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暗濤洶湧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扁臉漢子轉過頭來,朝丁捷侯抱抱拳道:“丁老大接住了。”抬手把短戟向丁捷侯投來。
丁捷侯伸手接住,瞥見扁臉漢子轉身就走,不覺心頭一急,高聲喊道:“兄台請留步。”扁臉漢子連頭也不回,幾個起落,已掠出七八丈外,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
丁捷侯暗暗嘆息一聲,執着短戟,回身進屋,從身邊掏出火種,點起了燈燭。
就在炮火一亮之際,他發現地上直躺着一個人,敢情是口中了一劍,鮮血染滿了前一片衣襟,只是已經凝結住了,由此可見為時已久!
丁捷侯看到此人,止不住心絃猛震,失聲道:“是拜二弟!”沒錯,躺卧在地上的,正是鄭州雙俠的老二拜天賜!
奇怪了,一個人只能死一次,但拜天賜卻死了二次!
他第一次死在麻農教“喪門指”之下,是大家都看到的事。死人當然不會血,會血的當然不是死人,但現在被人長劍穿背,連血都凝住了,自然已死去多時,這豈非是第二次死了?
丁捷侯目皆裂,虎目之中,忍不住下兩行熱淚,悽然道:“拜二弟,你真的被人殺害了,是麻衣教匪徒乾的!”他雙目仰視,喃喃説道:“我真沒想到武林中人尊敬的洛陽總督楚鶴皋的兒子,竟然會勾結匪人…”他似是十分憤怒,提拳作勢,忽地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狠狠一哼,道:“是了,麻農教借屍還魂,居然起了個冠冕堂皇的名稱,叫什麼武林盟,明天我非當着姓岳的小子,戮穿她陰謀,拜二弟,你只管放心,楚嵩生,蕭不二這一干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我要一個個收拾他們…”屋瓦上,正有一個人的影子,像老鼠般蜷伏在暗陬。
屋瓦已被揭開了幾張,那人正探着頭往下窺伺,屋中的情形和丁捷侯的話聲,他當然全看到,全聽到了!
他聽的搖搖頭,輕手輕腳的覆好瓦片,然後輕輕縱落,舉手在門上叩了兩下。
丁捷侯突然轉過身來,沉聲問道:“是誰?”
“我。”應聲出言,房門已被推開,一個瘦小人影,舉步走了進來,他,赫然正是那個扁臉漢子。
丁捷侯神情微凜,但立即平靜下來,拱拱手道:“兄台去而復返,必有見教?”扁臉漢子嘻的笑道:“丁老大説對了。”丁捷侯道:“兄台仗義出手.救了兄弟命,丁某不盡,不知兄台有何見教,但請明説,兄弟萬死不辭。”扁臉漢子拱拱手道:“丁兄好説,兄弟只想奉告一句,武林盟旨在拯救武林同道,決不是殘殺武林同道的麻衣教。”丁捷侯一呆,望着扁臉漢子問道:“兄台是武林盟的人?”扁臉漢子笑道:“豈止是武林盟的人,而是還是丁老哥的舊識呢!”丁捷侯聽的驚奇不止,上上下下法看扁臉漢子,説道:“兄台是…”扁臉漢子忽然嘻嘻一笑,從臉上揭下一張面具,説道:“小老地蕭不二是也。”丁捷侯呆的一呆,喜道:“你真是蕭老哥?”蕭不二聳聳肩,笑道。
“天底下大概還沒有人自己承認是偷兒的,只有小老兒承認自己是老偷兒的。”丁捷侯拱拱手道:“兄弟方才説的話,蕭老哥大概全聽到了,兄弟實在是誤會了蕭老哥。”蕭不二嘻嘻笑道:“誤會不要緊,你老哥知道就好。”伸手一指,問道:“拜二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丁捷侯愴然道:“拜二弟這回是真的死了。”蕭不二發現空棺,早已料到拜天賜不是真死,故意愕然道:“難道拜二俠先前是假死不成?”丁捷侯臉沉重,忽然壓低聲音説道:“如今證明蕭老哥不是麻農教一路.兄弟自然要據實奉告,我拜二弟先前確是假死。”蕭不二道;“那是為什麼呢?”丁捷侯臉更是凝重,低低説道:“不瞞蕭老哥説,兄弟懷疑楚公子和麻農教有關…”蕭不二才躲在沈紫貴卧房樑上.早已聽丁捷候説過,但依然故作驚訝道:“會有這等事?”丁捷侯道:“兄弟和拜二弟已經在這裏住了十來天,每晚都發現有夜行人出入府,而且個個身手極高,兄弟早就覺得可疑。直到今天,麻衣教叫人送來檀木人頭,更覺楚公子和此事有關,才要拜二弟假裝遇害,以便暗中偵查。”蕭不二道:“但小老地也摸過拜二俠身子,他確實是氣絕了。”丁捷侯道:“拜二弟昔年曾在湘西武陵山,遇上一位異人,傳他龜息之法,否則如何瞞得過楚公子?”丁捷侯道:“蕭老哥不是去過西院.發現是空棺麼?”蕭不二驚啊一聲道:“丁老哥如何知道的?”丁捷侯道:“那是湊巧,兄弟和拜二弟約定今晚初更,前去啓棺,好讓拜二弟出來,不料卻遇蕭老哥處置貴屬下。”原來他沒看清兩人面貌,否則定然會説蕭不二殺害了沈紫貴。
