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以今晚來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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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些親戚們的反應中,小馬觀察出,外公在私底下為父親官運付出了真的很多很多,他也真正理解到,母親為何要一直小心翼翼地維護和父親這段坎坎坷坷的婚姻關係…很大程度上,母親維護的是外公的臉面,還有外婆那顆單純善良,希望女兒女婿能長久幸福的脆弱心臟。要讓兩老安度晚年,不能再給他們更多刺…小馬自回程路上,就在不斷提醒自己,而在前幾天晚上。
他偶爾還會胡思亂想,覺得自己和母親的關係錯得離譜,萬一東窗事發,那會給外公外婆造成多大的傷害?倫理道德的壓迫不是説説而已,它的威力之大,會讓親近你的人生不如死,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好在少年的心境已經有過足夠多的磨礪,秀華的言傳身教讓他認識到,為已經發生的事情後悔,完全沒有意義…
做人要坦蕩,敢做就要敢當,要對行為所可能引發的後果抱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且要有承擔它們的勇氣與決心,正如那道“長痛不如短痛”的結論中藴含的決意。
因此,少年並沒有在這道坎上糾結太久,而有些道理,他則在走親訪友中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比如這個社會更講情,不講理,正如母親所説,一件事的對與錯,很多時候不在事情本身,在於當事人的股擺在哪邊。跟立場迥然的人掰扯對錯,純屬是對牛彈琴,道理再對。
他照樣罵你無情無義,講道理,且要講通道理,只有拳頭和本事夠大才行。反過來説,就算一件鐵板釘釘的錯事,假設你有能力瞞過所有人,那它就不是錯事。再進一步,瞞不住了又怎樣?
某些人完全可以對事實進行曲解和粉飾,誰敢説個不字?外公敢。所以落得如今這般的處境,硬氣了一輩子。
在這鐵板一塊的大家族內孑然一身,最後不得不為了晚輩的前途低頭,淪為那些人的笑柄。從前,小馬對未來沒有太明確地認知。
無非是照着母親的期許做個好孩子,認真學習,將來考上好大學,畢業了做醫生、當老師、做律師,總之謀個好職業。
然後娶老婆生孩子,有能力就多給社會做點貢獻,沒能力就努力照顧好小家庭,平平安安過上一輩子。這沒什麼不對。
但細想下,總有種空泛朦朧,且隨大的覺,在他想來,母親現在應該也有了不一樣的期許,所以才在節期間才專門講了外公的故事。
然後讓自己帶着不一樣的心情,去體會親戚間的人情冷暖吧?外公的人生,詮釋了什麼叫胳膊擰不過大腿,這裏面的人情世故,小馬私下琢磨了許久,破天荒的對父親在官場上削尖了腦袋的鑽營有了些同理心。
畢竟誰想一輩子被人踩在腳下,誰不想做個能大聲説話的人上人?拋開父親的好壞對錯不談,少年現在無比清楚,自己將來一定要做個有能力的人,不是説要顛倒黑白為非作歹,至少要能保護自己和那些真正愛着自己的人,有機會的話,還要替他們去講講那些未盡的道理。為此,務必要抱緊乾爹的大腿。
節前和乾爹的談話中,小馬曾有過幾句比較生硬,但不算違心的恭維,得到的回應是,乾爹只算是那些大人物的狗腿子,希望你將來,不必活得像乾爹這樣委屈。乾爹太謙虛了,少年想。
能像他那樣在一省一地內翻雲覆雨就很了不得,站得更高和走得更遠,何曾不是好高騖遠?如父親那般一門心思往上爬,説不定翻車那天,摔得更疼。所以少年得出結論,安穩第一,眼界要固定在親人和家庭周圍,千萬別去想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此外,一味索取是令人厭煩的行徑,以誠心對真心,不是説真話這麼簡單。小馬認為,乾爹做到了以真心來對待自己,不過肯定有所保留,歸結底,是自己還不夠真誠,不能只自顧自的去説自己的想法。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站在乾爹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拿出實際行動去回報他庇護和領路的恩情。基於以上思緒,就在昨天晚上,當小馬接完乾爹問候的電話,立刻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母親。小事他能自覺,大事都會與母親商量,於是在得到了母親的肯定後。
他寫了很長很長的一份短信,告訴胖乾爹,在和小秦小何兩位姐姐睡覺那件事上,是自己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濃縮下略顯冗長的整條信息,核心思想便是一條:他改變了想法,願意和姐姐們睡覺,且如今已經準備好,隨時隨地可以落實。
促成他做出如此決定的還有一個原因,自打上回和乾爹坦白,自身只願和媽媽親近後,總覺兩個的姐姐的眼神變得有些幽怨,似乎不像她們早前説的那樣。
也不想和自己發展進一步的關係,此外,他本想在短信裏坦誠地寫出這就是為了為了外公外婆和自己的將來,最終被母親勸止,並且微笑着告訴他,有些事,懂的人自然會懂,不用説得太直白。時間過得很快。
小馬洗完澡,穿戴整齊,臨出門前,秀華難掩眉眼間的愁緒,反覆整理着他的衣衫,站在玄關下嘮叨了很久,諸如叮囑他在那邊過夜要表現得得體,也沒有必要在那兩個姑娘面前那麼拘謹,重要的是不能怯,不能讓她們看扁。
你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大大咧咧往牀上一躺,甩着臉指揮她們來做事就行。小馬忍着緊張的心情,微笑着對母親説,媽,你放心,我不會在外面給你丟臉。要親手將兒子送到別的女人身邊去,秀華終是意難平。
最後給了兒子一個深深的擁抱,吻着他泛紅的耳説,兒子,你要是實在為難,也沒關係,只管回家,媽媽在家等你。
時間回到五天前。大年初三,凌晨。拜年歸來的芳瀾一身酒氣,手舞足蹈鬧騰了好一陣子,小秦好不容易服侍完她入睡,時間已接近後半夜兩點。從豪宅一樓的電梯井出來,小秦額頭掛着香汗,雙手揣在心口前,氣息不亂,朝着她和小何兩姐妹居住的保姆房姍姍而行。中途遇見守夜的老女僕及廚師長,小秦微笑點頭致意,隨後走到大廳左側的隔門前,纖指一抬,按下指紋鎖,輕推輕放,小步踏入門後的廊道內。
廊道前方是一個十來平方的小客廳,雖説是保姆房,但廚房、衞浴、書房、衣帽室等功能空間一應俱全,外面還有個獨立的小花園。
正是芳瀾為了照顧兩姐妹,特地改造而來私密空間。密碼門關上的那一刻,這位儀態端莊的倩麗姑娘便像加完夜班回家的女白領,分毫不差的站姿徒然放鬆,立在門後,單手,微笑着吐出一口氣。
一塵不染的工裝小黑鞋再邁動時,她的步態輕盈了許多,一邊往裏走,一邊將雙臂舉過頭頂伸起了懶,宛如百合花瓣的細長脖頸左右輕扭,緩解大晚上照顧女主人留下的疲意。
小何這幾天輪休,照顧芳瀾起居的重任落在了她一個人肩上,這幅擔子並不輕鬆,以今晚來説,光是扛着身高超過一米八,豐肥且體重人的女主人在花園裏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