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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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白鳥訝異的看着向來温和、柔順的妹妹,她從來沒有看見過妹妹這樣堅定、任的舉動“我知道自己的實力和你們相去甚遠,但是保證不會給大家帶來麻煩的。至少,有我在火羽可以加倍的發揮他的實力不是嗎?雖然不一定可以彌補沒有聖英雄王寶劍的遺憾,但是,我是可以起到作用的啊!就請你們帶上我吧!”青水搖頭説:“不行!”他很少用這麼決絕的口氣説話,所以説出來的話讓人更加難以違背。
冰鳥把目光轉向火羽:“火羽,你知道我可以幫你的。”火羽着嘴:“冰鳥,你還是…”他對這個女孩的關心只有他自己和小真明白,他和青水一樣,雖然知道她可以幫助自己,但是不願意帶她到那麼危險的處境中去。
“讓她一起來吧。”月尋突然説“冰鳥不願意在這麼危急的時刻旁觀。她是着我們家族血統的女兒,我相信她會作的很出的。”她在內心深處也覺得,自己寸步不離的跟在地華身邊,所以冰鳥也想要一個公平的機會吧?
冰鳥燦爛的一笑:“我跟火羽在一起——我能作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提升他的魔力,我會緊緊跟着他的。舅舅會跟我們一起走吧?那麼阿姨和地華·明殿下是另一組了。你們要小心啊。”她好象要跟地華分清距離似的,連稱呼都改過來了。
小真對冰鳥和火羽的親暱毫不在意,反而笑着叮囑她:“冰鳥,那你要照顧火羽喔!我就拜託你了!”於是,他們分成兩批,一先一後地離去,每個人都帶着無人能瞭解的心情。
他們要奔向的前途,恐怕是命運之神都無法預知的。
白鳥目送妹妹跟在青水和火羽身邊走遠,在門口愣了片刻才走回來。她也很想參加這次戰鬥,只是,憑自己的能力,會給他們增加麻煩吧?而且,比起這一切,她還有更加關心的事。
回過頭來,看到昊風還是保持着剛才的姿勢,把聖英雄王的寶劍拿在手裏,神情黯然的站在那裏。
白鳥因為這幾天來的事,不敢自己靠近他,向小真示意,想要她過去看看。
也不知道小真到底在想什麼,扔下一句:“我去看看冷靖。”就把他們冷落在那裏,跑的沒有蹤影了。
“昊風,他們已經出發了。你先進去休息好嗎?”白鳥離他遠遠地站住,小心地説。
昊風彷彿很無力,向着白鳥的方向蹣跚的走了幾步,腳下發軟,手中的寶劍也“錚”的一聲手掉到了地上。他急忙蹲下來,用手在身邊四處摸尋着。看到他這個樣子,白鳥緊咬着嘴,眼淚紛紛滾落。她快步走過去,揀起聖英雄王的寶劍——寶劍好象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主人,狠狠的灼燒了她的手——放到昊風的手裏。
昊風雙手緊緊握住這把劍,跪在地上哽咽起來。
白鳥摟住他的肩頭,輕聲説:“好好的哭一場吧,你比任何人都需要哭一場,你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哭泣。”這次昊風沒有躲避她的懷抱,他把頭靠在白鳥的肩上,大聲的哭泣,好象要把壓在心頭的絕望、悲痛、委屈一次發出來一樣…
火羽·翼從樹叢裏出來,四周張望之後向他的夥伴們作出“安全”的手勢。青水·遠林從大樹的枝葉裏躍下,輕盈的就象一隻松鼠一樣。冰鳥·聖則自岩石的陰影裏走出來。現在的聖山周圍佈滿了各種魔物,但是在火羽鋭的聽覺視覺的幫助下,他們躲過了大多數巡邏的敵人。偶爾的幾次遭遇戰,他們也是乾脆利落的解決了對手,然後迅速將他們的屍體銷燬。
看着剛剛走過的巨人留下的腳印,他們彼此換了擔憂的眼神。現在,圍繞在聖山山域周圍的,已經不僅僅是那些從魔界召喚來的魔物了。他們一路走來,已經看見了巨人、寂暗人、妖等種族。這些在兩千年前忠誠地跟隨剎拿的惡的種族已經聚集到了這裏,是不是就説明雖然尚未醒來,但剎拿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強大了呢?
