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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莫名低燒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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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把蔣宏生留下來,詳詳細細的問了當年顧氏定親一事。

蔣宏生心裏雖念着顧氏身體,卻深知這事須得與母親一一細説分明,不然便會留下禍

老太太十幾年來素不待見顧氏,乍看得信,寫得有板有眼,有理有據,氣得七竅升煙,大動干戈,才有了跪佛堂那一出。

如今聽罷,方才明白當年娶顧氏一事,並不是蔣老太爺一意孤行,而是她的好兒子,瞧上了人家姑娘,硬是仗着蔣府門第,拆散了姑娘的姻緣。

老太太氣得把信往兒子身上一扔,怒道:“我的好二老爺,你自個瞧瞧吧。”蔣宏生展信一看,憤然大怒,恨不得把眼前這張紙撕個粉碎,轉念一想,又生生忍住,隨手把信進袖子裏。

“母親,這寫信之人陰險歹毒,毒蠍心腸,倘若有人故意拿這事做文章,玉珍這輩子的名聲便毀了。三個孩子以後的婚娶也要大打折扣,母親,這是要毀我蔣家二房啊。”老太太幾十年風風雨雨過來的人,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怒道:“查,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你在明,人在暗,二老爺不得不防啊!錢嬤嬤,你從庫房裏挑些個上好的補品給二太太送去,順便替我二太太賠個禮,今是我冤了她。”錢嬤嬤行了禮,便出了門。

老太太待人走後,忙把蔣宏生喚到跟前,輕聲道:“聽説南邊這些子不太平,你説這事,會不會明着衝顧氏來,實則是衝你來的?”蔣宏生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道:“看着不太像,誰會把十幾年前的老帳拿來説事?母親且寬心,這事容兒子細細查來。”母子倆個又説了一會子話。蔣宏生方才急吼吼的趕回了秋水院。

顧氏剛剛行完針,欣瑤正細心的拿着外敷的藥塗抹青紫處,見父親進門,便把藥到他手上。淨了手,揮退了眾人,拉着弟弟便走。

敷過冷水,行過針的膝蓋,瘀青顯得越發猙獰。

蔣宏生心中大痛,又是母親理虧在前,不由的伏低做小,柔言輕語起來。

夜間,顧氏昏昏沉沉,發起燒來。蔣宏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把顧氏跟前的丫鬟婆子一通好罵,秋水院人仰馬翻。寅時一刻,上房才稍稍清靜下來。

一連四天,顧氏裏看着無礙。一到夜間卻低燒不斷,沒幾人便消瘦了下去。換了幾個大夫把脈,都説體內寒氣已除,脈相一切正常,卻查不出高燒的病因。

蔣宏生一連三夜守着顧氏,白裏還要往衙門去,整個人憔悴不堪。

蔣欣瑤這才覺有些不對勁。

母親看着柔柔弱弱。身體卻一向健康,平裏連個小小病也很少有,怎麼一跪就跪出個怪病來,反常即為妖啊。

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第四一大早,便讓李媽媽帶了些藥渣。及大夫開的方子,偷偷往太醫院找杜天翔,問個究竟。

李媽媽前腳剛走,老太太房裏的丫頭便請四小姐去一趟。

欣瑤無奈,安頓好了昊哥兒。才往歸雲堂去。母親這一病,府裏的事,無人可繼。老太太年事已高,吳氏懷着胎,欣瑤自然而然的接過手,順帶着還要照顧昊哥兒,忙得腳不沾地。

老太太撫着佛珠看着下首處低頭不語的蔣欣瑤,緩緩道:“四丫頭,二太太這個病我看着有些蹊蹺,許是衝撞了哪路神佛也不一定啊!”蔣欣瑤這些年很少跟老太太單獨説話,人多時也只應付幾句。

