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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奇怪的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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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管家點了點頭,加重自己那話的意思。

好半天,夏正慎才合上下巴,艱難地嚥了一下口水:“這、這…”他真不知説什麼好了。

這倒黴事,怎麼就讓他碰到了呢?誰能想到坐這樣兩輛不起眼的馬車,穿着打扮跟一般人家的婦人沒什麼區別的女人,竟然是一位候爵夫人?

如今得罪了臨江城大名赫赫的宣平候老夫人,還説她女兒得了瘋魔之症,他這仁和堂,還能開得下去嗎?

夏正慎只覺得頭上有一羣蜂在“嗡嗡”作響,腦子一片空白。

夏衿和宣平候老夫人、羅騫進去的時間並不久,只一會兒的功夫他們就出來了。三人的情緒都很平靜,但平靜裏又有不同:夏衿是自信裏透着輕鬆,宣平候老夫人是懷疑裏透着期盼,羅騫卻是目光越發深邃,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還請夏小哥兒開藥。”宣平候老夫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宣平候府的下人極是機靈。那幾個婆子立刻把桌子椅子從地上扶了起來,不知從哪裏找了塊抹布,把它們擦拭乾淨,另有婆子早已把筆墨紙硯也找齊了,鋪在桌上,這才一齊退下。

夏衿也不多話,走過去提筆寫了個藥方,遞給夏正慎:“抓了藥,你親自去煎來。”説着,她的眼神朝夏禪掃了一眼。

夏禪覺到她這道目光,臉上立刻顯出憤憤之

他再胡鬧,也知道此時關乎家中醫館能否再開下去。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搗亂?

知道了宣平候老夫人的身份。夏正慎哪裏還敢有絲毫怠慢?他把與三房的糾紛都放到了一邊。仔仔細細抓了藥,又親自守在火爐旁煎了,斟出來端到了夏衿面前。

雖諒夏正慎不敢動手腳,而且有宣平候府的婆子一直跟在他身邊監視,但穩妥起見,夏衿還是仔細聞了聞藥味,發現並無不妥,這才遞給一個婆子。

翰林夫人卻不乖乖聽話。只嚷嚷那藥裏有毒,還是宣平候老夫人出馬,哄着她把藥喝了下去。

大家都盯着翰林夫人,見她喝了藥仍有些煩燥,又將目光轉向了夏衿。

夏衿卻是一臉平靜。

過了一會兒,她走到翰林夫人的面前,微微彎下,低聲問道:“王夫人,聽説你兒子死了?”王夫人身子一震,抬起頭來。死死地盯着夏衿,那目光。似乎要把她生生掉一般,甚是嚇人。

不過,緊接着,她的眼淚就大滴大滴地從圓睜着的眼眶裏了下來。她垂下眼瞼,用手帕捂住嘴“嗚嗚”地哭了起來,哭聲與原先相比,更為悲悽。那圍觀的民眾裏,有那心軟的婦人,聽到這哭聲,也不住跟着一起紅了眼。

夏衿注視着她,仍是一臉平靜。過了一會兒,她又低低説了一句:“你的兒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這句話,她説得極慢極清晰,即便是聲音低,站得近的夏正慎和譚郎中、夏禪等人也都聽見了。

夏正慎頓時被唬了一嚇,抬腳便要走過去將夏衿拉過來,喝斥她一通。可身子一動,就被旁邊的條壯的胳膊給架住了,令他動彈不得。

他轉過頭來,看到身邊不知何時來了個高他一頭極為壯實的漢子,那銅鈴般的大眼目兇光,將他即將出口的責問聲硬生生嚥了回去。

“沒你事,老實待著。”漢子甕聲甕氣道。

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羅騫的車伕虎子。

夏正慎掃了四周一眼,只見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夏衿和王夫人身上,唯有羅騫的視線在他身上,投來過來的眼神裏全是警告。

他心裏一凜,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有絲毫動靜。

而那邊,王夫人聽了夏衿那句話,淚眼已換成了驚容,雙目圓睜、嘴半張地地望着夏衿,連眼淚都忘了了,只有一滴眼淚靜靜地掛在腮邊。

夏衿仍沒有完,繼續對王夫人重複了一遍:“我問你呢,你兒子,是不是被你害死的?”這一回王夫人像是反應過來了似的,橫眉倒豎,漂亮的眼睛裏蓄滿了怒氣,衝夏衿嚷道:“你説什麼?有種你再説一遍!”夏衿冷笑一聲,盯着她道:“不是嗎?你敢説你兒子不是你害死的?陳姨娘明明看到你帶着兒子在湖邊玩,然後你腳下沒站穩,滑了一下,手上一帶就把兒子推進湖裏去了。”