蕭不二也壓低聲音道:“那人並不是小老兒的屬下,他是真正的麻農教賊黨。”丁捷候道:“你把他殺了?”蕭不二道:“沒有,小老兒只點了他昏,因為目前小老兒還找不到他們的主腦人物。”丁捷侯問道:“蕭老哥是如何發現此人的?”蕭不二也不隱瞞,把今晚之事,説了個大概。
丁捷侯吃驚道:“好素辣的手段,原來他們果然在暗中釀着一件極大陰謀。”蕭不二笑笑道:“據小老兒看,你們幾位原先計劃捻股兒,成立幫派,對抗無名島,本只是個幌子,這裏面卻大有文章。”丁捷侯道:“兄弟早想到可能是麻衣教借屍還魂。”蕭不二搖搖頭道:“麻衣教還只是個幌子。”丁捷侯聽的一呆,道:“聽蕭老哥口氣,莫非幕後另有主持的人?”蕭不二道:“這是小老兒的推想,但也八九不離十。”丁捷侯翟然道:“蕭老哥認為這是無名島的人乾的?”蕭不二道:“如果小老兒的推想不錯,這是他們轉移目標的手法,利用麻衣教恐怖手段,先在河南地面上,攪起一陣血雨腥風,使大家懷疑是麻衣教死灰復燃。像諸位都是河南地面上的人物,很自然的就會聯起手來,於是他們只要以假換真,換上幾個領頭的人,河南武林,不就輕而易舉的全落到他們手中了麼?”丁捷候手中班出冷汗,連連點頭道:“蕭兄説昨極是,那麼咱們該怎麼辦呢?”蕭不二道:“咱們先得找出他們幕後主持人來才好。”丁捷侯望着蕭不二道;“蕭老哥已經有成竹了?”蕭不二搖頭道:“小老兒那有什麼成竹?這就要大家合作,才能慢慢的把他找出來。”丁捷侯義形於道;“在公在私,兄弟都義無反顧,蕭老哥用得着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蕭不二聳聳肩道:“丁老哥好説,小老地倒有一個小計,也許可以他們現出原形來。”丁捷侯道:“蕭老哥有何妙計,兄弟恭聆教言。”蕭不二附着他要低低説了一陣。
丁捷侯聽的濃眉連掀,點頭道:“好,好,蕭老哥,有你的,咱們就這麼辦。”蕭不二指指拜天賜屍體,説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把拜二俠遺體送回棺裏去。”丁捷侯沒有説話,含淚抱起拜天賜屍體,兩人悄悄出屋,直奔西首院落。
由蕭不二在屋上把風,丁捷侯迅快抬起棺蓋,先把那姓白的人抱出,放下拜天賜,然後又把姓白的放在拜天賜屍體上。
取出錐子在格底鑽了幾個小,把棺蓋針好,才各自迴轉。
這一陣折騰,已快是四更天氣。
蕭不二悄悄迴轉卧房,他仍然繞到前窗,輕輕一縱,指尖搭住屋檐,弓身拳,輕巧的倒翻而上,雙腳勾住簾牙,頭下腳上,身形倒掛,使了個“倒掛金約”之式。上身慢慢仰起,兩手按上窗欞,身子一編,悄無聲息的從通氣窗鑽了進去。
房中一片漆黑,唐繩武敢情睡了,連鼾聲也聽不到一點!
蕭不二輕如落葉,飄墜地面,發現房門大開,心頭不由怔的一怔,聳聳肩,忖道:“早知房門開着,自己又何必多花這番氣力,從通風窗裏鑽進來?”心念方動,突然又覺得不對!不但唐繩武不見了,而且茶几翻倒,兩隻茶碗,也摔成粉碎,分明有人在房中動過了手!
蕭不二心中暗暗一驚:“莫非後小哥出了事?”他為人細,立即凝足目力.把四周打量了一陣。自己榻上,那捲成人形的棉被,依然沒有動過,再看唐繩武牀上,棉被也把疊得整整齊齊,分明他並未睡過。
那麼準是有人模進房來,被唐繩武發覺,兩人就在房中動上了手,那人可能不是唐繩武的對手,搶惶逃走,唐繩武追了出去。
蕭不二想到這裏.不覺聳聳肩笑了!
憑唐繩武目前的身手,再加上他一身毒功一和小魯班給他製作的兩件巧暗器,別説只闖進來一個人,就是十個八個,也決不是他的對手。
當下隨手掩上門,把倒翻的茶几扶起,獨個兒在窗下一張木椅上坐了下來,想着明天的事情。
遠處隱隱傳來雞聲!
蕭不二幕然一驚,心想:“天快亮了,唐小哥此時還不回來,莫非真的出了差錯?”一念及此,不覺虎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