轉身,從手臂上轟出一道能量,直直向那人打去,可還沒來得及查看是否命中,自己的身體就是一僵。不知什麼時候,那人已經到了他的身後,尖鋭的指甲正虛抓着他的脖子,瘦骨嶙峋的指尖上透出幾分滲人的陰森,只一瞬間,他就被對方掌控了生死。灰衣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聽起來異常可怖:“怎麼樣,我説的沒錯吧,你的反應與普通人沒什麼分別,不管怎麼攻擊我都是沒有效果的。還是老實代,説不定我還會饒你一命。我數一二三,你自己決定吧…”

“決定什麼,決定怎麼殺你嗎?呵呵呵…”艾貝爾正憂急間,忽聽身後不遠處響起了一個突兀的聲音,語氣中明顯帶着調侃,還沒等他清楚,抓着他的手便鬆了開去,灰衣人也同時離開了他的身後。艾貝爾轉過身子一看,只見剛才得意樣樣的灰衣人神情緊張,一如先前面對他的艾貝爾。他的對面,飄着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嘴角帶着些許戲謔,男子身後遠處,還飄着數人,只是距離有些遙遠,又被他擋住,艾貝爾看得不是很清楚。忽然間,這名男子微微一笑,向前一伸手,輕而易舉地抓住轉身逃的那名灰衣外來者,往身後隨手一擲,嘴裏叫道:“波利斯,解決他。”話音剛落,遠處一道光束乍現,先前吃定了艾貝爾的灰衣人就被炸成了一團血霧。接着就聽見一名年輕男子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卡斯帕,我警告你,我不是你下屬。”卡斯帕哈哈大笑。

艾貝爾正看得兩眼呆,聽見年輕男子的聲音,一時只覺得莫名悉,思索片刻,忽然一個靈,下意識地抬頭向遠處那些人看去。正辨認間,就聽一個更加悉的聲音響起:“艾貝爾,相當不錯啊。緊緊用了一年的功夫,就把魔力珠運用到這種程度,真是出乎我的預料。”緊接着,幾人一個飄忽,來到艾貝爾的身前,為一人,穿一身有些破損的獸皮衣服,大約二十歲模樣,面温和,略帶欣賞之

艾貝爾驚喜地叫道:“王祺大哥,你回來了?”王祺嗯了一聲,笑道:“一年未歸,你爸爸沒少説我吧?”艾貝爾摸摸腦袋,笑了笑,又看了看王祺身邊的幾人。先前早就認識的波利斯依舊神漠然,看也沒看他一眼;一名提着一個雕飾美的座椅的青年看着他,表情淡然;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也就是他最先看到的卡斯帕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年紀最大的則面帶疑惑地盯着他的口,目光炯炯,艾貝爾下意識地捂住了口,因為那裏是魔力珠的收藏之處。四人都站在王祺身後,隱隱以王祺為中心,艾貝爾雖然沒多少見識,但終究不是真正的野蠻人,也大約猜出他們之間的關係。正打量着,就聽王祺説道:“走吧,是時候履行我的承諾了,這事拖得也夠久了。”艾貝爾喜道:“真的嗎,那我們快回去。”王祺微微一笑,艾貝爾就覺自己被一股奇異的能量包圍,隨後身邊風景忽變,瞬息間已到了村子的上方,與眾人一起緩緩飄落在地。

村民們都在佈置早先被吹跑的石屋,見有人從天而降,紛紛撿起放在身邊的武器。但仔細一看,卻見艾貝爾站在眾人之間向他們連連招手,村民們才安靜下來,收了武器,細細打量眾人,忽然瞧見艾貝爾身後那張悉的臉孔——他正驚訝地看着村子邊上被利蒙特他們殺死的巨獸——,一個個大喜過望。一個村民快衝進長老的屋子,其他人則圍到了王祺等人身邊寒暄起來。沒説兩句,利蒙特便從石屋中飛奔而出,疾步奔到王祺身前,神動地説:“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王祺也不廢話,直截了當地説道:“把必要的東西準備一下吧,到都市圈大約需要十天時間,食物你們就不必帶了。”波利斯,卡斯帕與拉維尼亞對望一眼,只覺得不可思議,都市圈三人都極為悉,自然知道離這裏有多少路程,用十天時間抵達已經越了他們的想象。而利蒙特則是一愣,道:“十天,先前不是説要一個月嗎?”王祺笑道:“那是老黃曆了,過了一年,難道我就不會成長嗎?”波利斯三人更是駭然,眼神中均都閃過一絲動,他們雖然知道王祺實力增長很快,卻沒有料到會快到這種程度,照這樣下去,他們的心願用不了多久就可達成。

