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出污泥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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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越陷越深,時間越久,愈發無力掙對方的控制,那如何是好?倘若當真面臨那種狀況。或許最優解只有一個: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被脅迫,不如媽媽主動去警局坦白自首,兒子,你覺得呢?”
…
“哎。”一聲輕嘆。回憶着這份答案,小馬默默點了點頭。身處弱勢一方,想要面臨強壓全身而退,且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猶如痴人説夢。
長痛不如短痛,可能確實是最好的辦法。香嫋嫋,小馬低頭往鍋中一看,沸水裏的五花已表皮泛白,只有臨近水面的一層瘦還帶着淺淺的粉。
他拿起長筷,將沸鍋裏的五花翻了個面,而後再度抱臂仰頭,蔚然輕嘆。如今他已然知曉,母親提出這個發人深省的問題,意義並不在於答案本身。問題的內核,是強與弱的定位,是弱強食的現實邏輯。
換言之,母親是在繞着圈提醒自己,只要抱緊乾爹這條大腿,將來就沒人可以欺負咱們,那天半夜,這條推斷得到了母親的肯定,隨後最初的問題也得到了解答。
“你乾爹的動機雖然算不上純粹,但他對咱家的幫助,包括對你的偏愛絕不作假。做人要懂得要以誠心去回報真心,比起小小的欺騙算計,不如當面去講清楚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
…
母親的意思是,不該等乾爹憋不住了再請阿冰阿姨去轉呈刪減版的愛誌。
這樣其實並不好。這是個讓人茅頓開的思路。要論起來,對乾爹這樣人耍小聰明,確實很可笑。
那次對話後的隔天下午,小馬便誠心誠意地去找到乾爹坦白了想法。低頭看了眼鍋裏的五花,小馬放下雙臂,轉身走到案板前,擺出兩個土燒陶碗。現成的醃菜已經買好。
他先不打開包裝,整包放進一隻碗內,再取出一小塊去皮老薑,放在案板上,細細切起薑絲來。他的思緒再度發散開,和乾爹談話的結果,亦如母親所料。
“沒關係,沒關係。以後不管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乾爹都給你找。”乾爹這樣説着,一把將自己薅在懷裏,不停着腦袋捏,嘴裏一口一個“好乾兒”、“好兒子”表達出了充分的包容和理解。
乾爹如此通情達理,當時自己的心情變得很好,敞開心扉聊了很久,順道將近來親爹高頻次堵門騷擾母親的事蹟給講了出來,乾爹一聽,當即拍着脯説,包在乾爹身上。從那過後的五六天時間,老爸不再來堵門表演委屈。
甚至給自己的電話短信都一併停掉,算是徹底安分了下來。小馬癟癟嘴,將切好的薑絲鋪在另一隻空碗底部。還是太年輕了啊,直到昨天,他才注意到這事不對勁。
比如,媽媽為何要特意繞那麼大個圈子來提醒自己?又比如,老爸上門騷擾,和乾爹敲打兩個姐姐的時間點,也太湊巧了吧?媽媽之前把話説的那麼清楚,老爸應該沒膽死皮賴臉回家硬湊才是。
而且乾爹似乎一早就等着我去求他幫忙?雖不至於細思極恐,但箇中聯繫也足以讓人咋舌。昨夜一一説於母親,母親則笑而不語,擺出一幅笑“你懂得”的微妙表情。
像是要考教自己的智商有沒進步。小馬簡單總結其中苟且,匯成三句話:老爸無恥之尤,乾爹頗為狡詐,母親順水推舟。
“不錯,在為人處世方面,媽媽其實是很缺乏智慧,遠遠不如你的乾爹。媽媽看得出。
他心裏有很強的意願培養你,所以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多去請教,相信他能教你的東西,一定比媽媽更多、更好。”回味着母親昨晚這句話,小馬不由托起了下巴。作為一名趨成的孩子。
他還是覺得,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啥事都要繞着圈子來,連母親這樣耿直心腸的人都開始教育自己一面要真誠,一面要圓滑。
或許世道從來都是如此吧。沸水煮過二十分鐘,小馬拿出一筷子,進鍋裏的五花,看看是否已經煮透。眼見筷子沒入晶瑩的皮。
他順勢關掉爐火,提起筷子,將五花挑離水面,輕輕晃掉水珠,橫挪放進一旁備好的涼水盆裏。隔個小几分鐘,待五花放涼,他撈到案板上切成兩份,一份放進空碗,用保鮮膜包好,存入保鮮櫃。一份切成5mm左右的片。
然後依次抹上由醬油、冰糖和少許甜麪醬調和的料汁,均勻碼放在此前鋪好薑絲的陶碗底部。這份扣,他採用的是小何姐姐教授的川渝家常做法,搭配的醃菜是超市買的宜賓芽菜,菜葉細,鹹香解膩,因此不需要做過多調味。
秘訣是頭晚上梯籠先蒸上一遍,第二上餐桌前再蒸一遍,這樣會出片內的油脂,且更加入味,入口即化,軟糯且不油膩。
前後又花了十幾分鍾往梯鍋上蒸上扣,收拾完廚房,小馬洗了個手,給自己泡了杯熱牛,閒庭信步走向母親卧房門口。
那間主卧,以前是秀華睡房,現在成了專門的工作間,睡覺每晚是和小馬一起睡在小房間裏,經過最近兩週的磨合,秀華身上那股與生俱來執拗勁收斂了不少,加之今天從早到晚,除了吃飯如廁。
她大部分時間都坐在桌前奮筆疾書,本就不佔理,想來此刻只消小馬扣扣房門,她便會放下手頭鋼筆,走到他身前雙膝跪地,含住軟吊,任他索求。
不過鑑於後天回孃家過年,未來七八天沒法工作,小馬能理解母親想趁現在儘可能多做些教案,所以今天一整天都由着她,沒着她休息。
這會兒小馬走到門口便停下,擺了個很愜意的站姿側身靠在門框上,他左腿支撐,右腳叉在另一側,抬起足弓,腳尖點地,一手橫抱前,一手端着杯,笑地盯着屋內的情況。
嗉…杯內熱氣氤氲,小馬低頭小口一嘬,口醇厚温潤,回味甘香,宛如每次啜母親頭時所想象的味道。嚥下口中的沫,清秀的嘴角提起,下體不硬了三分,忙碌了一整天,很想好好與母親温存一番。
不過他不着急,依舊悠哉悠哉的靠在門口,欣賞母親認真工作的側影。今天秀華穿着一件焦糖的保暖衣,圓領束頸,款型貼身,勾勒出細長的線和鼓囊的脯。
她背直,頷首俯在桌上勾勾畫畫,腦後一束烏亮的秀髮隨着手臂輕輕顫動,漆黑的清瞳在紙頁上左右橫掃,不時閃耀着或是深沉,或是睿智,或是豁然的眸光,可謂神情專注,一絲不苟。
枱燈柔和的光線照出側臉緻的輪廓,渾身散發出穩重知的氣質,小馬看得興致盎然,老實説。
他還喜歡像這樣靜靜欣賞母親認真工作的樣子,讓人心靈沉靜,有種很踏實的覺。好。小馬刻板印象中的母親。
就該這般不苟言笑,隨時保持清冷高貴的女神樣貌,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寒假前那段子,母親常的表現太過蕩,就像武俠小説裏練功練到走火入魔,催生出體內另一種人格…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