青水低低地説:“看,半龍人。”隨着他的話音一隊半龍人的身影從山麓處飛起,穿過林梢,陽光在他們帶着鱗片的翼上反出金屬般的光澤。
雖然只是短短一瞬,已經足夠火羽·翼看清楚飛在半龍人隊伍最前面的那個青鱗甲的男子的面目:“水戈?”他不由自主的念出了對方的名字。
經過二十年前的一戰之後,半龍人族人、甚至火羽軍營的其他的半獸人們都沒有再看到過,這個曾經的半龍人第一勇士和跟隨他而去的那些忠誠部下,很多人都傳説他已經死了。可是火羽·翼明白心裏水戈對自己和荊秋的恨有多深,深到他決不會在對自己和荊秋進行報復之前死去。這麼多年來,荊秋、翔翼和其他的半龍人戰士都一直避免談到水戈,但火羽看的出他們在想到水戈可能還潛伏在某處時的暗自擔憂。火羽甚至希望水戈能早點出現在自己面前,讓自己早點和他了卻這段恩怨,以避免他將來給自己的王國帶來更大的隱患。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水戈的出現是在這種時候。
現在在世界上被視為低等民族的半獸人族,在兩千八百年前曾經和人類、矮人等民族一樣,是自由獨立、和其他民族和睦相處的民族。那時候半獸人族雖然也和現在一樣沒有自己的國家,但是他們的各個種羣之間關係融洽、彼此視同手足,一方有難,百方呼應,在世界上是一股不可被蔑視的力量。直到魔王剎拿的黑暗統治開始,金眼黑龍王預言了半獸人族將有可以反抗剎拿的“太陽神之子”誕生。剎拿為了不讓這個預言中的強者成為自己潛在的敵人,而對半獸人族進行了無情的壓迫。他把原本是自由人的半獸人降為奴隸,讓他們去服侍魔物、人類、矮人、巨人甚至妖。他剝奪了半獸人使用武器、學習知識的權利,並以種種藉口殺害了不肯屈服於他的半獸人的首領和英雄們。最後在剎拿的統治下,半獸人甚至不再被認為有和其他種族平等的權利,被視為了“動物”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半獸人各個種羣當中開始出現了分歧。他們之中有的開始拋棄自尊向剎拿和他冊封的貴族們獻媚;有的利用自己的特殊生活習和適應能力遠離塵世,獨善其身;有的奮起反抗,結果紛紛在和剎拿的部下的爭鬥中失敗,也給他們的種羣帶來了更大的災難;大多數的種羣還是接受了自己的命運,開始了漫長的奴役生活。當兩位聖王揭竿而起反抗剎拿時,幾乎各個種族都有勇士加入,但是已經度過了數百年奴隸生活的半獸人族並沒有參與這次戰爭,畢竟他們在剎拿統治的800年裏受到了比其他民族都要大的傷害,他們麻木的冷眼旁觀着,被動的接受世界的變化。所以,當卅年戰爭取得勝利,世界從剎拿的統治下得到解放後,半獸人的地位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改變,就連兩位聖王也忘記了為這個已經被世人廣泛視為“動物”的種族作點什麼。
半獸人們不會忘記自己種族的苦難是剎拿一手造成的,他們世世代代憎恨剎拿,越是距離剎拿統治的年代遙遠,他們的恐懼就越多的化成恨。所以當世界上的其他種族因為時間的逝而把剎拿放入記憶甚至史書裏後,半獸人們還牢牢記得對他的憎恨,這種憎恨是其他的種族無法比擬的。
所以在這裏看到半龍人,青水和冰鳥都很吃驚,難道他們也會投靠剎拿?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火羽。
火羽確實沒有想到水戈會出現在剎拿的陣營裏,難道他對自己的恨意已經使他放棄自尊甘心投靠剎拿了嗎?不僅僅是因為對自己的恨吧?畢竟他明白,在水戈的內心深處對權利的慾望有多麼大。族人們都把火羽對水戈當年的手下容情看作他們的王寬懷大度的表現,其實火羽明白自己之所以放過水戈,更多的是為了得到荊秋的忠誠。這麼多年來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後悔自己的這個決定,殺了水戈才是當年最好的辦法。
但是火羽明白自己現在最應該乾的是什麼,他當然不會把私人的恩怨帶到這裏,看着水戈他們消失的方向,火羽搖了搖頭説:“走吧,不要管他們了,那是我們半獸人的事,以後我會解決的。”地華把月尋擋在身後,躲在濃密的枝葉裏看着幾隻有翼魔人從不到數米的地方擦過。
地華和月尋在青水、火羽、冰鳥他們三個離開後不久,也走出了那個已經荒廢無人的村莊。他們選擇的是和前一組人相反的方向,轉到山側面,沿着山崖開始攀登。山崖風化的裂痕中上生滿了各種藤蔓,想要攀爬是一點都不難的,難的是在攀爬的途中還要躲避那些不時來去的有翼魔人的眼睛。
當地華回過頭時,剛好看見月尋收回一個隱藏魔法。他自己只學習過攻擊魔法,但是還是看的出,剛才的有翼魔人沒有發現他們並不是因為這裏的植物枝葉茂盛,而是因為月尋使用的魔法。他對月尋的目光回應了一個笑容。
在地華的心裏還是把月尋當作他記憶裏的那個無親無故的女孩,把自己當作她唯一的依靠,在有危險來臨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保護她,可是事實又總在提醒他:月尋不需要他的保護。現在月尋終於回到他的身邊來了,他卻又分不清自己愛着的是記憶中的奴隸女孩,還是面前高貴的靈女王。
過去已經回不去了,不論是和小尋一起的短暫美好,還是視自己為聖光明王正統繼承人而努力的子,如果這次事情結束時自己還活着的話,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為自己的存在找到一個理由吧?地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正確的答案,因為他隱約覺得自己的生命或許從開始就是個錯誤,他為自己這種覺不安。
明白了自己真正的血統以後,這段子來他在自己的野心和正義中飽受煎熬。不能否認地華渴望得到權利,他只有在指揮軍隊和設想自己將要怎樣治理一個國家時,才到自己最確實的滿足。但是想到因為自己要得到這一切而不可避免的將要受到傷害的人們,又會使他戰慄不安。他對知道真正的血統後還有着這樣的野心的自己厭惡和氣憤,可是又沒有辦法剋制自己的慾望。
“不要忘了,聖英雄王只是一個農夫的兒子,聖光明王也只是一個不被社會允許存在的、女和士兵的私生子而已。血統並不能妨礙一個人的能力,也不能決定你能不能成為王者,能不能成就霸業。”火羽·翼曾經説過這樣的話來安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話在地華心裏起到的是相反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