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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錢嬤嬤是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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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剛覺得口隱隱作痛,欣瑤的話已冷冷的説出了口。

“咱們家大爺眼裏是個容不下沙子的人,最恨有人在背後耍算計。以後行事,多為着蔣家的臉面着想。”曉榮諾諾稱是。

老太太聞言,臉越發的難看。

欣瑤見老太太臉僵硬,心中冷笑,偏過臉又朝老太太道:“老太太,您是不知道,大爺是個武將,拳腳功夫又好,他動起怒來,就像那個惡煞一樣,孫女看了害怕。這次桂華在杜家失了他的臉面,按大爺的意思是得活活仗斃,幸好杜太太攔着,才留了她一命。”欣瑤這話説得隱晦,老太太卻聽得明白,咬了咬牙,温和道:“罷了,罷了,蕭府的事你自個看着辦吧,我不過是惦記着你身子不好,有自家人幫襯着,總比那些不知底細的外人要強。”其實欣瑤心裏頭對老太太的用意一清二楚,身子不好什麼的都是藉口。不過是因為她的親事是顧氏應下的,老太太心裏有氣,找兩個人給顧氏添添堵。最主要的是萬一這兩人中有一人成了事,她也好拿捏自己。

蔣欣瑤想到此,壞壞的笑道:“老太太的一片苦心,孫女心裏是知道的。怪就怪我們家大老爺是個人,不擅言辭,一個不順心就要打要殺的,哪比得上三姐夫既會説話,又心疼人,三姐姐真是好福氣。孫女説了這麼會話,也該回去了,老太太保重身子,孫女有空再回來給您請安!”話説到這個份上了,老太太只得放人。

待人走後,她左想右想總覺得哪裏不對,回憶了半天,才明白四丫頭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這一下正戳中了老太太的痛處,她冷了臉。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跟她那個娘一樣,肚子裏的腸子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身後的錢嬤嬤見祖孫倆這一通言語,心如明鏡,勸道:“老太太。兒孫自有兒孫福,四小姐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何必多那份心呢,保重身子要緊。走吧,我陪您到院子裏走兩步”老太太嘆了嘆道:“你説奇怪不奇怪,我看到四丫頭心裏面總不舒服,老覺得她揹着我像做了什麼壞事一樣,跟她親不起來。”

“哎啊,老太太,瞧您這話説的。四小姐從小不在您跟前長大,與您生分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哪比得上三小姐與您親厚。老太太,走吧,院子裏頭好得很。咱們曬曬太陽去。您説您一天到晚的心這個,心那個,又是何苦呢?如今府裏安安穩穩,蘇州府的生意做得順當,二老爺的官當得穩當,這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子,您啊。也該享享清福了!”錢嬤嬤這人雖然年紀比老太太還大上幾歲,卻是耳聰目明。哪個嫁出去的姑娘願意孃家人手自個房裏的事,而且還是往姑爺房裏放人的事。四小姐算是個脾好的,換了旁人豈有不鬧翻天的?

再者説,府裏先後四個姑娘嫁人,老太太獨獨給了四小姐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鬟作陪嫁。這不是明擺着給二太太,四小姐找不自在嗎!

如今丫鬟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讓四小姐在蕭府,杜府沒了臉面,老太太不僅沒句安的話。反倒相信一個丫鬟的挑唆去質問四小姐,這事真真是做得沒了分寸。四小姐説出那樣含沙影的話來,也是情有可原。

錢嬤嬤心裏嘆了口氣,説到底,還是因為四小姐在蔣老太爺跟前長大的緣故。

當年蔣老太爺回祖宅,不讓老太太跟着,卻把四小姐帶在了身邊,到死都沒讓老太太見上一面。老太太這心裏頭是憋着一股子氣呢,就是人去了,這氣還沒消,要不然,怎麼能橫看豎看,都看四小姐不順眼呢。可憐四小姐這些年,活生生的當了個出氣筒。

蔣欣瑤要是能聽到錢嬤嬤心裏的想法,必定豎起大拇指,誇一句人才啊。

蔣欣瑤從接手翠玉軒起,就明白一件事,在祖父與祖母之間,她這輩子只能衷於祖父一人。再加上回了蔣府後,老太太明裏暗裏的偏袒算計,更是讓她覺得厭惡。

一個讓蔣欣瑤厭惡了的長輩,不管她做什麼事,説什麼話,欣瑤抱着有招接招,沒招隱忍的態度與之相處。倒不是因為蔣欣瑤沒有脾,而是她覺得跟一個年逾六旬,黃土都埋到脖子眼的老太太有什麼可計較的呢。…欣瑤才出了歸雲堂,卻見母親與昊哥兒正在院門口她,只覺心頭像被太陽曬過一般,暖洋洋的。

