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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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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你媽的頭!”我真想拿把尺來量量他的臉皮到底有多厚。

“平時你摸魚打混就算了,捅一堆樓子讓我們幫你收爛攤子,我也不計較;你竟然還三天兩頭扯我們的後腿,找機會整我們!”他看了經理一眼。

“我哪有──”

“你閉嘴!”我斥道。

“我警告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不計較不表示怕你。比賤,我當然比不過你,不過耍心眼,我不會輸給你的!再有下次你自己小心一點!”他面紅耳赤地看着我。

“你、你這是什麼態度?我──”

“你什麼?識相的就閉嘴,我們有四個人,你一個人自求多福吧。”愷儀冷冷地打斷他。

張賈賢似乎還想説些什麼,不過我懶得理他,因為我注意到已經五點半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是下班時間了。我將東西收好,對愷儀她們使了個眼,包包背了便下班走人。

對張賈賢這種下三濫用不着花大多心思,去找沈昱中問個明白才是當務之急。

沈昱中不在,我在他家門口站了半個多鐘頭,連個人影也沒看到。這讓我的火氣更旺了。他再不回來,我的怒火大概足以燒了他的房子。

今天整天都不見他在公司出現。一個下午我不停地打電話給他。打他的手機,沒開機;打到他家,沒人接。因此一下班我幾乎是用衝的趕到他的住處,但是摁了半天的門鈴卻沒有人應門。

又朝屋內望了一眼,我決定去附近找公共電話。不過我才剛轉身便定住了,沈昱中回來了。

看到我,他怔了一下,然後笑了。可我沒理會他的笑容,更甭説回應了。我是來興師問罪的,沒那個興致陪笑臉。

我相信他看到我的臉不佳了,不過,他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説,只是開了門讓我進屋去,他的反應令我惱火,不待他將門關好,我便抓着他的領子,惡狠狠地瞪着他。這對我而言可是高難度的動作。我的身高只及他的肩,這個耍狠的動作讓我做來,倒顯得滑稽了。不過我不理會這麼許多,抓着他的領子,我開門見山地間他:“我問你,你是不是要回美國去了?”

“對。”我問得乾脆,他也回得簡潔,只有一個字。並且,他仍一逕地笑着。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個字也説不出來。過了許久之後,我緩緩放開他的領子,整個人像了氣的氣球般滑坐在地上。

我真的很懷疑今天到底是什麼子,難不成我今年所有的噩運都集中在這一天了?不然為什麼所有的壞事都發生在同一天?可是,一整天的怒氣、委屈,都比不上他的這個“對”字對我的打擊。本來還指望他能安我,平撫我在辦公室受到的委屈,然後,淑惠告訴了我他將回美國的事,我完全亂了方寸,加上臨下班前張賈賢的攪和,令我的怒意瀕臨爆發邊緣,讓我顧不得形象任自己像個潑婦般來找沈昱中興師問罪。

雖然如此,我心中還是抱持着希望的。期望着他對我解釋,告訴我那只是一個謠言、一個誤會,他本沒有回美國的打算;或者告訴我,回美國是n百年前做出的決定,他已經後悔了,他要留下來,不打算回去了;要不,告訴我,我也是他回美國計畫中的一部分,並且,他會哄我,請求我同他一塊兒去美國…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連一絲絲的心虛歉意都沒有,只有一個“對”字。其實他只要道個歉,哄哄我,我便打算原諒他了,可是他本不在乎我的原諒與否,連一點點的解釋也沒有。我不要懷疑這兩天的甜言語、耳鬢廝磨是不是我自己的幻想。

或許是訝異於我的反應,他在我面前蹲了下來,擰着眉頭看我。

“怎麼回事?”説着,他還伸手輕撫我的頰。

我垂着眼沒説話,連動也不動一下。若是平時,我會一把將他的手撥開,可是現在的我沒力氣。一整天緊繃着的結果是,我的發條鬆了,連發脾氣的力也沒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聲音又在我耳邊響起:“我只是去處理一些事,處理好了就回來。”這句話足足經過兩分鐘之後才傳到我的大腦。我緩緩地抬起眼皮看他。

他微微一笑。

“將近一年沒回去了,我總得回去看看我爺爺和伯父他們,處理些事情。”他的話令我體內的細胞又活絡了起來,我一臉期盼地看他。

“你是説,你只是回去看看家人,然後就會回來了?”