利蒙特又楞了一下,不過他畢竟不是外來者,對王祺的力量成長度沒有清晰的概念,只是為可以提前回到都市圈而興奮,道:“你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準備好。”他對村民們代幾句,眾人各自回家,一會兒,所有人都從屋子裏出來,長老也被攙扶着走到眾人中間。在長老與王祺談的時候,利蒙特仔細清點了人數,又問了幾句,確認沒有差錯了,便回到王祺身邊道:“已經到齊了,隨時可以出。”王祺見他們大都只帶了一把武器,笑了笑,心想這些人都生活在原始時代,除了這把空間獸肢體制造的武器之外也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自己要他們準備,倒是想得差了。一揮手,灑出一道清輝,把所有人連同自己罩落其中,一個忽閃,就此上路。

王祺現在雖已不懼法則風,但利蒙特等眾村民甚至艾貝爾,都對強烈的法則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所以還不得不繞道。不過他度實在已快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比他推算還要出甚多,在第六天晚上,他們就把荒原之海遠遠拋在了後頭,離都市圈已經不遠了。這一路行來,似乎是受到他實力的震撼,波利斯,卡斯帕甚至拉維尼亞,對他是越來越恭敬。與此同時,王祺把魔力法則的運用知識給艾貝爾講了一遍,又給他施行了一次法體融合儀式。在魔力珠強大的魔力下,艾貝爾的身體狀態雖不能與外來者相媲美,卻已相差不遠。

教完魔法方面的東西,王祺就漸漸沉默起來,很少説話了。他這回北去,主要是為了三件事:一件是把珂琳絲的死訊告訴他的父親雷切爾;一件是尋找安提瑞斯,他雖然失去了神志,但王祺現在同樣身為能量體,説不定有能力將他治好,要不是他,王祺不一定能劫後餘生,更不可能得到現在的力量,王祺雖然知道他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卻也非救他不可;最後一件就是尋找基斯的下落,確認他的生死。把利蒙特和村人帶去,不過是順手而為。

至於找西格森報仇之事,他想也沒想過。西格森雖然差點殺了他,但王祺先前對他極有好,而且後來遭難時他因為柯琳絲之死,求生意志不怎麼強烈,加上後來更是因禍得福,心中奇怪地沒有什麼恨意。而給西格森下令的真正幕後黑手——皇帝迪爾克斯,王祺還不是他對手,自然也不會去尋他。

第七天清晨,王祺忽然在一個山谷上空停下,代眾人原地等待,便獨自離開了包圍在眾人周圍的能量光,往下方的樹海落下。卡斯帕向下打量幾眼,但密密麻麻的樹冠層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不真切,對波利斯道:“我們老闆在搞什麼鬼,神神秘秘的。”波利斯道:“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吧。”拉維尼亞低下頭,眼睛裏光芒閃爍。卡斯帕注意到了,驚訝地看着他道:“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能力,看到什麼了?”拉維尼亞眼睛恢復原樣,道:“如果不想惹他生氣,你最好別問。”卡斯帕道:“哼,還保密,算了,就信你一次。”王祺下到地面,在林間漫步行走,茫茫然間,又回憶起來神域之後的舊事。走神片刻,繞過幾株大樹,一座有些年份的墳墓便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座墓半人多高,青石砌成,正前方樹着一塊墓碑,上面蜿蜒着綠的藤蔓,葱鬱的綠葉間,出“柯琳絲…王祺謹立”幾個大字。王祺默然凝視片刻,心中只覺隱隱作痛。這裏自然就是埋葬珂琳絲的地方了。

