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知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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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蔣全把四小姐的安排及收燕鳴為乾兒子的事情説與徐宏遠聽。
徐宏遠拿筆的手頓了頓,索放下抬頭道:“全叔,瑤兒想得比咱們都遠啊!”蔣全捋了捋剛剛留了半截的鬍鬚,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小少爺説的對。四小姐説話,做事看似隨意,實則大有深意的。當初這姐弟倆被四小姐救下,鶯歸跟在她身邊,學得一手好廚藝,如今已是怡園的大師傅了。”
“燕鳴這孩子,七歲開始就跟着我,跟着我天南海北的跑,一起在西北,西南出生入死,本事也學了不少。這兩人對四小姐又極為忠心,後瑾珏閣有燕鳴在,小少爺大可放心!”徐宏遠長嘆道:“只要有瑤兒,全爺在,我心裏就很踏實。全爺,這趟出遠門,你萬事小心,常託人捎個信來,別讓我惦記。”蔣全眼眶微紅,啞着聲音叫一聲:“小少爺!”徐宏遠見蔣全頭髮花白,額頭刻滿了皺紋,心下不忍,隱晦道:“全叔,有些事情我心裏有數,你放心,徐家斷不了後!後頭那位,我會善待她的。”蔣全聽了這話,只覺得渾身被走了力氣一樣,身子竟軟了下來,當即拜伏在地,哽咽道:“小少爺,有你這話,老奴我這心,就定了!老奴只求小少爺給徐家留個後,其它的…只憑小少爺歡喜!”徐宏遠扶起蔣全。替他擦了擦淚,柔聲道:“全叔,他待我很好。我不忍心…”
“小少爺,我知道,老奴長眼睛。”徐宏遠苦笑道:“以後全叔有什麼話,只管對我説,憋在心裏豈不是難受。咱們雖不是父子,勝似父子。以後,你還要享我的福呢!”蔣全聽得老淚縱橫。泣道:“老奴只是覺得,這門親事。委屈了小少爺!心裏難過,卻又不知道如何説。”徐宏遠淡淡一笑道:“什麼委屈不委屈?我這人,雖無用,卻也分得清輕重。知道何事能為,何事不能為。全爺,你放心,我會好好的!”主僕倆人頭一回半明半暗,半遮半掩的把事情説開了,各自心裏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暗自鬆了口氣!
第二一早,燕鳴頂着兩隻熊貓眼帶着陳斌,許勇兩人求見欣瑤。蔣欣瑤暗中打量半天,遂讓陳斌當了怡園管事,許勇去了莊子。…這一。正值百官休沐,鄭亮一身簇簇新的水藍長衫站在蔣府正門口,身後是一車的吃食。
看門的小廝一見是三姑爺來了,心下犯了難。老太太發話把三小姐逐出家門,沒説不讓三姑爺進府啊,趕緊派人去通知外院的二老爺。
蔣二老爺這些天忙着府裏瑣事及老太太的病。本沒想到鄭家這一茬,一番思量只得把人客客氣氣請到歸雲堂。
老太太經過連針炙。身子比着剛開始,顯然是好了許多。然既便如此,翻個身也是要人扶着才行。
她躺在牀上,抬眼上上下下打量着三姑爺,指了指窗下的椅子,示意他坐。
鄭亮一看老太太這個樣子,暗道不好,坐了半個股,笑道:“老太太病了,也應該打發個下人到府裏説一聲,我這個孫女婿旁的用處雖沒有,陪老太太説個話,逗個笑卻是拿手的。今兒個孫女婿給老太太帶了些上好的藥材,補品,也不值什麼,老太太緊着吃,吃完了,只管打發人來要。”這個鄭亮當初是老太太親自看中的,人沒什麼架子,嘴巴又甜,幾個孫女婿當中,就數他最得老太太的歡心。
俗話説伸手不打笑臉人。老太太雖然深恨蔣欣珊辜負了她的一片心,對鄭亮卻是真心喜歡,左右為難之下,只得裝着説不出話的樣子,嗯,啊了兩聲,暗中給二兒子打了個眼。
蔣宏生深知老太太為人,忙道:“你這孩子,來個人也就罷了,何苦帶什麼東西,真難為了你一片孝心。”鄭亮暗自驚心老太太的病竟然已經到了説不出話的地步,卻仍笑道:“岳父,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給老太太補補身子。老太太素來疼我,這會子病了不能在跟前盡孝,總得讓我儘儘做小輩的心意。”這話説得,讓老太太和蔣宏生心中都極不自在,一個把頭稍稍往裏偏了偏,一個只得拿起茶盞掩飾一二。
偏偏那鄭亮又道:“老太太請誰看的病啊?孫女婿在太醫院也認識幾個人,若老太太想換個大夫再看看,孫女婿願意為老太太走一趟。”蔣宏生瞧了瞧老太太的神,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這回是你岳母出面,請的是蕭亭蕭太醫!”鄭亮也不是那沒見識的人,心下一驚,忙陪笑道:“能請得他老人家出山,老太太的病啊,很快就能好了。”蔣宏生虛笑道:“還得細細的調養着才行!”鄭亮遂起身,朝老太太笑道:“老太太,岳父,今小婿來,還有一件大喜事告訴你們,欣珊她有了,大夫説快兩個月了,母子都好。”蔣宏生與老太太對視一眼,只淡淡道:“你回去告訴她,讓她好生在府裏將養身子,別到處亂跑。”老太太閉了閉眼睛,叫了聲錢嬤嬤,錢嬤嬤會間,上前笑道:“老太太放心,老奴親自去庫房挑些温補的東西讓三姑爺帶回去!”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鄭亮見情形,就勢告退。蔣宏生看了看時辰,已到了飯點,遂留女婿用了午膳再回府。
嶽婿二人前腳剛出歸雲堂。老太太就朝着錢嬤嬤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冤孽”
…
鄭亮回府後,直接往鄭恆跟前去,把今的事情一點一滴説給祖父聽。末了又道:“祖父,岳父今跟我説了,蔣家分家了,老太太再過半月就跟着大房去南邊靜養,二舅哥從二房分了出去。”
“什麼?”鄭恆驚得從太師椅上站起來,臉青得難看:“你岳父還説了些什麼?”
