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遲了一步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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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一聽新帝御駕親征，驚得連聲反對。

新帝面凝重，自龍椅上緩緩而立，一定一句道:“這…江山是朕的江山，臣民是朕的臣民，朕若連朕的江山，朕的臣民都護不住，朕有何臉面坐在這張龍椅之上，有何臉面向列祖列宗待！”

“皇上！”張華老淚縱橫，神動容，拜伏在地，三呼萬歲。

羣臣動容，紛紛下跪，三呼萬歲。

大殿裏呼聲如雷震，羣臣心澎湃如波濤。

福王神情肅穆道:“皇上，臣弟願領兵出征，替皇上保住我南燕國的萬里江山！”

“皇上，臣願領兵出征！”

“皇上，臣願領兵出征！

而此時，久未出聲的兵部尚書施傑強忍喪子之痛高呼道:“皇上，臣願意捐出糧食六百擔，白銀一千兩，助皇上殺敵！”燕浣元眼框微紅，走下殿，親自扶起施尚書，大喝一聲:“好！都是我南燕國的好兒郎！”辰時一刻，新帝下詔，外敵來侵，皇帝親自帶兵上陣退敵，保家衞國。京城福王監國！

詔書一下，羣臣淚滿面，百姓爭相告走，一時間，京城如同一鍋剛煮開了的水，沸騰到了極點。…蕭府庭前的梧桐樹下，欣瑤聽完無蹤的回話，長長的籲出口氣道:“有哪幾家捐了錢糧？”

“回大，凡有爵。有品人家，都捐了。皇上説，多虧了大這招以退為進！”欣瑤垂了垂眼斂道:“平王出發了？”

“卯時一刻已悄無聲息的出京！暗衞中身手最好的二十個兄弟生死跟隨。”

“對外。新帝派誰去了西北？”

“施尚書二子施曉，加封驃騎大將軍，領兵出征。”

“大軍什麼時候出發?”

“原本定在明卯時三刻！然平王説兵貴在神速，虛而實之，實而虛之，方讓人摸不清底細，故已有半數兵強馬在路上。”平王説？

欣瑤心中微暖。眼中似有淚水湧出。她背過身拭去了淚，略思片刻，又道:“蕭指揮使在哪一路？”

“回大。蕭指揮使隨侍新帝左右。此時剛剛往軍中大營去。”欣瑤點頭又語:“派四個高手，暗裏盯住福王，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來報！”無蹤躊躇道:“大。福王的脾。萬一…”欣瑤冷笑一聲道:“我不能冒一絲絲風險，出了事，我替你們擔着。”無蹤面一沉，又道:“大，剛剛沈家老尚書，沈俊，沈峯爺孫三人，被大理寺帶走了。”欣瑤轉過身。淡淡道:“總是要問一問的，不問清楚。如何了那干係。府裏如何？”

“回大，沈老尚書治家嚴謹，府中上下俱安。”

“大理寺那頭，你暗中打點一下，老爺子年歲不小了，怕身子不住。”

“大放心，大理寺那幫子傢伙，與咱們家大爺都是至。”蔣欣瑤微微安心。

無蹤見欣瑤再無話可説，便一個閃身隱了去。

欣瑤等無蹤走後，一邊踱步，一邊沉思。剛走兩步，抬眼見老太爺與姨母相繼而來。

欣瑤頓了頓足，強扯一絲笑意，了上去。

蕭亭見孫媳婦這般臉，嘆息一聲道:“孫媳婦，你素裏最是看得開的人，也知人各有命，強求不得。且如今時局不穩，你要忙的事情很多，心裏總要有個盤算才行！兩個孩子你不必擔心，有我在，都好着呢！”欣瑤身形微晃，強忍眼淚道:“祖父，都已經備下，只等徐夫人來了便…天翔已經在辦了。”蕭靜嫺心有不忍，拉住欣瑤的手柔聲道:“好孩子，難為你了！”欣瑤順從的點點頭，轉過臉，對微雲道:“去看看徐夫人到哪了。”話音剛落，卻見步三飛奔而來，面有凝。

步三將將止住身形，顧不得息，忙道:“回大，白嬤嬤被害，徐夫人受了些許刺，又聽得喪鐘，辰時二刻發作了。”蔣欣瑤嘴角微微一顫，忙道:“快去請太醫，接生嬤嬤呢？”步三道:“接生嬤嬤一早就在府裏候着了。太醫還沒請，大，你看慶王府那頭是不是派人通報…”蔣欣瑤迅速道:“步三，先派人到太醫院請太醫來，再速派人通知慶王世子，世子夫人。讓李媽媽跟你一道去那邊守着，有什麼事趕緊來回。”