“十年了,”王祺在心裏説道,“珂琳絲,我回來看你了。”靜立半晌,王祺躬身行了一禮,轉身就離去,卻聽得墓後傳出絮絮嗦嗦的聲響,心下奇怪,便回身向墓後走去,幾步之後,猛然瞧見墓後地上被挖了一個直徑一米以上的大坑,一頭滿身鱗甲的肥胖尖甲獸正搖動着圓滾滾的股向後退出。王祺看的這會兒,那尖甲獸已經退了出來,轉身面對王祺,這食獸模樣很是可愛,但王祺瞥見它嘴邊帶着的衣服碎片,正是來自當初安葬柯琳絲時給她穿上的那件衣服,不由得心頭火起,眼神中透出殺氣,而生物威壓能力也自然展開,把那尖甲獸嚇得匍匐在地,不敢動彈。這十年來,他雖偏重於能量體方向的成長,沒有花時間去掘身體的潛力,但生物威壓本就是他這個身體的本能力量之一,哪裏需要他開,尖甲獸本來沒什麼智慧,如何抵抗得了。王祺心中鬱憤難消,一伸手,把那尖甲獸到手上一撕,將它裂成血淋淋的兩半,隨手扔到一邊,接着一彎,弓身向墓裏走去。他現在有了足夠的實力,雖然希爾文已死,沒有目標給柯琳絲報仇,但要保護她的遺體這點小事總不成問題。他決定重修這個墓。

走進中央的墓室,卻見安提瑞斯當初幫他製造的那塊漂浮半空的用於保存柯琳絲遺體的能量結晶石已經完全消失,柯琳絲就掉在地下塵埃之中,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部分咬壞,還好遺體無損,並沒有任何腐壞跡象。王祺扶起她,微微高興之餘心裏也不奇怪,神域的人雖然活着的時候比之地球人強大許多,但死去之後,卻也逃不過化為黃土的命運。安提瑞斯製造的能量結晶本是永久的,它會崩潰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安提瑞斯自己生了問題。不用想,他就猜到晶體解體,是在安提瑞斯被西格森攻擊後失去神智之後,不過那已經過去了十一年之久。也就是説,柯琳絲的軀體在這十年裏始終完好無損,即使是剛才那頭的尖甲獸,也沒能吃掉她。這一點讓王祺大惑不解,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柯琳絲並沒有真正死去?想到這個可能,王祺緊張得全身都僵硬起來。

猶豫半天,王祺存着試試看的想法,放開了自己的全部知能力,向懷中柯琳絲的軀體探去。這一探,王祺先是一驚,因為他竟在這具軀體中應一股藴藏極深的龐大能量,能量強度幾乎達到現在王祺實力的一半。王祺心中奇怪,柯琳絲雖可以説是實力強大的拉的生母,但本身並非外來者,加上已經死去多年,這股力量怎麼解釋也解釋不通,只能理解為她的生命形式比較獨特了。繼續探查了片刻,失望地確認柯琳絲身體裏已經找不到任何思維信息,身體組織本身也完全死去,已經沒有絲毫的生命氣息,要説她生存,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王祺終於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抱着柯琳絲的遺體環視了墓室幾圈,他兩臂隱隱光,放出能量裹住柯琳絲,讓她懸空浮到墓室中央,手指連連划動,剎那間勾勒出一個六條能量線構成的四面體稜柱,把柯琳絲包圍在裏面,再往裏面一指,一道柔和的白光從指尖衝出,彷彿注水一般把這個線框充實為一個柔白的四面體稜柱。緊接着白漸漸退去,整個四面體化為透明的晶體狀態,靜靜地懸浮在空中。有了這個能量稜柱的保護,除非迪爾克斯親至,否則誰也沒有能力接觸柯琳絲的遺體。王祺朝它凝視半晌,一回頭,大步走了出去。飛到墓地上空,手指在四面一劃,在墓地周圍半里處勾出一個深淵構成的圓周,又一勾手,臨空攝起一塊巨大的岩石,同時眼睛裏出高温線,把巨巖化為態,金屬質的岩漿緩緩向下淌落,少時便澆鑄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墳墓。王祺看了兩眼,便飛上高空回到眾人中間,對波利斯三人道:“路也走得差不多了,我有任務給你們…”片刻之後,波利斯三人離開能量罩,從三個方向消失,王祺一揮手,繼續帶着眾人往北而去。