“其它的也沒説什麼,就説讓我得了空。回頭送送老太太,幾個姑爺當中。老太太最喜歡我。”
“蔣家大房分家了沒有?”
“這倒沒聽説!”
“蔣府的周姨娘是不是跟着兒子一同出府?”
“聽説是的。”鄭恆一股跌坐在椅子上,驚訝不已,許久才道:“蔣家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這事情十有*跟你媳婦有關。亮兒啊,如今我們倒是進退兩難了!”鄭亮弓着身,也不知道該説些什麼,想了半天,才又道:“祖父,這回老太太看病,是我岳母出面,請的是蕭太醫!”鄭恆直了身,失聲嘆道:“蕭太醫。蕭亭,竟然請的是他!”話音剛落,只聽得小廝在外頭回稟道:“老爺。杜太醫剛剛回府!”鄭恆一聽這話,忙叫道:“快,快,快,讓人準備銀票,我要馬上去杜府。”鄭恆也顧不得鄭亮。自顧自的讓人穿戴起來。
鄭亮站在邊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末了還是鄭恆發話:“你先回去,等我回來,立刻來見我!”
…
話説杜天翔好不容易求了恩典,趁着父親休沐,回杜家看看,剛從父親書房出來,正往妹妹院子裏去,卻聽得鄭家有人求見,眉頭皺成一團,冷哼道:“不見!”門房的小廝收了銀子,一臉的為難,正轉身離去,卻聽得大爺説:“等等,來人是誰?”小廝大喜,忙道:“自稱鄭恆,六十上下年紀!”
“噢,居然是他。”杜天翔轉了幾個心思道:“來得正好,把人請進來!”一刻鐘後,鄭恆已經在杜府的偏廳裏坐着喝茶。
半盞茶後,杜天翔才吊兒郎當的甩了膀子進來,朝人抱了抱拳,皮笑不笑道:“稀客,稀客,是我待慢了,老祭酒勿怪!”鄭恆笑道:“杜太醫隨侍聖駕,百忙之中能空見老朽,已是給了老朽大大的顏面。今老朽貿然登門,還望杜太醫見諒!”杜天翔做了個請的手勢,兩個方才落座,機靈的丫鬟重新沏了新茶端上來。
兩人端了茶盞,各飲一口,杜天翔見鄭恆清咳幾聲,卻又不説話,遂揮了揮手。丫鬟們頗有眼的各自散去。
鄭恆見杜天翔揮退了眾人,也不多言,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到他跟前,恭敬道:“杜太醫,老朽是個心直口快之人,最不喜藏藏掖掖,今求見,是為想討杜太醫幾句話。”杜天翔很是滿意他這份恭敬的態度,他把銀票往鄭恆跟前一送,笑道:“老祭酒何須如此,有什麼話,只管問,我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鄭恆越發恭敬道:“杜太醫,那老朽就直言不諱了。老朽今年五十有七,在祭酒這個位置上也有十個年頭。你是知道的,天底下最有資格坐這個位置的人是令尊,當年也是令尊相讓,才讓我這個無才無能的人坐了高位。
這些年我與令尊之間,雖説走動不多,卻是相處和睦,互相敬重,也常在一起開懷暢飲,談古論今。按理説,令尊想要坐我這個位置,只需私低下言語一聲,老朽必定會及時退身,讓賢於他,哪需如此七拐八拐繞個大圈子。
老朽思來想去,只怕是自己生直,無意中得罪了哪處高人,坐立不安之下,懇請杜太醫指點一二。”(未完待續)ps:謝小蕊蕊,霞客徐u,温雅妹妹,幽蘭之手,小寶玉,106書友們的粉紅票票,包子無以回報,唯有認真寫書!(話説霞客徐書友,您這名字起得着實令包子眼前一亮,浮想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