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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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已經數不清喝了多少瓶,許言覺得自己有點眼暈。就對奎哥説:“我不能喝了,再喝就多了。”奎哥笑了笑説:“沒事,放心喝好了,明天沒什麼活幹,睡上一天也無妨。”許言愣了一會,扭捏了半天才開口説:“奎哥,我想給你談件事情。”
“説吧。”奎哥微笑地説。
“我不想做這行了,能行嗎?”許言問。
奎哥突然不笑了,即將舉起的酒杯猛地往桌子上一扔,説:“你説行嗎?”許言沒有説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奎哥嘆了口氣,很不滿地説:“許言,我給你講了多少次了,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必須無條件地做下去。你我同在一條船上,退出就意味着背叛。背叛的代價你應該很清楚的,對你對我都是一種考驗…是生死考驗,明白嗎?沒有人願意用生命做賭注去做一件事情,可是現實把我們到絕路,我們已經無路可走。如果你放棄,意味着你必須消失,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我們組織的安全。聽懂了嗎?”
“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能理解你的受。也許我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樣,我需要錢,可是還沒有到用生命去換取金錢的份上。坦白的説,我害怕,最近睡覺都睡不安穩,我擔心有一天會東窗事發。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們所做的、所努力的、所付出的不全都完蛋了嗎?難道我們就為了一時的刺或者説一些物質上的需要就這樣白白地斷送了生命嗎?”
“你害怕是因為涉足太淺,時間長了你會習慣的。有句話‘鳥為食亡,人為財死’你應該聽説過,人的一生説的好聽點是奮鬥的一生,説的難聽點就是想盡門路去掙錢的一生,各行各業都有人做,你不做別人也會做,大家目的都是為了錢。我們的行業和別的行業的區別在於:一旦踏上就沒有回頭路,你別想回頭。”
“奎哥,只要你同意我的請求,我保證:關於這方面的事情我守口如瓶。”
“呵呵,我憑什麼相信你。告訴你,每個團伙都有他的規則和制度,如果你退出,就算我們不直接對你動,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也足夠讓你坐一輩子的牢房。”
“你在要挾我!”
“我在告訴你事實。許言,有很多人想踏入這行卻費勁周折又找不到門路。可你呢?進來了又想出去,咋?!奎哥對你不夠意思嗎?你自己説説看我對你怎樣?”奎哥説。
“説真的,我們認識到現在,你對我高低都不錯。”
“那就得了,什麼都別説了,以後這種孬想法給我忘乾淨,不許你再提第二次,否則,別怪奎哥不客氣。”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説來就來説走就走!你把這當成什麼地方了?把我們當成什麼人啊?告訴你許言,世界上沒有那麼便宜的事!”
“如果我堅持呢?”
“你堅持?行啊許言,算我小看你小子了。”奎哥猛一口煙,把煙蒂重重地掐滅説:“如果你堅持,那就廢了你!”
“奎哥,別開玩笑了。”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告訴你:老子很生氣,沒有心思和你這樣的孬人瞎扯淡了。”説完起身便走。
“奎哥,你要去哪裏?”許言忙問。
奎哥不加理會,獨自走了。許言自討沒趣,把剩下的半杯酒水“咕咕咚咚”一飲而進,站起來跟着走了出去。
許言剛走出酒吧,胃憋的難受,肚子翻江倒海好像要吐了,他趕緊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彎下一瀉如注,吃的喝的全部給倒了出來,甚至喝酒前吃的油餅也毫不保留地吐了個乾淨。自己拍了拍後背,直起身子,覺好受許多。
突然,他聽到不遠處有一夥人在吵鬧。好像是在打架,有惡狠狠地嚎罵聲,還有哀求聲:“哥們,都是道上混的,有話好説,有話好説。”這聲音聽上去怎麼這麼悉?好像是奎哥的聲音。許言趕緊又走近了一點。仔細聽聽,沒錯!是奎哥。
有人在叫罵着:“**的,別以為在你的地盤你就猖狂,也不看看爺爺是誰?想跑,沒門,跑到天邊,爺爺也要把你揪出來消解我心頭這口惡氣!”