博格斯巡邏完畢,帶着手下的防衞隊員們回到小鎮,驚訝地現鎮裏多了一些不悉的面孔,足足有數百人之多,個個身穿獸皮,用帶着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小鎮各處,好像一羣農民來到了大都會。不過這些人身上帶着強大的氣息,比較之下,他身後的那批新近加入的隊員就好像鎮裏的被保護者了。他們中間站着一個神威嚴的中年男子,以博格斯的觀察,他比之一般的第一代還要強上許多,不大為訝異。似乎注意到博格斯的視線,那人回過頭來,正好與他對視。博格斯正要過去説話,邊上跑來一個留守隊員,博格斯連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他們打哪裏來的?”那隊員道:“我正要告訴你。他們是一個自稱你朋友的人帶來的,他現在就在你家等你。”博格斯聞言,心中詫異,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便代了巡防事務,快步走進不遠處自己的住所。推開房門,便見一個身着白衣的青年坐在窗台上,拿着他房中的一本書翻閲着。聽到開門聲,青年抬起頭來,對他微微一笑。博格斯怔了一會,忽地醒悟道:“原來是你,王祺。”王祺放下書,跳下窗台笑道:“怎麼,認不出我來了?”博格斯笑笑,正道:“五年前我去守護之劍找過你,想請你來指導鎮裏那些新丁,可是團長説你本沒有回去。都十年多了,你到底去哪了?”王祺道:“生了一些預想不到的事情,所以沒回守護之劍。不説這個了,這回我來是有事要找你幫忙。”博格斯道:“是跟外面那些人有關吧?”王祺道:“沒錯,他們是我在荒原之海南方偶然現一個原始村落裏的人,生存環境非常惡劣,所以我這次回來,就順便將他們帶來了。只是我另外有事,沒空處理,想拜託你幫他們辦理一下手續。”博格斯快地説道:“小事一樁,給我好了。”心中沾沾自喜地想:這些人實力強得乎想象,只要拉好關係,以後我們這兒想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安全係數大增啊,這麼好的事我怎麼會拒絕。”王祺道:“那麼就給你了。我有事,先走了。”等王祺走到窗口,博格斯忽地問道:“剛才你説的荒原之海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未聽説過?”王祺回頭道:“在極遠的南方…”話未説完,人已不見。博格斯搶上幾步,往窗外望去,哪裏還找得到王祺的身影。怔了半晌,忽的想起守護之劍的團長對他説過的話,神古怪地道:“不會吧?”王祺離開小鎮,直往北方飛去,很快進入都市圈的範圍。這個地區雖然是王庭衞的活動區域,但以王祺今的實力,加上對能量的控制無人能及,本就無須顧慮什麼,所以沒半天,就來到第六都市某處的上空。這個某處,就是柯琳絲的家。他現在雖然有西格森的探測能力,但他並不清楚雷切爾的生命氣息,所以無法直接去找他。

門是自動控制的,控制系統中保存了王祺的信息,所以他輕而易舉地進了雷切爾的家。一進屋子,便現有些不對,屋子裏一點人氣也沒有,彷彿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去了廚房和卧室一趟,王祺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雷切爾確實已經離開了這個家。皺皺眉頭,王祺飛出大樓,去了市政廳。神域雖然在人口管理上極為寬鬆,但動記錄還是有的,只需查詢一下,就可以知道雷切爾的下落。一個小時候之後,王祺離開市政廳,向北方望了一眼,倏然不見。

天空城王城,庫恩府邸地下私設監獄。

在某個囚室邊上,擺着一張特製的豪華座椅,這座府邸的主人庫恩,翹着二郎腿坐在上面,笑呵呵地説着:“…我當然知道你沒有騙我,我還沒見過你騙過什麼人呢。不過,事實真相如何只是對你重要而已,對我而言是毫無意義的,我看中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掌控你生死的機會。嘿嘿嘿…今天到此為之,過一段時間我再來看你。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你願意服從了,我就什麼時候放你出來。”庫恩回到上面的房間,關上那堵暗牆,就聽見外面有人輕聲叫道:“統領大人,皇帝陛下傳令,命你即刻覲見。”庫恩走出房間,問道:”什麼事?”侍者道:“傳令的沒有説,只是讓您快點過去。”庫恩哼了一聲道:“廢物,留你何用。”罵了一句,庫恩大步走出,揚長而去。身後,那名侍者忽然直地倒在地下,身體下面鮮血汩汩出,已然斃命。

庫恩走出大門,升到半空正要向中央大殿飛去,忽的瞥見前方不遠處一條小道上有一名青年男子走過,背影異常的悉。庫恩心下詫異,愣了半晌,見那青年從容轉過彎去,即將走出他的視線,連忙喝道:“你是什麼人,轉過身來。”青年停住,依言轉身,直視着庫恩,臉上神淡然,好像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整個都市圈兇名最盛的人似的。庫恩打量半天,怎麼也無法驅離,但就是無法回想起來。這時一名金衣傳令官從大殿方向出來,向這邊張望。庫恩一見,對青年高聲説道:“去我府中等我,我有話問你。”話一説完,便轉身離去,頃刻間去了中央大殿。

