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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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只不過是一夜…沒有人會再想起來…如此荒唐亂的夜晚…太陽昇起來了,昨夜的一切就象被大海的水衝過一樣,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
事如夢了無痕…(哈哈,某a也風雅一回)但這個身體會記住啊,即使心靈會忘記,身體也會記住,如此銷魂的夜晚,如此温柔的覺,如此愛戀的情人…
慕秋苦惱地搖着頭,不行不行!他應該很生氣很生氣,而不是象個女人般受寵若驚地回想着昨天那樁荒唐事!
那只是自己喝醉了才沒有反抗,要是清醒的話,自己一定會好好教訓那個瘸着腿還想霸王硬上弓的混蛋狼的!他不停地自我催眠着。
門鈴聲刺耳地響起了‘生快樂’的曲調,慕秋這才發覺不知捨命時候電話鈴已經停了,這個時候會有誰來?抄電錶的嗎?他支撐起痠痛的身體向門口走去,門鈴還在一聲接一聲地響着,他嘆了口氣:“來了來了,不要按了。”無打采地拉開門,陌生的年輕男子正不耐煩地扯着脖子上的領帶,看見他彷彿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大大咧咧地把一個大包到慕秋鼻子底下:“醫生!我大哥給你的。”慕秋愣住了,反問一句:“你大哥?”
“喂?”這下輪到對面的男子愣住了“你在往的還有其他男人?”慕秋霎時明白了怎麼回事,臉漲紅着説:“你走錯了!我現在沒有和任何男人往!請回吧!”他要關門,卻被男子利落地擋住了,一臉認真地説:“沒錯啦,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還沒叫你一聲‘大嫂’呢。”慕秋氣得咬着牙説:“請你…立即離開!”
“我當然要走,你先把東西收下。”他再一次把大包舉到慕秋鼻子底下,慕秋無奈地接過東西。他打個響指,一把扯下領帶“呸!還是不帶這東西舒服!”一步跳上樓梯扶手滑了下去。
慕秋象送瘟神一樣趕快關上了門,滿腹狐疑地看着手中的大包,終於還是好奇地打開了。一支玫瑰…還有…市面上所有能買得到的抗生素軟膏?慕秋用盡全身的力氣把所有的東西往垃圾桶的方向扔去:“井雷炎!你去死吧!”***早上七點四十,正是醫院小餐廳最熱鬧的時候,所有單身的工作人員來不及地搶着能保證上午工作質量的最後的早餐。
慕秋儘量不引人注目地坐在最角落的桌子旁,低頭快速地解決着早餐,儘管他低着頭,還是可以到有許多各自不同含義的目光從各個地方連在他身上,還伴隨着突然增大的竊竊私語聲。
呵呵,他苦中作樂地想,一天不見,自己已成為醫院的新聞人物了呢。
“砰”地一聲,一個裝了豆漿和蛋餅油條的餐盤落在桌子上,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慕秋惴惴不安地抬頭看去,可伊正仰起下巴,傲然地掃視過全場。
喏大的餐廳裏就被她那麼一掃,靜了下來,立刻又恢復了從前熱鬧的嘈雜聲,自然敢投過來的目光也絕跡了。
可伊重重地哼了一聲,坐了下來,抓起早餐往嘴裏送着,含糊不清地説:“別理那幫傢伙,幸災樂禍的,自己手上還沒洗乾淨還來説別人髒呢!”慕秋轉動着幾乎一動沒動的牛杯,苦澀地笑了一下:“謝謝,學姐。”
“我可不能看着我的學弟受欺負,”可伊不在乎地説“他們還以為這裏是本的校園暴力劇呢,主任又怎麼了?出了事就把責任推到你身上?我倒要看看呢,他怎麼自圓其説地説主要責任要由你負?你連台都沒上呢。”慕秋吃了一驚:“什麼責任?那台手術…出事了?”
“唔。”可伊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漿“你還不知道?家屬那裏倒沒事,是有人到醫院技術委員會把他給告了!現在已經開始調查。”慕秋呆呆地看着她,一時還沒明白過來。
“是安淇,當時的麻醉師。”可伊進一步説明“她可是個忍不住的人,有什麼説什麼,她説這完全是醫療事故,而不是什麼手術方案的錯誤,所以啊,我看那個主任是當到頭了。”
“是…是嗎?”
“你現在是證人之一呢。”可伊鼓勵地説“你只要説出是為了什麼原因本該由你做的手術反是主任上了台就夠他受的了,我看這次他還不死?”慕秋吃驚地説:“可是…他是主任…我只是個住院醫,再説,安醫生怎麼敢告他?醫院內部不會把這件事壓下來麼?畢竟連家屬都認為…”
“家屬不追究是家屬的事,”可伊不高興地説“難道我們就看着喝醉酒上手術枱的醫生繼續坐在外科主任的位子上嗎?我相信安淇沒這個度量,我也沒有,如果我還在病房,早就把他掀下台了。”慕秋沉默了,他毫不懷疑可伊有這個本事和膽量,至於安醫生,如果是可伊的朋友,相信也會的,但是,現在,是自己…他忽然失去了胃口。自己要在技術委員會面前做證指證主任的不對?為死去的家威討回公道?他應該這樣做的,就象彩綺説的,這是他唯一能為家威做的了,但是…他是否有勇氣這麼做?直接指出主任為了一己之私而上了手術枱,搶了他的機會?又因為酒醉而犯下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從而害死了家威?
