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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迴路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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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三人的臉都不大好看。

欣瑤搖頭:“母親若再生下個男孩,有人就要急得跳牆,明着不行,便會來暗的,那時候才真正危險。”李媽媽道:“小姐説的及是,這可如何是好啊?真急死媽媽我了。”欣瑤道:“媽媽,別急,剛剛説的,只是最壞打算,且時還早。冬梅姐姐,母親身邊得用的大丫鬟,除了夏荷外,其它的都還可靠?”

“小姐,二太太身邊原有四個大丫鬟,除我與夏荷外,還有蘭,秋菊二人,都是打小就跟在二太太身邊,忠心自不用説的。我走後又添了一個,聽説是個好的,沒怎麼接觸過,倒不好説。”欣瑤道:“母親院裏,我是放心的,就怕有人在吃食上做文章,那可是防不勝防。鶯歸雖説做菜上有幾分天份,總歸太小,李媽媽,你看得多,經得多,明起你去負責二太太的吃食,任何東西需得你驗過後,方才能進母親的口。”

“小姐若放心,這事就給媽媽去做。”李媽媽認真道。

“小姐,冬梅放心不下小姐,二太太,想等二太太生下小少爺,我再出嫁。”冬梅道“冬梅姐姐,再有大半個月,便是你大喜之,你且安心嫁人,到時,我另有事情待於你。這件事情很重要,只是眼下我還沒有想周全。今這一番變故,打亂了我的思路,須得好好再想想。你們先去休息吧,若鶯歸回來,只管讓她來見我。”二人見小姐臉蒼白,也不多言,吩咐外間值夜的淡月夜裏驚醒些。

蔣欣瑤疲倦的半倚着錦墊,心裏想念着那個頭髮花白的老人。不知何時起,蔣欣瑤一遇到煩心事,祖父的影子就會出現在眼前,含笑看着她,眼裏都是信任。

還是您老人家最有先見之明啊,這高門大宅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刀光劍影,如履薄冰且不説,關鍵是憋悶。可憐我這小小的眼睛裏得進多少沙子才能換得安穩度

蔣欣瑤隱隱的有了些怒氣。

鶯歸輕輕推門進來,打量小姐臉,忖度道:“小姐,二小姐已經歇下。她説,今本不想出門,是身邊有個叫書兒的丫鬟説四小姐好久沒有來咱們院裏了,這麼熱的天,怕是中了暑氣。二小姐心裏念着小姐,這才出的門。那書兒還説,心湖的荷花怕是要開了,若得空,請二小姐允她進園子瞧瞧去。二小姐好奇,這才繞了路。”欣瑤閉着眼道:“二姐姐可明白了。”鶯歸道:“二小姐説她謝謝小姐,且讓小姐放心。”欣瑤揮揮手,鶯歸輕輕關上門房。

蔣欣瑤輕輕嘴一咬,甩袖起身,臨窗而立,悄然仰首。

窗外月華淡淡,樹影沙沙,淡淡泥土的清香夾雜着燥熱的撲面而來。…歸雲堂內。

錢嬤嬤端着藥遞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微微皺眉,接過來,一口氣喝完,小丫鬟殷勤的遞上帕子,痰盂。

老太太用温水漱了嘴,隨手拿起顆梅子放到嘴裏,揮了揮手。等屋裏空了,才嘆氣道:“人啊,真爭不過命,正如我當年那樣,現在想來,真是一場空啊。”

“老太太,二太太有了身孕,這是件天大的喜事。”老太太覺得嘴裏的苦澀正盛,連甜絲絲的梅子都掩不住其味。她搖頭道:“是喜事,又不是喜事。今兒沒成,後就更難了。”錢嬤嬤心思微轉,半晌才道:“老太太,二太太看着是個和善人。這些年不爭不搶,也不是容不下,你何苦做那惡人?三小姐再過幾年就出門子了,再不濟多留些那黃白之物給周姨娘傍身,也好過把二老爺得罪了,母子離心。”

“不是我非要替秀兒出頭,顧氏進府十幾年了,你看她,可曾行差過一步?若讓我這個婆婆挑病,一時還真想不出來。你要知道,越是挑不出病的人,越是藏得深。我老太婆活了五十多年,看過的人不計其數,唯獨這個顧氏,看不透。我就怕我兩眼一閉,那母女倆就遭了難了。老話説得好,咬人的狗,不叫喚!”