等庫恩離去,青年臉上出冷笑,哼了一聲繼續往前而去。在王城中左轉右轉,來到西側的最高執政官廳,整個都市圈,也就是整個普通社會的決策核心所在地。

執政廳門口站着兩個制服筆的守衞,見有人到來,連忙攔住詢問。青年道:“我找雷切爾,他在嗎?”兩個守衞對望一眼,道:“機要秘書?你找他有什麼事?”青年微訝道:“機要秘書?”兩個守衞眉頭一蹙,一人道:“你連他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怎麼説要找他?你不能進去。”青年道:”這你不必擔心,你只要通報説王祺來了,他自然會讓我進去。”一個守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臂,對着通訊器低聲説了幾句,一會兒,守衞欠身道:“抱歉,雷切爾先生有請,請隨我來。”王祺道聲“有勞了”便隨守衞走進了執政廳,進樓梯,上了頂樓,來到其中一個辦公室門前,守衞打開門便下去了。王祺深了口氣,收拾情緒緩步走了進去。只見前面的辦公桌邊上,坐着許久未見的雷切爾,相貌沒什麼變化,只是多了幾分嚴肅。他直視着王祺,神淡然。

王祺走到近前,雷切爾輕聲道:祺坐下,看着雷切爾沉默片刻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嗯,我去過希爾文的家,那裏已經被毀滅了。”雷切爾道。他表情自然,聲音卻有些莫名嘶啞。王祺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雷切爾就坐在那裏靜靜地聽着,始終不一言。説完,王祺道:“希爾文偽裝得太好了,我們都被他騙了。”雷切爾終於長嘆一口氣:”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王祺訝異道:“你知道?”雷切爾站起來,望着窗外遠處天空城的街景道:“其實,柯琳絲並不是我真正的女兒。”王祺怔怔地看着他。雷切爾繼續説道:“她的母親是我的戀人,我本來打算跟她結婚,可在那之前她就死了。死之前留下了一個女兒,就是柯琳絲,也一樣是自體生殖。在她死去之前,她現柯琳絲沒有力量…就預言了她的命運。”

“原來是這樣。”王祺沉默了許久,道,“你怎麼會來這裏?”雷切爾自嘲道:“我原本打算找機會向外來者復仇,所以就想盡辦法進入政府部門,可是進入這裏之後,才真正認識到外來者的力量有多強大,想要利用職權來報復,絕無可能。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才留在這裏了。”王祺見他神情蕭瑟,再次轉換話題道:“你想見見拉嗎?”雷切爾道:“當然想。可惜依你所説,她與真正的外來者沒有什麼兩樣,想要讓她來見我,恐怕沒什麼希望。”王祺哼了一聲,站起來道:“你放心,如果她不願意,我就把她抓來見你。”説完話,大步走出房間,以他今的實力,除了迪爾克斯之外別無對手,拉自然也不被他放在眼裏,倒是要找到拉,反是一個問題。臨出門前,王祺忽然想起一事,回頭説道:“對了,西格森怎麼不見,他又離開王城了嗎?”王祺雖然與西格森分別後才得到生物知能力,但他的身體部分來源於西格森,兩者的生命氣息應該相差不遠,但王祺進入王城之後,卻怎麼也知不到西格森的存在,實在讓他大惑不解。雷切爾回憶一下道:“好像從十一年前開始,我就沒聽説過他在哪裏出現了。”王祺尋思道:“十一年前,那不是他被派來對付我的那一年嗎?難道他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什麼事?”想了許久,始終不得索解,王祺便告別雷切爾離去。

走到半路,想起庫恩説的話,王祺又是一聲冷笑,心想既然庫恩不知死活,我就提前給他送葬。決定一下,他就徑直朝庫恩府邸而去。數分鐘後,王祺邁進統領府開的大門,大踏步走了進去。沿着悉的道路,一直走到庫恩長待的房間門外。幾個侍者正在清除門前的血跡,見王祺要進去,慌忙攔住。一人道:“你是什麼人?統領的房間你也敢亂闖,想害死我們嗎?”王祺冷笑道:“不必擔心,他活不過今天了。”幾個侍者都是一驚,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着王祺。王祺也不去管他們怎麼想,輕輕一推,出一股柔力把幾個侍者送出數丈開外。他卻推開門,步入其中,坐上了庫恩那把特製的座椅,敲打着託手等待庫恩回府。幾個侍者雖然不信他的話,卻知道他實力非同一般,恐怕還不是普通的外來者,於是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王祺坐了半,天漸晚,始終不見庫恩回來,慢慢也就失去了耐心。出了門,拐個彎向走廊另一頭走去。十年過去,庫恩府中已經沒有悉的面孔了,不過那裏,他相信應該還有個人。

