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春竹葉醉芙蓉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蔣欣瓊這病説厲害倒也不厲害,説不厲害卻也有幾分難治。長期的情志不遂,肝鬱化火導致體內腎陰虛證,並非幾貼藥便能了事。
老太爺龍飛鳳舞的寫了藥方,於年輕的婦人手裏,一語雙關道:“藥到病去七分,剩下的三分,只在各人心境!”蔣欣瓊拿着藥方,思量了一路,心頭漸漸豁然開朗!
…
話説這馮思遠入了太僕寺,如他這般明的人,短短几便琢磨出些風向來。他把自己關進書房,暗暗思量這些年在南邊的行徑及蔣家眾多事宜,越思量心下越驚。
心道做人,果真不能太得意忘形,丟了官位事小,連累一家老小事大。馮思遠打定主意,從今往後,妾一碗水端平,該有的規矩一樣都不能少。
蔣欣瓊仔細的看了男人兩,心下大定,安安穩穩的吃起藥盞,調養起身子來。
黃姨娘回了京,老老實實的養了幾病,見自家男人無論她用什麼手段,始終不冷不淡的對着她,不由的把主意打到了宮中的黃婕妤身上。
只這宮中規矩甚嚴,自家妹子雖得了皇寵,卻只是個婕妤,位份低下,沒有皇帝親允,不得私見親屬。
黃姨娘苦思冥想幾,終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得按下心思,徐徐圖之。
哪知宮中的黃婕妤得知自家姐姐進京,想方設法的也想見上一面。
這晚間。黃婕妤掏銀子讓御膳房熬了一鍋清粥,做了幾樣南邊的點心,很是打扮了一番。碼準了點去了皇帝的御書房。…燕淙元批完最後一本奏章,俊眉輕抬冷冷道:“什麼時辰了?”
“回皇上,快戌時三刻了,皇上該歇着了!”燕淙元懶懶的升了個懶,突然道:“朕記得去年中秋蕭府送來了兩盒月餅,味道甚好,今年怎麼也沒見那府裏給朕送來?”李宗貴忙上前笑道:“皇上您想。去年中秋咱們還在靖王府,蕭府年年給咱們府裏送中秋節禮,無人敢説個不字。如今皇上貴為天子。蕭府若再巴巴的送來,只怕文武百官又有話説。”燕淙元眸一暗,眉挑了起來。
李宗貴忙道:“皇上若真想吃,奴才明就往那府裏去一趟。給皇上討些來吃!”這一個討字。讓燕淙元想着當受傷在蕭府養傷時,為了那幾道愛吃的菜,與蔣欣瑤鬥智鬥勇的情形,不由的失笑一聲:“罷了,你去討,只怕那府裏又有話説,回頭等朕閒了,自個上門討去。”李宗貴打量皇帝臉。笑道:“皇上可千萬別拉下平王爺,平王爺若知道皇上您不叫上他。只怕心裏存了埋怨!”燕浣元擺擺手道:“把他叫上,只怕又是一桌,且不説天翔那狗鼻子聞着味就去,另一個想必也少不了。都是些惡狼,回頭就該那府的人心裏存了埋怨!”李宗貴心道,這普天下敢埋怨皇上您的,也就是那一位小祖宗,旁人別説是埋怨,就是求菩薩,拜祖宗,也是求不來的好事。
“黃婕妤到!”外頭守門的小太監扯着尖尖的嗓音喊道。
李宗貴見皇帝無甚反應,打着鞦韆,便麻利的去了外間,片刻復又進來道:“皇上,黃婕妤親自給皇上了點清粥小菜,正在外頭候着!”燕淙元正覺得肚子有些餓,聞言道:“讓她進來吧!”
…
黃婕妤入得書房,親自把食盒裏的東西一一擺放在几上,眼波轉,盈盈一笑道:“皇上心繫朝政,裏萬機,也該仔細着身子。臣妾不能為皇上分憂,只能些個家常吃食,聊表心意!”燕浣元見那粥熬得綢薄正正好,淡淡的飄着米香,臉上有幾分喜:“你倒是有心了!”黃雁暗下打量皇帝神,不由的心下暗喜,慢慢夾了一筷子點心,送到碗中,嬌柔道:“這幾方點心都是我們南邊的口味,皇上若不嫌棄,將就用兩口,喜歡的,臣妾回頭做了再送來!”李宗貴知道黃婕妤這些子正得皇寵,遂笑道:“皇上剛剛正説着那月餅,婕妤這會子就送了這些點心來,還是婕妤最知皇上的心意啊!”黃婕妤順着李宗貴的話道:“原來皇上愛吃月餅,在我們南邊,八月十五月圓前幾,大姑娘,小媳婦都會親自動手,做上幾屜,送到親朋好友家,才算是過了節。”燕淙元聞言目光微微一閃,笑道:“我倒忘了,你原也是蘇州府的!”