“一半。”我的肩蹙了起來。

“一半?什麼意思?”

“我還得回去處理公司的事。”他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説:“我這次回來,便是為了資訊公司在台灣開分公司的事。現在佈局得差不多了,我得回總公司一趟。”

“可是,你不是…”我擰起眉頭不解地看着他。他是資訊部的經理,怎麼又冒出個什麼資訊公司?

“我在美國開了間公司,經營得還不錯。本來就想回來找你,正巧我的老師,就是總經理邀請我回來,並建議我回來開分公司,所以,我就回來了。”他説。

我還是呆愣愣地望着他,不太明白他所説的。

“可是,資訊部…”

“總經理打算裁撤資訊部,改以外包的方式。資訊公司成立後便是負責這類的業務。所以,我到公司當部門經理,一方面是幫公司整理資訊部的事務,一方面也觀察資訊部的同仁,如果適用者,就延攬至我的公司。”他聳聳肩。

“這種經營方式目前很常見的。”

“我知道這種經營方式很常見,可是…你離開校園才這麼些子,怎麼就開了公司,還能夠跨國開分公司?”

“這個公司成立已經七年了。”他笑着。

我愣了一下。扳指一算,哇!我大二的時候,他已經開公司當老闆了!眨着眼看他,我又問:“那,你在美國的公司怎麼辦?”

“美國的公司是與我堂哥合資的,來台之初便説好的,我負責台灣分公司的業務。”他答道。

他説得很清楚,也滿合理的。難怪他年紀輕輕便能勝任部門經理,這麼短時間就收服人心;難怪他常不在公司,也難怪一個資訊部的部門聚餐會出動這麼多的高層主管。

所有的問題都有了完美的答案,可是,我還是覺得怪怪的。

然後,我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從來不曾告訴我?”

“這件事全公司沒幾個人知道,之前,就連資訊部的人都不知道。不告訴你,因為這不只是我自己的事。”他説。

“這是原則,也是責任,”瞪了他一眼。雖然知道他説的有道理,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生氣。他怎麼可以瞞我這麼久?如果他早點告訴我,我也不用擔心難過了一個下午。嘟着嘴,我別過頭不再看他。

“其實呢,除了公司的事,我這趟回美國去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好奇地偷瞄他一眼,但是我仍是端着架子沒問。然後,他的手伸到我面前,直覺地我想撥開他,不過他手上的東西令我怔住了,那是一枚鑽戒。我訝異地抬起頭看他。

“喜歡嗎?”他笑着問道。

看了他一眼,我又低下頭看他手上的戒指,我點了點頭,那真的是一枚很美麗的指環。然後,我覺到他將我的手執了起來,我一驚,連忙將手握成拳,阻止了他為我戴上戒指的動作。

“哪有這樣的,前天才表白,今天就向人家求婚。”我不滿地嚷道。這與我預期的差太多了。我想的是,經過一段漫的追求之後,天地為證,在滿天星斗之下,他獻上一束美麗的鮮花向我求婚,而我,便會帶着含淚的微笑來接受。這會兒,他卻在告白後的第二天,這麼草率地就想要我戴上他的戒指?沒有花,沒有滿天的星斗,我更笑不出來。

“你不要?”他揚起眉看我,從口袋中拿出絨布盒,將戒指放進去,並不在意地聳聳肩。

“那就算了。”

“啊!我要啦!”我不是不要,只是想漫一點嘛。可是看他那樣子,好像我今天不收,他再也不提了。我只好放下面子,同他索討那枚戒指。

“我要,拿來。”他看了我兩秒,得意地笑了,又將戒指取了出來,戴在我的手上。

“好了,現在,你真的是我的未婚了。”

“哼!”對他得意的樣子我很不以為然,不過,看到手上的戒指,我也忍不住笑了。接着我又想到他方才的話。既然連戒指都戴上了,也就不用端什麼架子了,我問:“你説回美國還有一件事,是什麼事?”

“向我的家人介紹你。”他俯下臉,鼻尖抵着我的。

“並且向他們報告我們將要結婚的事。”沒想到是這件事,我愣了幾秒。

“結婚呀…”我的嘴角緩緩地開始上揚,在他的上輕啄了一下。

“恭喜你了,親愛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