廚房。庫恩的大廚伯爾尼盯了王祺半,終於叫出聲來:“艾彌斯,你是艾彌斯。”王祺笑了笑道:“伯爾尼師傅,看來你比庫恩記憶力要好得多。”伯爾尼緊張道:“你怎麼還敢回來,難道以為過了十年,庫恩就會放過你了。”王祺道:“我當然不會這麼認為,他要是會這樣,就不是庫恩了。我來,是給他送終來的。”伯爾尼道:“你真是瘋了,庫恩的力量在神域位列第二,除了皇帝陛下,本沒人能戰勝他。”王祺笑道:“呵呵,那你就拭目以待吧。”伯爾尼見他表情認真,上下看了他好幾次,驚道:“你也是外來者?你真有把握?”王祺道:“當然。”伯爾尼皺眉道:“就算你能殺了他,但別忘了這裏可是王城,皇帝陛下如果很可能親自動手,到時候你怎麼辦?”王祺冷笑道:“殺一個庫恩,還不至於驚動迪爾克斯。就算驚動了,我雖不是他對手,但想逃還是沒有問題的,你就放心吧。對了,我過來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西格森去哪了?”伯爾尼道:“還能在哪裏,就在這個府中。十一年前他出去一次回來後,就被皇帝給了統領,一直關在地下監牢裏。這件事外面沒人知道,府里人卻清楚得很。”王祺頗意外,心想迪爾克斯在搞什麼鬼,道:“既然這樣,我就過去看看。”回到先前的房間,王祺平復了一下有些動的心情,升起了牆壁,拾階而下。走幾步,輕易在監獄中央一個特製的囚室中找到了那個讓他和安提瑞斯都幾乎喪命的強者——西格森。當王祺坐到囚室外的椅子上時,西格森已經現了他。王祺從他臉上看到了淡淡的訝異,盯了他好半天,才又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了。王祺知道這種囚室有隔絕聲音的效果,本沒法談,一揮手,放出一道濃縮的能量,想要擊破囚室,哪知這囚室不知是什麼原料打造的,那團能量竟然被完好無損地彈了回來。沒奈何,王祺只得收回能量,回到庫恩的房間。又等片刻,庫恩始終不回來,王祺終於離開府邸,提前離去了。

雖然答應雷切爾將拉帶去與他見次面,但他對拉的行蹤本一無所知,要找也無從找起,這事自然只能暫時擱置。在見博格斯以前,王祺已經代波利斯等人去搜索安提瑞斯和基斯的下落,而他們約定見面的地方,就在博格斯所在小鎮鄰近的沙漠,也就是王祺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所呆的地方。因此王祺一出門,就往那裏急飛去。不多時,已到達了目的地。冷月的寒光傾瀉在冷寂的荒漠表層,月光之下沙地反着蒼白的光芒,上放着一把豪華的王座,埃默拉就立在一旁,紋絲不動。王祺落回地面,重新坐到王座上,與埃默拉閒聊幾句,就閉上眼睛,繼續設法收王座裏面的能量。

一個月後的某天,拉維尼亞從天而降,在一旁靜待片刻,見王祺睜開眼睛,連忙道:“基斯的下落還沒有找到,不過安提瑞斯倒有些眉目。”王祺抬手示意他繼續説,拉維尼亞道:“前幾天我在東部一個大型火山區現一個特殊能量體,他可以噬熔岩的熱量,與您描述的安提瑞斯有些相似,只是他太過狡詐,我沒能抓住他。”王祺道:“你通了我的姓名嗎?”拉維尼亞道:“説了,可是他沒有反應。”王祺在心裏沉:“安提瑞斯失去了神智,不記得我也是很正常的。”站起來道:“不管是不是,我都要過去看看。埃默拉,你留在這裏看守王座。拉維尼亞,前面帶路。”拉維尼亞道:“是。”兩人騰空而起,轉眼消失在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