對於她,欣瑤向來沒什麼好,能避則避。不光是因着祖父的原因,更主要的是老太太這些年對母親和她的態度,讓她徹底寒了心。

何況龐聰一事,老太太當時可是打算犧牲了她,成全蔣欣珊。就這份算計,欣瑤不得不防,因此,與老太太説話,她打着十二分的小心。

“老太太,依孫女看,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再説吧,宮裏的大夫,到底比外頭強些!”老太太道:“你父親早上出門時,待過了,我已經派人去請了。這事因我而起,是我委屈了你母親。”欣瑤心中冷哼,臉上卻帶着笑道:“也是小人從中作祟,才有母親這一難,老太太不必自責。”老太太嘆道:“你們啊年紀輕,經得事少,有些病啊災的都是撞上了不乾淨的東西,才久治不愈。你母親的病啊,白裏好好的,能吃能喝,一到夜間,便低燒不退,有些不妥啊。”蔣欣瑤道:“老太太是上了年紀的人,知道的自然多,依老太太看,這病可有什麼解法?”老太太嘆道:“能有什麼解法?不過是求求菩薩,燒燒高香罷了。”錢嬤嬤忙道:“四小姐,老奴説幾句不該説的,有些事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老太太這兩天吃不下,睡不着的,心裏總惦記着二太太的病,聽説京城西山的清涼寺香火最旺,也最靈驗。小姐不防走一趟,給二太太求個籤,拜個佛,祈個福,説不定就能去了穢氣,病就好了。四小姐還記得當年在蘇州府暈過去一事,也是左個大夫不行,右個大夫看不好,後來才知道原是老爺的魂魄跟着。”蔣欣瑤遮下眼簾,轉了幾個心思,方道:“老太太,孫女什麼時候去才好呢?”老太太道:“這求佛的事,心誠則靈,什麼時辰都可以,咱們府裏往西山,一來一回,一天也就夠了。你自個選個子吧,多帶些丫頭,婆子跟着,再帶幾個護院。再不濟,我讓錢嬤嬤陪着你。”欣瑤起身福道:“那倒不必了,回頭我與父親商量了,選個子再去。老太太,要沒什麼事,孫女就先回去了,母親那裏離了人,我不大放心。”老太太點了點頭,待人走遠,方幽幽道:“錢嬤嬤,燒香拜佛這事,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呆會你跑一趟,看看太醫都説了些什麼。顧氏這一病,二老爺當差也沒個心思,若有個三長兩短,還不恨死了我這個作母親的。”

“老太太,且寬心,二太太的身子一向是個好的,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不過是夜裏發燒而已,吃幾貼藥也是就好了。”

傍晚,蔣宏生從衙門回來,便把欣瑤叫到外間,問太醫怎麼説。

欣瑤正思慮這事,今太醫來,也沒看出什麼病,只説沒説什麼大礙,開的方子,用的藥與前幾個如出一輒。父女兩個均愁眉苦臉,茶飯不思。

欣瑤回了房,用了半碗清粥,便再無食慾。恰巧李媽媽從外頭回來,微雲,淡月頗有眼的把門輕輕帶上,兩人守在外間做針線。

李媽媽連喝了幾口茶水,道:“小姐,今可累死媽媽我了,真不巧,杜太醫到宮裏給哪個娘娘請平安脈去了,等了半天才把人等着。杜太醫説從方子,藥渣來看,沒什麼大問題,用藥也很温和,與二太太的病倒也相符。”蔣欣瑤愁道:“連他也這麼説,這可如何是好?”李媽媽又道:“小姐,杜太醫説這不是什麼大病,明一早親自往咱們府裏來一趟,瞧瞧再説。”欣瑤這才鬆了口氣,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復又皺眉道:“哎啊,真不巧了,老太太今把我叫去,説母親的病有些蹊蹺,怕是衝撞了什麼,清涼寺的香火最靈驗,拜拜也是好的。我與父親説了,父親也説好,讓我明一早便出門。”李媽媽忙道:“小姐,我陪你去,這種事情,我最在行。以前啊,村子裏人窮,沒錢看病,到廟裏求個神符,燒成灰,喝下去就好了,可靈驗了。”欣瑤失笑道:“媽媽,不過是湊巧罷了,哪有這麼神乎其神的事情。照你這樣説,那些大夫,太醫都可以回家種地去了。依我看,老太太是有了幾分悔意。父親呢是急病亂投醫。這樣吧,明兒我就不去了,晚一兩天也沒什麼要緊,呆會你往秋水院去一趟,找蘭帶個話,也好讓母親心裏安穩些。對了,怡園那邊可有迴音?”李媽媽輕道:“小姐,這事的在南邊,這才四天,哪有這麼快?”欣瑤算了算子,可不,才四天。這幾擔心母親的身子,倒有了種度如年的覺,遂嘆道:“是我着急了。”欣瑤想了想,又道:“幫母親熬藥的丫頭是誰?”李媽媽道:“小姐,二太太的藥是蘭親自熬煮的,不會有問題!”欣瑤一聽説是蘭,也就沒了聲音,只得等明杜天翔來了再作打算。

夜裏,顧氏仍是低燒不斷,秋水院眾人又是苦熬了一宿,個個赤紅着眼睛,腦子暈暈沉沉的,暗自叫苦不迭。…第二一早,欣瑤穿戴整齊,早早的在秋水院候着。

杜天翔到蔣府時,已是辰時三刻,蔣宏生早已出了府門。

李媽媽引着人進了秋水院,二太太正虛弱的靠在牀頭,由欣瑤喂些清粥。夜裏的低燒雖無大礙,卻是最耗費體力,顧氏越發顯得弱不風。

杜天翔細細把脈約半盞茶的時間,脈相除了有些虛弱,看不出有什麼大礙,又見雙膝處的瘀青也已消退了許多,當下沉不語。

顧氏見了,心直往下一沉:“杜公子,我這病可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