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他的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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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的笑容瞬間僵硬，站了一會，終於還是低低地一嘆，柔聲道:“你看，你這幾一直靠蔘湯吊着，什麼東西也沒吃過，你想吃什麼我叫人做好送來。”陌月笑着，連她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還笑得出口:“我想吃無恥騙子、卑鄙小人的心，你有辦法送到我面前嗎？”他的瞳孔猛然收縮，默默地在她對面坐下。

“你不是人，就連殺人都藉助他們之手，你以為這樣雙手便乾淨了嗎！”她顫抖着，聲嘶力竭大喊。

“…你知道了。”他抑制不住失落地輕嘆“那一果然應該攔住你的，其實你奪馬而去的那一刻我便猜到會有今。”

“你怎麼不乾脆把我也殺了，這麼一來，你做過的事便再沒人知曉！”

“那不可能。”衞忽然説道，然而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陌月怔住，忽地緊盯住他的雙眼。

“名聲如何我不在乎，只要不危及我的生命，不會影響我的生活。”他説道“遺臭萬年又如何？棄官歸田又如何？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官場、江湖，只要我願意，無論封侯拜相、還是將多少所謂的江湖高人控於股掌，都並非難事，但那也不過是閒暇之餘打繁間的手段罷了，即便失去也不會可惜陌月木然道:“是！世人都錯看了你衞大人，現在我終於知道了！但是你跟我説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絕不會傷害你，也不允許別人傷害你。”

“今時今我終於明白，我在乎的唯你一人而已。”陌月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他的眼睛。

“你昏了十二，我便恨了自己十二。我恨我自己為何沒有早一刻明白，原來我來到這世間，卻始終只能孤寂地目空一切、冷眼世人，虛度了二十多年就是為了等你出現！你昏了多久，我便悔了多久，悔自己醒悟得太遲，悔我為什麼沒能在那個人之前認識你！”即使在蝨中陌月也不由地瞪大雙眼，這種話真地是出自衞之口…

“你不信？”看見她的眼神。他目漸黯，苦澀地笑“也是，這種話本就沒有人會相信…”

“現在説這種話，有什麼意義？”陌月冷冷地説道。

到了這一步，是真是假，早已失去含義。

“你悔…我比你更悔！我悔我自己為什麼就瞎了眼，居然再三犯同樣的錯！我更悔我居然真的為你這種無恥小人動過…”她猛然閉口，但衞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喜，剛一閃現。便被她冰冷地目光壓下。

“從我面前離開！不要等到我忍不住動手刺穿你的心臟！”衞沒有説話，突然一把握住她緊握着髮釵的手，順勢將髮釵從心口處緩緩刺入，道:“你刺下去吧！刺下去更好。可以讓你看看我的真心，除了這個我找不到其他辦法證明我所説話！”血慢慢從傷口處滲出，如同一朵盛開的花，手在顫抖，他的手和她的手。

“苦計…你用過很多次，不新鮮了。”她的語氣淡漠得彷彿不帶一絲情。

衞地手微微一纏，血得更急了。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有人叫喊着:“出了什麼事？大人。你在裏面沒事吧！”

“滾！別管我！”衞猛然轉身發出一身竭斯底裏的怒喝。

屋外馬上平靜了。

陌月無聲地冷笑。

“説中心思惱羞成怒了？不知道當初你利用我的時候，心裏是怎樣嘲笑我的？”她的手一動，細長的釵便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衞的臉一白，痛得忍不住全身一顫。

“好！”他突然大喊道。

“我告訴你！我最初的確是利用你。因為我以為那個人很在意你，後來我發現事實不是我想象地那樣。所以我想悄悄退出這個虛假可笑的遊戲！可是…那個時候…我發現太遲了，我已經愛上你了…不錯，苦計，與那個人的爭執，一切都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為了讓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他身體晃動着站起身:“這就是一切地真相，如果我有半句虛言…算了，反正你也不會相信。”隨即，轉身行。

“為什麼要殺害孟蝶？”腦後傳來陌月的低語。

聞言，他落寞地一笑:“你知道嗎？人人都以為我孤傲、我自信，卻不知其實我比任何人都自卑，尤其在你面前，我總是會患得患失。我比不了你的五師兄，比不了你的二師兄，甚至連孟蝶都比不了，他至少與你還有一段不尋常的回憶，而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他妨礙我，好幾次妨礙我想做的事，所以我只好除掉他。”嫉妒是導火索，會令人化身魔鬼…此時此刻，任何原因都不重要了。

門輕輕地帶上，屋內異常蕭索，染血的髮釵落在地上，血跡漸漸變成黑，一如她的心情逐漸、逐漸沉落谷底。

“你要恨就恨吧。我是不會放你走地，你昏時我已經用銀針封住你的幾處大，你的武功已經無法施展。就算你永遠不再見我，我也不會放你離開！”這是衞臨走時説的話。

京師的空氣永遠是那麼幹燥，京師的水總是帶着一絲絲鹹澀地味道，她終於站在京師地土地上，命運卻對她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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