“難為皇上還記着!”黃婕妤心頭一甜,紅暈泛上雙頰,漸漸暈染開來,頰邊幾點朱輕動,越發顯得明媚動人。
燕淙元含笑的撫上了黃婕妤的臉,輕輕嘆道:“也只江南的水土,才能養育這般眉目如畫,心靈手巧的女子。”黃婕妤頭一回聽皇帝温聲柔語的誇他,心中大喜,只臉上端着含羞的淺笑,眉間籠着一層薄愁道:“有道是‘吳酒一杯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復相逢’,只可惜臣妾入京這些年,再也沒有回過南邊。”燕淙元輕擁女子入懷,朗聲一笑道:“好一個竹葉,醉芙蓉!朕竟不知道,朕的枕邊人,竟是個不折不扣的才女。就衝你今這清粥,這一句江南詞,朕就該賞你些什麼?”黃婕妤嗔笑着道:“臣妾哪敢討皇上的賞,臣妾只想求皇上念着臣妾一片思鄉之情,允臣妾與家中姐妹見上一面,便是臣妾天大的福份了。”李宗貴眼觀鼻,鼻觀心的看着腳下的方寸之地,心道這個黃婕妤,果然是個聰明的。
燕淙元啞然失笑,忍不住捏了捏黃婕妤微圓的臉,道:“雁兒的姐妹遠在南邊,如何得見?莫非是想讓朕御筆一揮,宣她們進京?”
“倒也不必興師動眾,前些,臣妾正好有一姐姐隨夫入京,皇上若真心疼愛雁兒,可否讓臣妾與阿姐見上一見?”黃雁紅微翹,氣吐如蘭,在皇帝耳邊撒着嬌。
“噢,是京城的哪一家?”燕淙元興致頗高,隨口問了句。
“京城的馮家。姐夫他幾前剛剛升任太僕寺寺丞。”
“太僕寺寺丞?叫什麼名?”燕淙元有些記不大得。
黃雁輕輕一笑,把玉碗端到皇帝跟前,嘟噥道:“姐夫姓馮,名思遠,原是太倉縣知縣。皇上事多,如何能記得這些?”
“馮思遠?”燕淙元覺着這個名字有些悉,偏又記不得從哪兒聽説過。不由的把目光看向李宗貴。
李宗貴察覺到,忙輕聲提醒道:“皇上忘了,蔣家大房嫡出的大小姐正是嫁到了馮家,説起來,與那府裏還沾着些親呢。”燕淙元哈哈一笑:“我道是誰?原來是他!咦,不對啊,這麼説來,你姐姐不過是馮思遠的一個妾室?”妾室二字一出,黃婕妤的臉微微一變,心下三分尷尬七分苦澀。堂堂皇帝的女人,孃家的姐姐居然給人做妾,這事要是被宮裏那幾位娘娘知道了,豈不是生生讓人看了笑話去。
她假意悠悠的嘆了口氣道:“皇上有所不知,姐姐與馮大人兩情相悦,情深意重,奈何馮大人已有婚約,不得已,才納姐姐為妾的。”燕淙元懷抱女子的手輕輕一頓,眸漸深,輕笑道:“不得已?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何來的不得已?”黃婕妤嘴角輕笑道:“皇上,姐姐出身勢微,比不得蔣家高門,又有個極會鑽營的妹妹在背後幫襯着,自然得屈居人後。”李宗貴心裏驟然發涼,目光幽幽的朝黃婕妤看去,微不可察的嘆息了一聲。
燕淙元眼中寒光閃過,只臉上笑意未減分毫:“極會鑽營的妹妹,雁兒説的是哪一個?”黃婕妤不明就裏,順嘴便道:“還會有哪一個?自然是嫁到蕭府的蔣家四小姐。臣妾聽説,這個四小姐極為善妒,容不下人,不僅不讓蕭家大爺納妾,還把那懷了蕭大爺身孕的通房都趕出了府,真真是…”黃婕妤及時的收了口,眼角偷偷打量皇帝的神。
“容不下人?”燕淙元斂了笑容,低低重複道:“倒是個善妒的。”黃婕妤見皇帝這般反應,心下安穩,遂又道:“皇上,您是不知道,這蔣家,不僅四小姐容不下人,便是那大小姐,也是個極厲害的。我姐姐在其眼皮子底下,子過得也難!所以臣妾才想着,若得皇上垂憐,有朝一,也能見見我那可憐的親姐姐!”燕淙元偏過臉,看了看垂頭不語的李宗貴,眼中已有了幾分森然。
“這極會鑽營,又如何説?”李宗貴察覺到皇上變了語調,背後的冷汗涔涔直下,頭垂得更低了,心道要壞事。
黃婕妤未料到皇帝有此一問,隨口笑道:“臣妾聽説,自打她嫁到蕭府後,逢年過節總有禮往各個府去,咱們的靖王府,平王爺的平王府這兩處,禮最重,可見是個會鑽營的。”燕淙元深一口氣,清冷的眼神再無半分熱度,含着淡淡的譏諷,猛的推開懷中的女子。(未完待續…)ps:謝kay33,eisva兩位書友的粉紅票。
謝謝戀的評價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