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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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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衿越説越不像話,舒氏忙喝了一聲:“衿姐兒!”夏衿不説話了,只盯着夏正謙,目光冷冽而又疏離。哪怕眼前的這個男人給了她一份父愛,但如今她給了他一個當頭喝,他仍然執意要做一個包子,她便打心眼裏看他不上。道不同不相為謀,一旦他選擇回去,她便會想辦法離夏家。

夏衿的話説得雖然難聽,卻如同重鼓一樣“呯呯”地擊中了夏正謙的心房。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對上兒子和女兒那兩雙眼睛。看到這兩雙眼睛清冷裏帶着深深的失望,他心中頓時一凜,被老太太的悲情糊的心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伸出手掌,用力地臉,沙啞着聲音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舒氏安似的拍了拍丈夫一手,一面對夏衿嗔道:“你這孩子,説的跟真的似的,就好像你大伯、二伯真的來過了一樣。你看看,你回來這麼久,你大伯、二伯不是也沒來嗎?或許人家本就看不上咱們,不想再跟咱們有什麼瓜葛呢。”夏祁撇了撇嘴:“娘,您這話也就自己騙自己,以老太太和大伯的子,他們會不來嗎?”夏祁話聲剛落,就有婆子匆匆從台階下快步走了上來,在門口行了一禮,道:“老爺、太太,二老爺來了。”屋子裏瞬間一片寂靜。

那婆子見一家四口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定定地保持着原先的動作一動不動,不由得將聲音揚了起來:“老爺、太太?”以二老爺在夏府的地位。他到這裏來探望三老爺和三太太。她們做下人的本不敢攔的。但今天輪值的這位守門的婆子。情最是剛直,看不慣那邊府上的做派,向來在心裏為三房打抱不平,這才硬生生把夏正浩攔在了門外,説是老爺曾待過,因院子窄小,住着女眷,來了客人需得通報了才能放進來。

此時見夏正謙和舒氏都不動不説話。她還以為自己的做法欠妥,心裏惴惴的。

這四人裏,夏衿最是清醒。她怔了一怔便反應過來。見夏正謙和舒氏沒應聲,便替他們對婆子回道:“讓他進來吧。”看那婆子去了,她轉過頭來,對夏正謙淡淡道:“爹,這句話我放在這裏。如果您真要回那府上去,您就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説着,她轉身就出了門。

“爹。”看到夏正謙這樣,夏祁頗不忍心。期盼地望着他,就想聽他説一句承諾的話。

“放心吧。你妹妹的話我都聽進去了,我不會再回去,也不會再給他們當牛作馬。”夏正謙道。

看着兒子穿着女裝卻用鴨公嗓説話,舒氏趕緊揮手:“祁哥兒,你快回房去,別在這兒待著,免得了餡。”見兒子遲疑,她又道“放心,我會看着你爹的。你妹妹那話,説得我是真害怕。如果你爹要回去,咱們就不理他了,我就帶着你們兄妹倆單獨過。”夏正謙無奈地望了子一眼,對夏祁揮揮手:“趕緊走趕緊走。”夏祁這才放心地去了西廂,準備找妹妹説説話。

可到了西廂,他卻找不到夏衿的身影。

見到菖蒲拿着針線簸籮,正坐在門廊上認真地做針線活,他忙問:“菖蒲,姑娘呢?”菖蒲指了指旁邊的一個角落。

夏祁定睛一看,卻見夏衿正站在廳堂後窗下,正跟上次夏正慎來時一樣,準備偷聽壁角呢。

他趕緊也跑了過去,湊到了妹妹身邊。

聽着裏面的談話,夏祁的臉古怪起來,望向妹妹的目光充滿了佩服。

他想不到,二叔所説的話,竟然跟妹妹剛才預測的一樣:先是撫,説家裏發生這麼大的事,他偏不在家,對不住三弟;緊接着就解説老太太當年的心情,讓夏正謙理解她;最後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勸夏正謙回去。這個要求在遭夏正謙拒絕後,他便退了一步,請三房一家回去吃頓飯,以示冰釋前嫌。

夏正浩身為秀才,整跟那幫子文人混在一起,那口才絕對是槓槓的,説是口燦蓮花都不為過。要不是夏衿有先見之明,把事情剖析了一番,將夏正浩種種説辭演繹了一遍,不要説心軟的夏正謙和舒氏,便是夏祁自己恐怕都要被他説動,答應回去吃這一頓鴻門宴了。