“老太太你啊就是心太軟,這些年,你把周姨娘母女捧上天了,便是嫡親孫子,也沒見你這麼偏疼過,也算是還了債。老太太,嬤嬤跟了你幾十年,聽我一句勸,二太太是二老爺心尖上的人,你不看在二老爺份上,總得顧着兩個孩子,更何況肚子裏還懷着一個,這事要傳出去,還不被人戳脊梁骨啊?”老太太嘆道:“你説的句句都在理,今兒我原想着這麼好的機會…哪料到那個孽子…哎…都是命,都是命啊!”錢嬤嬤道:“老太太,人啊要認命。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只管頤養天年,有些事,還是不要管的好。嬤嬤我説句不中聽的,你管得了一時,還管得過一世啊,二老爺今兒那些個話,老太太不能不顧啊!”老太太目暗沉,嘆息連連:“我這個兒子…罷了,罷了,也只能委屈她們母女倆了。”錢嬤嬤跟着老太太幾十年,太清楚她是個什麼子的人,若周氏母女委屈,這蔣府就沒有委屈的人。她冷眼看了十幾年,哪裏會不知道顧氏的為人?可人家即會做事,又會做人,兩個孩子教得也好。

再看那周秀月,説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能活活把人氣死,兩相一比,孰高孰低,一目瞭然。

錢嬤嬤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仍是嚥了下去,只化作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顧氏悠悠轉醒,剛想掙扎起身,被人一把按住。

“玉珍,快別起來,你身子弱,躺着,躺着。大夫説你有了一個月的身子,中了暑氣才暈了過去。”顧玉珍雙手微微顫抖,慢慢的覆上了小腹。

血脈相連,顧玉珍心頭酸澀,苦笑連連。

“老爺這些年對我的好,玉珍心如明鏡。這個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啊。我若…老爺便不會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蔣宏生心口一痛,一手撫着顧氏的秀髮,一手緊握住她的手,放柔了聲音道:“如今你有了身子,若再生下個男孩,便是看在三個孩子的份上,母親也不會迫於你。你放心,我定護你們母子周全。”顧玉珍偏過臉,不置一詞。

“你什麼都不要管,只顧安心養胎,這管家的事推了也罷,沈氏大家出身,也該是時候接手了,母親那裏我去説。”顧氏慘然一笑,笑得勉強。

蔣宏生低頭,一吻印上了顧氏的畔。

“玉珍,我與你夫十幾年,我如何對你,你心裏明白。就算以前我再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看着那兩個孩子的面上,你也該消了怨氣。”蔣宏生沉默許久,又開口道:“我早就與你説過了,這輩子,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咱們倆個一處生,一處死,死了一處埋,誰也離不開誰。以後自請下堂那些個傻話,我不想再聽見,也不會同意,咱們倆個好好過子。你信我!”顧玉珍閉上眼睛,翻了個身朝裏,眼淚簌簌劃落。

蔣宏生坐在牀沿上,看着女人微微顫動的背,哽咽難語。…陳氏抬手一口氣把青花茶盅裏的冷茶飲盡。

“老爺,事情原本是這樣的。咱們女兒才是受了委屈的人。”蔣宏建臉由青轉白,再由白轉青,突然拍案而起。

“一肚子壞水,跟她那個娘一樣。”陳氏撫着口氣道:“可不是嗎,老爺啊,今天可真是懸啊,若不是弟妹正好有了身孕,那賤人就爬到咱們頭上了啊。這後咱們大房,還有好子過嗎?”陳氏用眼角打量男人的臉,繼又嘆道:“點大的姑娘家,就學着打打殺殺,你説説看,這可怎生了得?”蔣宏建一股跌坐在竹榻上,突然轉過臉直視着陳氏:“你説,這事會不會是老太太的意思?”

“不是老太太的意思,只怕也是周姨娘的意思。老爺,咱們不管是誰的意思,只不能讓那周姨娘做了這二房的正位。”蔣宏建撫額道:“你放心,這事,我心裏有數!”

“你有什麼數啊?”陳氏往前挪了一股。

“老爺,老太太身子還能活多久,將來兩眼一閉,這諾大的蔣府該如何分?咱們是長房,長子長孫長重孫,老太爺先逝前把家業到了老爺手裏,按理説,咱們得佔大頭。弟妹心善,估摸着也不會來掙,換了那周姨娘就不同了。”

“那賤人敢來掙家業,我不死她。”蔣宏建怒道。

陳氏心頭暗喜,卻愁眉苦臉道:“老太太偏心成這樣,將來也是説不準的事。萬一…只委屈了元青和子辰。”

“依你之見該如何?”陳氏眼中寒光一閃,冷冷道:“老爺,那周姨娘是萬萬不能被扶正的,不僅如此,咱們還得跟二弟,弟妹一條心。”

“你的意思是幫顧氏一把,將來顧氏念咱們的情,就不會來與我們掙家產?”

“老爺英明!”蔣宏建冷笑兩聲:“母親統共就得我與二弟兩個,家產不家產的也落不到旁人的口袋。我就不喜那周氏仗着侯府欺人太甚!”

“老爺,那…”

“那什麼那,二弟是個聰明人,他若不同意,誰也拿他沒辦法。咱們啊,只需在邊上靜靜看着,該伸手的時候伸一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