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0曾經滄海半緣修道半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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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曾經滄海,半緣修道半緣君——***——多謝sasapd妹紙,kdyenfsd妹紙的粉紅票,謝謝你們了!
——***——肖將這話説得在理,李半夏也不知如何回答他了。
“放心吧,那小子能行的,你要相信他,我也要相信他。”李半夏心中還在掙扎着,終究釋然一笑。師父説得沒錯,一個人想要成就一番事業,不下苦功怎麼行?不説硯雕師,哪一個行業都是如此。劉東山不是不能吃苦的人,相反,他比大多人更能吃苦,也更加有毅力。
要怎麼做還是聽東山自己的意思,她又如何能在這裏替他做決定?她所能做的,恐怕也就是在漆黑的夜裏,為他點上一盞燈,伴在他身邊罷了。
過去的四百個夜裏,他為她守候,為她擔心,也是時候是她為他做這些事了。更何況,不管怎麼樣,他們夫都在一起不是嗎?即便有短暫的分別,那也是為了更長更好的團聚。
“師父,你今來肯定還有別的事要跟我説吧?”李半夏已經隱隱約約猜到是什麼事了,師父方才提到管大師,又提到上一次的那幅祥雲瑞雪圖,後面還提到了東山的天賦和悟,可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呢。
“不錯,師父這回過來就是為了上次那幅作品的事。這劉小子還真是爭氣,他的那幅祥雲瑞雪得到管老兒的大力稱讚,直説這小子有悟。假以時,一定會大有出息。他這一誇。劉小子算是火了。”
“再過不久,鎮州會舉行一次年輕人的硯壇比賽。是管老兒等十幾個硯壇大家組織的,管老兒親自題名,讓劉小子參加。這本是多好的機會,如若在這場比賽中穎而出,那他在卞國硯壇上也算是小有名氣,前途不可限量。我原本以為這小子聽説了這件事,一定會二話不説,立馬收拾行囊就過去,誰曉得這小子居然跟我説不去…”
“有這事?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這件事。李半夏倒是不曾聽劉東山説起過。
“有好多天了,我讓這小子好好想想,他想都不想,説自己這段時間家裏有事,沒法過去。”李半夏不吱聲了,想來東山是看她捲入了藥堂的那件案子中,怕她受到什麼牽連,故而放棄了這次大好的機會,連説都不跟她説。
他知道。他要是跟她説了,無論如何她都會勸他去。
“師父我呢,一個人住,平也不怎麼出去。不知道外間發生了什麼事。這兩天出門才聽説了你們藥堂的事,想着定是那傻小子不放心你。本來師父不該再提這茬,只不過丫頭的為人我信得過。那件事定然跟你無關。如今又有鮑大人調查此案,那個姓鮑的。人雖古板了點兒,倒不至於冤枉了哪個。你的事師父我也放心。就是那劉小子,錯過了這次,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肖將的意思李半夏明白,他這是讓她做説客來了。
師父真是一片苦心,否則以他的子,哪會管這些,他真的是把東山這個徒弟看得至關重要。要不然,也不會這般替他心謀劃了,更不會特地到這兒來,和她説這些事。
“師父,你老人家放心,東山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勸他過去。”
“好,有你這句話,師父我可就不着急了。”肖將眉開眼笑,他略顯嚴肅的臉,因為這個笑容,而變得和藹可親起來。這時候,你要是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便不得不嘆笑容的美麗了。
“丫頭,看到你,就讓我想起我以前的夫人來~~”
“夫人?”李半夏錯愕,“師父,你娶過?”不是説,這肖將是孤家寡人一個,有傳聞他喜歡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卻不喜歡他,為此他孤身一人一輩子,終身不娶嗎?
