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凝墨舊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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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月看了看二人,説道:“你巧了,他也巧了,你們兩個都巧了,那不巧的看來就只有我。那我還是自覺點先走了得好,也免得打攪你們商議國家大事。”乍一聽聞衞原來竟是個做官的,對他的來歷、目的產生的好奇頓時都煙消雲散了。她對官場上事半點興趣也沒有,剛好又想起與金衣公子還有約,便準備找個藉口身。
沈綠衣微微一楞,忙道:“表小姐言重了,其實下官這還有一件東西,想請表小姐法眼鑑定一下。”
“哦?什麼東西?”陌月稍稍提起一點興趣,她雖是這麼問,但其實心中已經有數。沈綠衣會讓她鑑定什麼?自然是楊大師的親手製作的那件寶貝---打不開的盒子。至少到目前為止,沈綠衣只知道陌月一人曾見過這隻盒子,除了找她鑑定之外,還能找誰。
果然,沈綠衣從懷中拿出一隻紫緞鑲黑邊縫製的巧錦袋,袋中的東西約有拳頭大小,四四方方,不是那件寶貝又是什麼。
眼見她盼望已久的東西便要出現在自己面前,陌月接過錦袋時,手已經在微微顫抖。生怕被二人察覺,她暗自控制了一下自己情緒,才解開錦袋上的絲帶。
墨綠的四方體滾落掌心,妙絕倫的鏤空雕刻,象的花紋雕工細膩,與上次那件仿品相比,極富立體,每一道線條都顯得那麼氣度不凡、古意盎然,美得令人驚歎。陌月如同拿到着一件無價之寶,小心翼翼地捧在眼前,目光轉間。只剩下那一細膩瑩潤的墨綠。
衞的瞳孔微握縮,神變得有些複雜。為了這件東西,他幾乎翻遍了珍寶閣的每一個角落。卻一直無所獲,而就在他已經決定放棄的時候。它卻又以這種出人意料地方式出現在他面前,怎能不使他慨萬千。而陌月更是為了它,幾乎可以連命都不要,此刻她只能忘乎所以地盯着掌中的物件,周圍的一切都再不重要。
----打開盒子地方法複雜了一點。都知道你一定記不住。喏!這是鑰匙,可別又沒了。
----有什麼最重要、最珍貴的東西只管放進去好了,反正除了我們,世間再沒人能打開它。
時間恍然又回到了從前,那個第一次得到它地子。
秦五公子微笑着站在竹牆邊,一如記憶中的每一天,一如桑園初見的那一刻,彷彿凝固了時間、空間,記憶永遠定格在那一幕。那一天的它也正如今眼前的一樣。綠得靜逸非凡,柔亮得好似最貴重地綢緞,那種她永遠只能看不能穿的綢緞。
“如何?這件總該是真品了吧!”沈綠衣見陌月捧着盒子久久不語。不免有些心焦。
“真品…”陌月失神地重複着他的話,猛然間回神。發覺衞和沈綠衣二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暗自心驚。
明明已經下定決心,就算眼前再次血成河。就算天毀地滅、人間化為煉獄她也絕不動容。
可僅僅是看見這一抹悉的彩,就令她險些在人前出破綻。
正了正容,陌月皺眉道:“這是從哪得來的?”她早知這是他從九寶齋借去以作查案的線索,卻還是要故意問上一問。
沈綠衣道:“這是下官昨親自到九寶齋,以官府的名義借用三,九寶齋的沈盟主親自拿來借給下官。”
“原來如此,照理説從九寶齋得來,自然該是真地。”陌月微一嘆息,搖了搖頭“可惜,這還是假的!”
“假的!”不僅沈綠衣,就連衞都有些不敢相信。
陌月手中地木匣,無論雕工花,都出自手藝絕頂妙的匠人之手,除了有鬼手之稱地楊尖大師之外,難道這世間還有第二個技術如此高明匠人?
陌月將木匣送至他們地面前,道:“你們看,這木匣雖然看似與真品一般無二,就連重量也相差無幾。但沈大人這一隻,花簇新,湊近聞之還隱隱有木香透出。但我所見過的那隻已經有些年頭了,別説是木香,就是木匣表層地漆面也由於經常在手中把玩,有少許磨損。而且真正的木匣是中空的,搖晃時還能覺到匣中有東西在晃動。”她將木匣送還沈綠衣,又道:“這件必是仿品無疑。”沈綠衣接過木匣,無意識地上下翻看,眉頭深鎖,若有所思。
其實陌月還是隱瞞了一個原因,真正的匣子第一層,也就是有鏤空雕花的內壁,若伸手指沿着邊緣摸去,還能摸到兩個很不顯眼的字----凝墨。這兩個字,才是木匣真正的名字。
衞輕笑一聲,道:“沈財神這會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若他將真匣借給官府,官府也未必便能打開。可他偏偏拿了個假貨出來,這不正等於告訴我們,他心中有鬼,此事其中必有蹊蹺。”又問沈綠衣道“莫非沈兄要告訴我的事,與這木匣有關?”沈綠衣道:“正是,此案一開始便十分蹊蹺複雜,要説清前因後果,便説來話長了。若是大人得空,下官便詳細地給大人説一遍。”説完便恭敬地垂首而立,順便用餘光瞟了陌月一眼。
陌月馬上便會意,沈綠衣必是不想將這些事透給外人,而陌月雖然頂了個“衞大人的表妹”這個名頭,對他們來説仍是個外人。於是她自覺地對二人笑道:“説了半天也有些餓了,我去廚房瞧瞧,早餐怎麼到現在還沒送來。沈大人若是還沒用過早點,便留下來一起用飯吧!仙樓的大廚可是遠近聞名的。”説罷便轉身向院外走去,邊走卻邊故意放慢了腳步,大腦已在快速地琢磨該怎麼想個法子留下來。要知道,他們下面要談的內容,説不定便有她需要的線索。
心中還未琢磨出一個好辦法,衞便開口了:“表妹且慢。”又向沈綠衣問道“沈兄方才説有兩件事要拜託表妹,卻不知另一件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