“陳先生,求求你別動手,錢你現在就跟我去拿,一分不少你的。”陳先生?難道是昨天晚上貨時的那個胖子?如果是他的話奎哥就倒黴了。許言心想着。
只聽那人高聲罵道:“你把老子當三歲小孩子了?我有那麼好騙嗎?爺爺不要錢了,爺爺平生最恨江湖小人,今天給你這孬種長點記,也讓你知道爺爺不是好惹的。”
“陳先生,你放心,我絕對不是騙你,你們一起跟我去拿錢,我跑不了,更不敢對你們怎麼樣?好不好?”
“小樣,還想耍花招,給我打。”只聽到“撲撲騰騰”的一陣亂打聲,還有奎哥的哀求聲和那羣人的叫罵聲。許言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只好大聲高喊:“警察來啦,殺人啦!”隨着一聲高呼,那夥歹徒頓時四散而逃。許言急忙跑上前去,只見奎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向許言求救:“快…救…救我。”許言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奎哥渾身是血,一把砍刀深深地刺進了奎哥的膛,緊抓傷口的右手下面不斷地有鮮血湧出。許言趕緊抱住奎哥:“奎哥,奎哥!”
“快…快…叫救護…護…車。”奎哥的聲音越來越低。
“哦。”許言手忙腳亂地撥叫了120,然後又撥通了110。
當救護車來到的時候,奎哥已經死亡。經醫院鑑定:奎哥身上被刺了兩刀,血過多而亡。
隨後許言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在派出所,許言把事情的前後經過詳細的描述了一遍。還錄了口供。當警察問起他和死者是什麼關係、怎麼認識的時候,許言顯得吐吐。錄完口供後,警察沒有立刻讓許言回去,告訴許言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的協助,就讓他“留”在了派出所。
其實,許言的口供有很多可疑之處:許言沒有説明死者和自己是怎麼認識的,更不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既然彼此很悉,怎麼連對方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呢?許言説他們一起去的酒吧,為什麼又單獨離開呢?單獨離開後為什麼又碰到一起呢?最讓警方懷疑的是:殺人兇器上竟然留有許言的指紋。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許言在當夜零晨4點多的時候,竟然從派出所溜了出來。他先驚慌失措地跑到家裏,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趕緊告訴楊晨,和楊晨一起連夜遠走高飛。來到家門口,敲了半天的門不見動靜,忽然想起自己有鑰匙,才驚慌地打開房門,結果楊晨並不在家。
“天哪,她去哪裏了?到現在還不回來。”許言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唯一的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裏,離開這座城市,走的越遠越好。
他趕緊找來筆和紙,大概寫了一下事情的原由,並不忘記告訴楊晨:看完這封信後立刻燒掉。隨後,他換掉被血染紅的衣服,打理一下行李,背起包袱打開房門,在關門的那一瞬間,許言有些憂慮了:這次離開是否是一種訣別呢?什麼時候還能回來?何時和楊晨再相見?也許從此踏上的是一條亡的不歸路,也許只能等到來世再續今生之緣。
他重新推開房門,凝視了片刻,房間裏的一件件、一個個都是如此揪心地牽念着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窗台上那棵竹葉盆景,那是和楊晨一起費心巴力地從老家移植而來的;牀前牆壁上掛着的那個風帆,是楊晨親手編制的;還有書桌上那對“愛心娃娃”;還有,還有…這一切無不印證着他們之間的情和愛意,點點滴滴都烙刻着他們平淡幸福的生活。
可是,現在就要對這一切説聲再見了…
滿臉的淚水也洗刷不掉他內心的悔恨,更不能洗刷他對楊晨的眷戀。
許言狠狠地關上了房門,匆匆消失在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