還有人説,他曾經愛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面貌其醜,肖將為了與她為伴,甘願自絕雙目,永遠失去光明。
然而等到他終於以盲人之姿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那個女人卻扯下了臉上醜陋的豬皮,恢復了她原本的人容貌,最後與另一個英俊的男子攜手。
而肖將雙目仍然鋭利如炬,可見這後一種説法,便不成立了。但他在外人面前,的確以盲眼自居,甚至還有一個“盲瘦魂手”的雅號。這其中的緣由,李半夏便不從得知了。
但李半夏是一個體貼的人,她明白,像肖將這種人,一定有一段痛苦的往事。那些往事,很有可能是不堪回首的,他要是不想説,她也絕沒有探聽別人過去的意思。
劉東山和李半夏一樣,他們尊敬肖將,是因為他是劉東山的師父,而不是因為其他。而如今,肖將居然主動提及,這實在無法不讓李半夏到訝異。
事實上,肖將全身上下,都是一個謎團。
那一聲“夫人”於肖將而言已陌生得不能再陌生。這個字眼,留給他的,有温暖,也有痛苦,還有那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遺憾——這段情是哀痛的,痛到這麼多年過去了,肖將還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避。但他又不能不忽視這兩個字眼所帶給他的幸福,那段子,雖然是痛苦的,卻也是他最幸福的子。
“師父十八歲的時候,就娶了一位子。她有一個很美的名字,叫緣君。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她纏~綿病榻時,抓着我的手,我念的就是這首詞,她淚落如雨,離開了這個世間。”肖將的聲音低沉得彷彿透不過氣來,那雙幽深飽經風霜和苦難的眼睛,凝成一個點,望着遠方,彷彿落入了悠遠的回憶裏。
“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只有一個,便是緣君。”李半夏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説,這個情境,她説什麼都沒用。在他此時的天地裏,只有師父和緣君兩個人,再多一個人,不管是誰都多餘。
“她十六歲的時候遇着了我,她説她看見我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我,這輩子非我不嫁。呵呵!我只當她是個小丫頭,一個完全不知所謂的小丫頭。我那時雖然也才十八歲,但早已經歷世事,承受了這個世上最殘酷的打擊,我早已沒有頭小子對男女這類事的衝動和嚮往了~她這一腔心思,放在我身上,算是費了。”
“她跟在我身後很多年,我一直對她不問不理。你要是知道我怎麼對她的,你一定會認為為師是世上最無情的一個人了。這些年,我常常想,要是我對緣君能多一點回應,能早些想明白自己對她的情,那麼年老時回想起這段情是否能少一點遺憾——”
“她真的是一個傻丫頭,比你和劉小子還要傻。不管我怎麼趕她,一次次地撇下她,她還是要喜歡我。固執得讓人恨不得敲破她那榆木腦袋,看看裏面裝着都是些什麼疙瘩。有一次,我問她,你為什麼要非跟着我不可?你知道那個榆木疙瘩怎麼回答的?”李半夏搖搖頭,表示不知。
“她説,你這般寂寞,要是我再離開了你,你就更加寂寞了。”
“…”李半夏心中動了動,既驚訝於這個女子的答案,又驚訝於這個答案與她心中的那個答案是何其的相似。那個叫緣君的女子,她的答案雖然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李半夏開始明白,肖將為何説她與他那位夫人相像了。
她們都一樣,一樣不忍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寂寞,一樣的選擇了用陪伴這個方式。許多女子都是如此,而採取的方法有千千萬,卻也大有不同。
“我愣住了,我承認,那一瞬間,我心中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我甚至有些尷尬,一種被説中了心事的尷尬。更多的,是嘲笑,這天下的女人,莫非都是聖女不成,想要拯救在她們眼裏看起來可憐的男人?她跟在我身後這麼長時間,竟是因為在她看來我不過是一條可憐蟲?把我拉出苦海,會讓她很有成就…”
“我的語氣很惡毒,惡毒地嘲諷她,笑她不自量力。他肖將再怎麼不濟,還不至於讓她心生同情。”男人的自尊心又開始作祟了。
“她不怒不惱,反而很不明白地看着我,問我為什麼要生氣?她説她不是一個同情心氾濫的人,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同情別人,她只是喜歡我,不想看到我這麼辛苦,請我不要誤會她的意思。”
“那一次,她哭了。你別看她柔柔弱弱的,她是一個很要強的人,被我轟走被我嘲諷的時候,她從來都不哭。前一刻我還跟她劍拔弩張,等一會兒,她瞅準我火氣消了一點的時候,她又顛顛地跟上來了。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隨着我的心情變好,一點一點的靠近。我停下,她便停下。我走,她便走…”肖將笑了,幾十年過去了,回想起昔那個場景,還是讓他情不自~地發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