“胡説八道!”王夫人真不愧是宣平候夫婦倆的親生女兒,情緒一動就想武力解決問題,伸手就給夏衿一個耳光。卻不想夏衿將頭一偏,就讓她打了個空。

眼前的人胡説八道,打她個耳光竟然還讓她避開了去,王夫人簡直怒不可遏。她指着旁邊站着的僕婦,怒氣衝衝地道:“你們還站着幹什麼?還不給我把這信口雌黃的東西給拿下?”那些僕婦早已悄悄得了宣平候老夫人的命令,只低着頭,木然地站在那裏不動,就彷彿沒聽見王夫人的話似的。

王夫人這下更氣了,拍着桌子便要罵人。

可她還沒張嘴,夏衿便不怕死地又湊了過來,彎下,緊緊地視她道:“陳姨娘把這話跟你家老爺一説,你家老爺可生氣了,真恨不得把你給休了。你父親和母親為了你,拉下臉面,對他苦苦哀求,就差給他跪下了,他才作罷。不過卻提出讓你回孃家休養,再不許踏進王家一步。

現在的王翰林家,是陳姨娘當家了。你那正屋,她昨天就搬了進去。睡的是你陪嫁的雕花拔步大牀,穿的是你新做的牡丹纏枝正紅裙子,頭上戴着你家老爺買給你的那枝攢珠白玉牡丹步搖。聽説…”説到這裏,她臉上還出興災樂禍的一絲嘲:“陳姨娘她呀,還懷上了孩子呢。王翰林還打算,待得她生下兒子,就過繼到你名下,頂着嫡子的名頭。往後繼承王家家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聽到這裏,王夫人尖叫一聲,捂住耳朵大聲叫道:“不要再説了,不要再説了…”她赤紅着眼,猛地朝夏衿撲了過來,揮起拳頭就往夏衿頭上招呼,一邊打,嘴裏還一邊道:“我打死你,打死你,叫你胡説八道!我兒子怎麼可能是我害死的?他去湖邊玩,我本就不在身邊,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在水裏掙扎不跳下去救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嗚嗚嗚…”她一面淚滿面,一面又罵道:“我家老爺,向來對我極好,他納那賤人進門,不過是我婆婆的,為的是王家子嗣。嗚嗚,要不是我兒子死了,她怎麼可能進得了門?怎麼可能進得了門,嗚嗚嗚…”夏衿也不還手,只左右躲避。不過為了讓宣平候老夫人心生歉意,她還是讓王夫人把自己的頭髮撓亂了,衣服扯歪了,讓自己看起來狼狽一點,而那嘴裏,還不依不饒,繼續挑拔王夫人的情緒:“怎麼不可能?你不在他身邊,陳姨娘那枕頭風一吹,他自然什麼都相信了。現在,他可恨你呢,你可是害死他兒子的兇手。他直嚷嚷要休了你…”

“你胡説,胡説,不是我害死的,不不是我害死的,我那麼疼兒子,恨不得代他去死…”王夫人被她這話挑得情緒完全失控,到最後簡直是嚎啕大哭,不能自已。

“怎麼胡説?像你這樣害死自己兒子的婦人,被人休了也是應該。只累得你兒子死了,老父老母還須腆着臉去給王家人賠罪,在京裏被人指指點點…”夏衿猶不怕死,轉過頭來繼續道。

“啊啊啊…”王夫人的怒火怨氣已被她這話挑拔到了頂點,不住連聲尖叫起來,拳頭不要命地直往夏衿身上揮打。

宣平候老夫人見女兒這個樣子,心痛得如刀絞一樣。但想着夏衿剛才説的話,只得死死忍着,將頭轉到一旁,咬着嘴,不再看她們那邊。

“啊!”忽然旁觀的人都低低地驚呼起來。

而那邊宣平候府上的僕婦也連聲叫道:“姑太太、姑太太…”宣平候老夫人轉頭一看,她女兒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顯是暈過去了。

而那頭夏正慎被這一幕嚇得心肺俱震,戰慄不已,聲音發抖地叫道:“祁哥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直恨不得將這惹禍的侄兒千刀萬剮。

夏衿連眼風都沒給他一個。上前給王夫人拿了拿脈,直起身來,朝着宣平候老夫人微點了點頭。

宣平候老夫人鬆了一大口氣,直覺得腿下發軟。

自打她外孫子落水死後,無論是王家還是孫家,誰也不敢在王夫人面前提這話題,就生怕惹她傷心。如今,夏家小哥兒卻對此直言不諱,還冤枉説孩子的死是她的責任,又提及對她情深的丈夫會變心,改寵那讓她視為眼中釘的陳姨娘,這怎不叫她傷心憤怒到極致,至於發瘋暈厥?

想到這裏,宣平候老夫人不落下淚來,她命苦可憐的女兒呀…

“老夫人,老夫人…”恍惚間,她忽然聽到一聲聲叫喚,聲音急促卻又不敢大聲。(…)ps:抱抱彳皮岸婲,又給泠水打賞了香囊和平安符,謝謝;也謝謝四月微雨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