可惜有了夏衿打的預防針,又有了夏祁的威脅,夏正謙的抵抗能力強了不少,硬是緊咬着牙關,不答應回去吃飯。

末了,夏正浩也不耐煩了,口氣倏地冷了下來:“三弟,以前我看你秉純良,所以才總是護着你,沒想到你現在變成這樣,六親不認,冷酷無情。老太太即便不是你親孃,也是你嫡母,好歹養了你這麼大,不少你吃不少你穿,還給你娶了媳婦,你就這樣回報她的?你以為,不要財產,再倒帖三百兩銀子,就能一筆勾銷這幾十年的養育之恩?要是錢財就能算清楚父母的恩情,那還要孝悌之理做什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難道你沒有聽過?”説着他站了起來,指着夏正謙道:“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裏,今天申時,如果不見你來,咱們兄弟之情就到此為止,我再沒有你這不孝不悌沒良心的弟弟。”説着,他拂袖而去。

二太太卻沒有馬上走,而是用極慨的語調道:“唉,三弟、三弟妹,回去吃頓飯而已,用得着鬧這麼僵麼?你們做得這般絕情,那外人説話可就不好聽了。要是讓考官知道,祁哥兒還能參加科舉麼?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老太太再不好,咱們做子女的,也得忍着。你們説是不是?反正呢,該説的話我們都説了,去還是不去吃飯,你們自己好好斟酌,我就先走了。”説着似乎又拉了舒氏的手“三弟妹,我們走了啊。以後啊,不住在一起了,有什麼事你派人知會我一聲。不管怎麼説,咱們還是好妯娌。”

“嗯,二嫂,多謝你了。”舒氏似乎動,兩個輕柔的腳步往門外去。過了一會兒,舒氏聲音在院門處響起“二嫂,你慢走啊。”夏祁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夏衿,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夏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對夏祁道:“我有點不舒服,回房去歇着了。”説着再不看他,轉身快步往西廂走去。

夏祁在抬眼看夏衿時,就猛地覺自己不對。自己是哥哥,又是男子,怎麼一遇到事情就等着妹妹拿主意?這不對頭,這很不對頭。

他拍了拍腦袋,直直地就往廳堂裏去。

他不像夏正謙,因誤以為母親難產生下他,對老太太總有深深的歉意,和一份難以言説的孺慕之情。夏祁與夏禪、夏禱同為孫輩,功課比那兩人好,子也更乖,從不調皮搗蛋,然而每次有什麼事,老太太總是不分青紅皂白的責罵於他,把夏禪、夏禱犯的錯都按到他身上。

一個小小孩童,哪裏知道什麼叫忍辱負重?又哪裏曉得還要去猜想老太太的心思,諒解她的做法?一次兩次,老太太的不公與偏心,早已在他心裏埋下深深的憎惡,他恨這不公,他厭惡夏府。要不是夏正謙和舒氏的言傳身教,還有正值叛逆期,夏衿就降臨到了夏家,所作所為紓緩了他心裏的鬱氣,否則,這孩子還不定怎麼長歪了去呢。

所以,自始自終,夏祁都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夏衿這一邊,不同意父母對老太太有任何妥協的。

他進了門,便見夏正謙和舒氏一人一邊地坐在廳堂的主座之下,沉着臉,滿腹心思的樣子。他的嘴緊緊地抿了起來。

他知道,父母這是動搖了。

他一聲不吭,找了個位置兀自坐下,眼睛卻定定地盯着父親和母親。

舒氏的位置離他近一些,被他這樣盯着,頗不自在,沒話找話地問道:“怎麼你一個人,你妹妹呢?”夏祁垂下眼瞼,面無表情地道:“她不舒服,回房去了。”

“不舒服?”舒氏一驚。自打夏衿得了一場大病,她就對這雙兒女的身體着緊得很。幸得自那以後,兩人再沒犯過什麼大病小病。

夏正謙也抬起眼來,關切地望着夏祁:“哪裏不舒服?”説着便站起來,準備去看看女兒。

夏祁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目光的冷冽讓夏正謙和舒氏心裏一震。

夏祁偏過頭去,看向門外,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淡淡地開口道:“心裏不舒服。大概是想着怎樣一個人過子吧。”頓了頓,他補充一句“剛才的談話,我跟妹妹都在窗後聽見了。”夏正謙的眉頭蹙了起來。

舒氏見丈夫不高興,忙嗔怪道:“你這孩子,説的什麼話?我們即便要回去,也不過是吃頓飯而已。你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答應過的話,什麼時候沒做到過?”

“有。”夏祁轉過頭來,氣鼓鼓地道“我十歲那年,爹您説過年時要給我和妹妹各買一個鯉魚燈籠,到了那天卻説話不算話,把鯉魚燈籠送給了別人。”夏正謙尷尬地跟舒氏對視了一眼,左手握拳在嘴邊輕咳一聲,將目光轉向別處,不敢看夏祁。(…)ps:平安夜,祝大家一生平安~謝謝水墨煙旎的桃花扇、雲泛的聖誕襪和布藍登的媽的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