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找上門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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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自那暈倒後,便免了小輩的晨昏定省,稱病不出,無事在小佛堂裏念個佛,抄個經,修身養。連一向捧在手心的三小姐求見,也拒了去。
蔣宏生知道老太太心裏不舒服,這兩天從衙門回來頭一件事,便是到老太太房裏轉上一圈,陪着説説話。
老太太見傳言漸消,兒子差事無礙,這才慢慢寬了心。…回頭再説三小姐蔣欣珊,剛得知周姨娘被,也沒放在心上,以為又同往常一樣,惹怒了父親。哪知下人來報,青山院被封,周姨娘房裏的東西都搬到了歸雲堂,眾奴僕分散到各院各房,這才覺着勢態嚴重。
蔣欣珊一打聽,才得知姨娘幹了這麼一件不知死活的蠢事,心裏又恨又氣。攤上了這麼個生母,捻酸吃酸在行,多謀善斷全無,又呆又傻,整個一市井潑婦,生生把老太太推到了顧氏那邊。
早就跟她説過老太太雖説姓周,到底是蔣家的掌舵人,扒拉細算盤,權衡利弊之下,孰重孰輕一目瞭然。姨娘啊姨娘,這下讓女兒如何救得了你。
蔣欣珊與蔣元航一商議,覺得還是求老太太才行。偏老太太稱病不見,這一下,兄妹倆個慌了神。又不敢到父親跟前求情,只得暗地裏讓人到西南角打聽姨娘近況。…周秀月被關在院子裏,起初着實鬧了兩,待四個僕人被二老爺撤走後。子才真正難過起來。
空蕩蕩的院子只有她一人,任她叫破了嗓,罵破了天,砸爛了東西,始終無人理睬。
累了,要喝水,要吃飯,要睡覺,養尊處優了半生的周姨娘何時親手打理過這些俗事?茶壺砸了,桌掀翻了。被子撕爛了,房裏一片狼藉,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如何能睡人。
冷寂,幽森的夜裏。周姨娘失聲痛哭,頭一回,生出了一絲悔意,那悔意尚未達心,便被恨所替代。…兄妹倆個苦思冥想幾,決定還是讓蔣元航去一趟周府,找外祖母許氏幫忙。
許氏得知女兒被。屋子被封,氣得恨不得立馬跑到老太太跟前理論,被蔣元航苦苦攔住。
蔣元航為難道:“外祖母,我今是偷偷出來的,被父親知道了,還不扒了我的皮。聽説姨娘啼哭。還請外祖母明上門,求老太太放了姨娘出來。”許氏見狀,只得在外孫離府後,衝着蔣府的方向惡罵了半個時辰,驚得一眾丫鬟。婆子頻頻伸頭瞧熱鬧。…第二,許氏帶着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氣勢洶洶地進了蔣府。歸雲堂裏,剛與老太太請了安,見老太太冷着臉不説話,那氣勢就消了一半。
老太太到底是侯府千金,不怒自威的氣勢,小門小户出身的許氏哪裏比得過。
老太太明白許氏今為何而來,吃了兩口甜瓜,接過錢嬤嬤遞來的帕子,眉梢微挑,便沉着不説話。
錢嬤嬤見老太太示意,便繪聲繪的把周秀月幾前在大庭廣眾之下上演的那一出如實道來。
許氏聽罷,不以為然。稱罵過了就算了,誰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專管這些個內宅小事,等風頭一過,再把人放出來,不就萬事大吉了。
哪知錢嬤嬤不等許氏説完,又噼裏啪啦把周姨娘在蘇州府做的那些個傷天害理的事,一一説了出來。
許氏這下子的臉一下子就五顏六起來。
老太太見火候差不多了,只嘆道:“秀月這孩子,自嫁到我們蔣家,侍候二老爺,為蔣家生下一雙兒女,按理説勞苦功高。我待她,你也是知道的,與親生女兒也沒什麼區別,便是她兩個孩子,吃穿用度比着嫡子嫡女,只有好沒有差的。為了她,我連親生兒子都能委屈。她做的這些事,放到哪一家,不是打死為算。
這些,我都能忍了。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把蔣家的名聲視作兒戲。寵妾滅這事,關起門來,你不説我不説,誰能知道?偏她鬧得滿城風雨,生怕滿京城的人不知道,在蔣府我偏坦於她。
京城不比蘇州府,如今這京城裏多少雙眼睛盯着蔣府,那些個言官,筆桿子像刀,殺人不見血。我怎麼能讓她生生毀了二老爺的前程。蔣家統共就這麼一個得用的人,他要是被言官上了奏章,你説吃虧的是誰?”老太太説得字字血淚,句句在理,任誰也挑不出一絲差錯。
許氏一見來硬的不行,便苦苦哀求道:“老太太,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還請老太太手下留情啊!”ps:相信很多書友對周姨娘這號人物是深惡痛絕的,恨不能親手刃之,方才解心頭大恨。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絕對不錯。
女人啊,千萬別太自以為是。自以為男人是愛的,自以為自己是重要的,自以為誰都要把你捧在手心的,自以為自己是有依仗的。
到頭來才會發現,在利益面前,在家族面前,在富貴的取捨面前,原來自己真的什麼都不是。
有人問,周姨娘對蔣老二的愛真不真。
真,比珍珠還真。
但是她卻不懂得,嚴防死守的愛也是會把男人上絕路的,最後也把自己上了絕路。
道理其實是相通的。
家裏的黃臉婆愛得再深,看得再緊,得再急,不如外頭的妹子勾勾手指頭,玩一玩拒還,語淚先的把戲。
這世道,有些東西果然是很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