“等等。我跟你一道去。”蕭靜嫺朝老父親對視一眼，當機立斷。

蔣欣瑤心頭一熱，哽咽道:“姨母！”蕭靜嫺一把攬過欣瑤，輕輕嘆息:“傻孩子，這個時候，還跟姨母客氣什麼。”欣瑤就勢把頭擱在姨母的肩上，淡淡的藥香撲鼻而來，欣瑤頓覺安心。

步三抹了抹汗，催促道:“杜夫人？”蕭靜嫺推開欣瑤，利落的往外去。

步三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折回道:“大，兵馬寺兄弟人手不夠，徐府的兄弟們要不要撤回來？”欣瑤心思微動，想着大戰將即，京城的安危才是重重之首，點頭道:“撤一部分，分散到各個街頭巷陌！徐夫人的安危，你親自看顧。”

…

這邊步三剛大步星離去，那邊貴生貴明兩兄弟風塵僕僕入院來，抱拳道:“回大，我們倆打探到程家村的一些個消息！”欣瑤忙道:“快説！”貴生上前一步道:“沈老太爺説的話確有其事，程家村上了年歲的老人都説當年程大一家死得蹊蹺，一個接一個，像在閻王那兒排了隊的。村人害怕，這才把房舍都燒了。”貴明見大眉頭緊鎖，也上前一步道:“大，他們還説並非容不下這個小孩，是這孩子見房舍被一把火燒光了，嚇得一溜煙就跑了。從此再無蹤跡。”

“嚇得一溜煙就跑了，再無蹤跡。”欣瑤眼波微動，喃喃自語道。

許久，欣瑤妙眼輕抬，定定的看了貴生半晌，突然出聲道:“步三剛走，你速去追他，告訴他，瑾珏閣邊上有一個鋪面叫琳琅閣，給我連人帶鋪子都端了。”貴生大驚，道:“大，這個鋪子一向奉公守法，以何名義把鋪子封了。”欣瑤眼中光忽現，輕哼道:“什麼名義都可，記住，鋪子裏每一寸角落都給我細細查看，一分一毫都不能放過。”貴生黝黑的面龐一斂，當即抱拳出。

欣瑤把他叫住，又道:“見過步三後，你到大理寺見一見沈老太爺，替我帶兩句話。”貴生會意，湊上前，欣瑤在其耳邊輕語。貴生點頭應下，一溜煙就跑了。

欣瑤的目光在紫藤樹上凝視許久，輕輕道:“貴明，你隨我去見個人！”

…

午後的光透過窗户斜斜的照進房裏，光潔如靜的青石地上一隻飛蟲正閒閒的曬着太陽。

金碧輝煌的房內擺設極其奢華，細細看去竟有許多宮中之物，塌上斜靠着一身着赭石對襟褂子，頭飾華麗的老婦人。

老婦人慢慢睜開眼睛，慈祥的臉上擒着一抹明，持佛珠的手輕輕一頓，幽幽道:“誰人求見？”僕人以為老太太耳背未曾聽見，便大聲道:“世醫之家蕭家的當家大蔣欣瑤求見！老祖宗見是不見？”老婦人沉半晌道:“姓蔣？”

“正是！太僕寺蔣少卿嫡出的四小姐，其祖母是原安南侯府的大小姐周雨晴，老祖宗可還想起來了？”老婦人擺了擺手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見！你幫我推了！”老僕人彎下身，輕輕的在老婦人耳邊説了一句話。

老婦人聽罷眼含犀利的看了她一眼，老僕人心中一顫，卻見老祖宗嘴角擒着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終是嘆道:“罷了，把人請進來吧！”

…

暮寧靜的公主府前，蔣欣瑤神不明的站在蕭府的馬車前。

貴明滿臉憂的瞧着一言不發的欣瑤，輕聲道:“大，快回吧，表少爺那邊催過好幾回了。”欣瑤恍然抬起頭道:“什麼事？”貴明嚥了咽口水道:“表少爺沒説，只讓大速回！”一陣急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侍衞飛躍至欣瑤跟前，上氣不接下氣道:“回大，半柱香前徐夫人產下了一子。”欣瑤面一喜，正説話，不料來人卻臉一變，又道:“孩子剛落地，就被老王妃的人抱走了。徐夫人也不知從哪裏聽得徐尚書尚奇毒，非要鬧着往蕭府去，攔都攔不住。”欣瑤腳下一軟，大驚失道:“什麼？怎麼回事？”侍衞抬頭望了望欣瑤臉，又道:“聽李媽媽説，她們幾個忙着清理大人，老王妃説想抱抱外孫，接生嬤嬤就放心的把孩子給了她。哪知道，等緩過神來，王妃和孩子都不見了！就在找孩子的空當，也不知道是誰把徐尚書中毒去世的消息告訴了正在裏間休息的徐夫人。”蔣欣瑤只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瞬間臉上再無半分血，蒼白的可怕。

貴明暗道不好，急急的叫道:“大！”欣瑤悽慘一笑，冷冷道:“終是慢了一步！”(未完待續…)ps:書友們真是聰明，包子自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