可是…他不敢…他沒有可伊和安淇的勇氣…“全院的人都在等着看好戲呢。”可伊冷笑了一聲“得過他好處的人還真不少,從昨天下午就有人向院部打聽消息去了。估計他今天還要找你。”
“找我?”慕秋跳了起來。
“那當然,”可伊結束了早餐戰鬥“你是證人,他當然要住你的嘴了,學弟啊,不要説學姐沒有提醒你,那隻老狐狸的封官許願都信不得,不用你的時候照樣把你踩在腳底下。
你自己想清楚吧,大不了,和我一樣被打發到急診來輪夜班,也比在病房看他的臉好。”她起身離去,慕秋注視着可伊窈窕拔的背影,忽然從來沒有地對自己生出一股厭惡。
如果自己有她一半的勇氣的話,家威的手術就不會變成送命的噩夢,現在,真相大白的時候到來了,可是自己還是一如既往地軟弱,軟弱到連站出來説明真相的勇氣都沒有!是的,他不敢!如果告不倒他怎麼辦?那他在外科還怎麼工作下去?主任一向近乎剝削地利用着他,他的牀上病人最多最難纏,他的工作最多,節假的值班永遠都是他,有人請假,頂班的人也永遠是他…他都忍了。
可是要告主任,他連想都沒想過。現在,事情上門了,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匆匆地收拾好盤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外科四樓奔去的路上,慕秋還在煩惱着這件事,倒把今天要面對雷炎的事忘到了腦後。
果然在班過後,慕秋就被叫進了主任辦公室,主任坐在寬大的真皮椅子裏,破例地對他説:“小殷,坐!”慕秋沉默地坐了下來,目光掃過整潔的桌子上一疊疊的彩醫療器械宣傳書,主任輕咳了一聲:“這個這個…最近醫院裏有一些言,你想必也聽説了。”他用力地一拍扶手:“簡直是無中生有!存心破壞外科的聲譽嘛!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就是看不得別人的成績!嫉妒!紅眼病是要不得的嘛!”慕秋繼續沉默着。
“我知道你有情緒…年輕人,思想不成,受到點挫折也是有好處的,起碼,可以吃一塹,長一智,我早就説過,那個那個…什麼病人不適合手術,你偏要個方案出來,現在好了吧,人死了,幸虧家屬沒有鬧事,不然影響很不好哩!”慕秋不説話,悲傷的情緒在心裏蔓延開來:你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一個活生生的少年在你的手下噴灑着鮮血死去,你就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嗎?還是在你的心目中,他只是一個遲早要死的人…沒有生存的權利了呢?
對面的主任還在喋喋不休地説着,看慕秋沒什麼反應才怏怏地總結道:“總之,要以大局為重,外科要興旺發達,團結是很重要的。
不要因小失大,工作還是要幹下去的。不要學那些瘋丫頭!安淇本來就是個二百五!這種窩裏斗的事是會讓別人看不起的!是人格上有缺陷的!至於沈醫生…”他説的興起的時候卻頓了一下“她只不過跟着湊熱鬧,要是事情鬧大了,大不了結婚回家吃老公…女人跟男人是不同的,你還是要以工作為重…等到事情過了,可以讓李醫生給你安排幾天假期休息一下。”
“是。”慕秋輕聲説,他知道,可伊之所以跟主任對着幹,並不因為她有個富有的男朋友,而是她有勇氣去面對所有的威脅,安淇也一樣。那麼自己呢?他彷彿聽見不是自己的聲音在怯懦地説:“我知道了…”
“唔,”主任很滿意地一擺手“出去吧。”慕秋低着頭走出了主任辦公室,走到護士站的時候,彩綺懶懶地倚在台子上斜睨着他:“怎麼樣?受招安了?”慕秋手忙腳亂地拿着病歷,含糊地説:“只是找我談個話,説我的手術方案存在一定的缺陷…”
“而你就把責任全攬到自己頭上?”彩綺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你除非是發了瘋!這樣的事都往身上攬?他是要你當替罪羊你知不知道?這樣的話安淇的努力一點結果都沒有!她不是要整你!她是要説出真相!”
“然後伸張正義?”慕秋苦澀地笑了一下“然後家威能活過來嗎?還不是老樣子?主任是不會被告倒的,到頭來醫院也只不過輕描淡寫地罰個款了事,安醫生不應該幼稚地認為,正義是可以伸張的。”彩綺聳聳肩,往嘴裏送了一果丹皮“隨你怎麼想,不過,不要隨便批評別人的智商,也許,別人有別人的想法呢。”
“是。”慕秋承認“也許在別人眼中,幼稚的是我。”
“你再考慮一下。”
“謝謝,不過我得去查房了。”慕秋抱着病歷快步走開。彩綺揮揮手:“請便。”慕秋今天查房時有些心不在焉,他儘量認真地整理醫囑,最後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病人沒有查。
18牀,楊壽德,又叫井雷炎的那個。他鬥爭了好半天,實在是不想見那個人了,與其説是生氣還不如説是困惑,究竟該用怎麼樣的表情去見他呢?經過那樣的夜晚之後…
但是不管怎麼樣不情願,房總是要查的,這一點無可質疑,慕秋嘆了口氣,重新拿起病歷夾,走了出去。
推開門時,雷炎正在電視上玩着遊戲,小小的超級馬裏上竄下跳,忙得不亦樂乎,看見他進來,快樂地笑了:“早上好,醫生。”
“你好。”慕秋站得遠遠地説,草草翻閲着病歷,實際上一頁也沒有看進去“今天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