她上前一把摟住昊哥兒,在他粉粉的臉上親了又親,捏了又捏,半晌才把人放開。

昊哥兒許久沒見到姐姐,心裏憋了一肚子話與姐姐説,姐弟兩個親親熱熱的一左一右扶着顧氏,往秋水院去。

後,蘇州府蔣氏族中一個遠房的親戚投奔蔣府而來,蔣宏生見其舉人出身,又有幾分才氣,便留在府中做了昊哥兒的啓蒙夫子。

一個半月學下來,昊哥兒把三字經,弟子規背得滾瓜爛,欣瑤校考他時,小傢伙搖頭晃腦,有成竹。

欣瑤朝母親點了點頭,把昊哥兒摟在懷裏問了些淺顯的問題,昊哥兒答的頭頭是道。

顧氏見姐弟一問一答,與當年在蘇州府吃飯前瑤兒為難晨哥兒一般模樣,心中又喜又澀。正待把昊哥兒打發走了,與女兒好好説會話,卻見微雲神有些不大自然的進屋來,在女兒耳邊輕語幾句。

只見女兒蹙了蹙眉,冷冷道:“我不想見她,讓她回去。”顧氏自然知道所為何事,怒上心頭道:“來人,把碧苔帶回東院,告訴二,讓她把房裏的人看好了!”欣瑤見母親難得動了怒,忙問是怎麼回事,不料昊哥兒卻道:“姐姐,那個奴婢纏着哥哥説話,惹母親生氣,不是好人!”欣瑤笑道:“昊哥兒怎麼知道?”蔣元昊得意道:“我就在邊上啊,哥哥帶我逛園子,她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攔着不讓哥哥走,還説些我聽不懂的話。哥哥説她是壞女人。”欣瑤疑惑的朝母親看去。

顧氏怒道:“你弟弟説的沒錯,她把元晨攔下來,説如今後悔了,想到元晨院子裏做個使丫頭。”欣瑤臉上淡淡的:“可是二嫂嫂做了什麼?”顧氏一臉鄙夷道:“這種背主的丫鬟,哪需要你二嫂嫂動手?你二嫂嫂動動嘴就沒她什麼活路,你忘了前頭那個菊憐。虧我還念着她伺候你一場,想給她留條活路,沒想到居然算計到元晨頭上。”吳氏這個人,含威不,以柔克剛,忍極強,是個極厲害的。從菊憐一事,便知一二。碧苔得罪了她,哪裏會有好下場?怪不得暗地裏要去求三爺,只怕也是知道了自個沒什麼活路。

早知今,又何必當初,當真什麼主子的牀都好爬的?

欣瑤摸了摸弟弟的腦袋,嘆了口氣道:“想必她是後悔了!”顧氏冷笑道:“要真後悔就該夾了尾巴老老實實做人。她到是得很,居然求到你這裏。”欣瑤一把摟住母親,嬌笑道:“母親,別生氣,她如今已不是女兒的人。二哥哥房裏的事,我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怎好手?母親回頭問問她,要是想出府,發還了賣身契給些銀子就讓她到外頭去吧。”顧氏氣極反笑,道:“你這孩子,真真是個心軟的,這種丫鬟,死不足惜,幫她做甚?”欣瑤笑道:“原本我也想不管的,今回府一趟,她求到我面前,再給她條活路吧。昊哥兒,你説是不是啊!”昊哥兒忙抱着姐姐的柳,一字一板道:“姐姐説是,昊哥兒就説是。”顧氏氣罵道:“皮猴,姐姐一回來,連母親也不要了,真是白養了你!”欣瑤與昊哥兒偷偷對視一眼,兩人笑作一團。

正笑鬧間,卻見府中管家匆匆而來,遞給欣瑤一封信,説是兵馬司的人送來的,讓親手給四小姐。欣瑤放下昊哥兒,走到裏間才把信拿出來看。

顧氏忙跟進來問可是蕭府有什麼急事。

欣瑤怕母親着急,只得輕道:“母親,剛剛大爺身邊的人送訊來,靖王在怡園,説是想見我一面。”顧氏大驚失道:“他想見你做什麼?”欣瑤見母親臉蒼白,忙安撫道:“母親,雖然我不知道他要見我是什麼事,不過有一點我能保證,大爺暗地裏為他做事,他是不會傷害我的,母親儘管放心。”顧氏稍稍穩了穩心緒,道:“那你快去吧,晚點我打發夏荷到蕭府拿幾貼藥,你父親這兩天夜裏有點咳,怕是着了涼。”欣瑤捏了捏母親的手,會意一笑道:“母親,過幾大爺休沐,我再回來陪母親好好説話。”顧氏展顏道:“哪有嫁出去的姑娘跑孃家跑的像你這樣勤快的?什麼時候有空回來,打發人來報個訊,母親讓人給你做些好吃的。”昊哥兒一聽姐姐要走,小嘴一撅,急得臉都紅了,死活拉着姐姐的手不肯放人。只把那顧氏看得又好笑,又好氣。

欣瑤蹲下來安撫半天,才被母親催着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