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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捨身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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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一個,是個身材瘦小乾癟,穿一件僧衣,頭戴金箍的帶發頭陀。他,一張臉黯黑,黑裏還透着青。

右邊一個,是個身軀魁偉高大的光頭和尚,他,穿一件大紅袈裟,紅得像火,濃眉大眼,滿臉橫,瞧模樣兇惡怕人,兩隻手裏持着一對閃閃發光,風磨銅打造的銅鈸,揚手正要向柳燕翎擲

在他二人身後,靜靜地躺着個矮胖的老人,巧了,他也有一張紅紅的圓臉,赫然竟是“十奇”中的“壺中長醉客”公孫明。

申屠海三人未掩身形,飛掠而至,驚動了他們,紅衣和尚一收銅鈸,三個人六道犀利目光一齊投過來。

只一眼,柳燕翎立即目異采,揚眉笑道:“二位,彼此不必再爭了,看見了麼?這位應較我這位嬌美勝十分,我願將來的這位拱手相讓…”紅衣和尚面注喜,咧嘴一笑道:“沒想到還有一位我門中人,好極了…”南宮黛情剛烈,那受得了這個,雙眉一揚,就要上前,只聽耳邊傳來申屠海傳音話聲:“南宮姑娘,別,申屠海遊戲之心大動,且容我將他們戲個夠,然後咱們再拔龍鱗,敲光頭。”南宮黛只好忍了下去。

申屠海卻“哎呀!”一聲道:“沒想到這兒會有同道…三位這是幹什麼呀,鄧尉勝境,惹動兵器,豈不是瀆冒神物,大煞風景麼!”紅衣和尚“嗤!”地一聲道:“你這酒鬼是幹什麼的?”申屠海回手一指酒糟鼻,道:“大和尚問我麼?我三個是來燒香還願的,三位又在這兒橫鼻子豎眼睛地對峙着幹什麼呀!”瘦小頭陀冷笑一聲道:“我看這三個不是什麼好路數…”紅衣和尚笑道:“縱然不是,你我還怕麼…”一頓,凝望申屠海三人道:“酒鬼,你身後這兩位是你的什麼人?”申屠海“哦!”地一聲道:“你問她兩位呀,嗯…這位比丘是山上‘聖恩寺’的主持,至於這位姑娘嘛,她是我家姑,大和尚有何見教?”紅衣和尚未答,轉註柳燕翎道:“你怎麼説?”柳燕翎地直望着南宮黛,嘿嘿一笑道:“假如二位肯幫我個忙,我願意把我這個拱手相讓。”紅衣和尚冷冷一笑道:“好算盤,剛才你怎麼説的。”柳燕翎道:“剛才是剛才,食選美味,目挑好,這是一定的道理,我這個姿雖稍好些,可卻是有名氣,有來頭的,二位請想想看怎麼合算?”紅衣和尚沉了一下,斜瞥瘦小頭陀,陰笑説道:“道友,你看如何?”瘦小頭陀冷冷一笑道:“他打得好算盤,咱們兩個人,所獲只有一個…”紅衣和尚點點頭道:“説得是,説得是…”柳燕翎剛要接話,紅衣和尚又説道:“二位,我還有個辦法在此,假如二位點個頭,我願連那位帶發的美比丘一併相讓,出家人怎能跟出家人結段世緣,那可要傳一段佳話…”瘦小頭陀冷冷説道:“施主施捨人的,真地全是挑剩下的?”

“那當然。”柳燕翎笑道:“誰肯拿好的施捨人,從古自今施捨人者不全是拿自己不要的給人的麼?”瘦小頭陀臉一變,冷哼説道:“施主…”紅衣和尚適時抬手説道:“道友莫動肝火,他説得對,這條件你我可以接受。”瘦小頭陀為之一怔,訝然轉註,道:“道友,你怎麼…”紅衣和尚微微一笑道:“這道理道友還不明白麼?”瘦小頭陀目光微轉,忽地陰險一笑道:“道友説得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這條件咱們的確可以接受,嗯,不差,看來我不如道友良多。”紅衣和尚笑道:“道友忒謙了。”那三個在那裏討價還價,申屠海卻忙向南宮黛跟聖心傳音説道:“二位,假如他三個沆瀣一氣聯了手,只怕不好對付,不如在他們未談妥之前,給他們來個…”南宮黛傳音説道:“申屠大俠真以為他們會聯手麼?”申屠海訝然説道:“南宮姑娘,難道不會?”南宮黛冷笑説道:“那兩個東西打得好算盤,想借柳燕翎之力制住咱們三人,然後再全力對付柳燕翎,可惜柳燕翎聰明一世…”申屠海“嘿!”地一笑説道:“那正好,正給了咱們可乘之機…”當即乾咳一聲向着紅衣和尚道:“大和尚,三位在説些什麼呀?”紅衣和尚如炬目光轉註,邊嘴着一絲笑道:“老頭兒,佛爺三人談的是生意。”申屠海一怔,道:“談生意?談什麼生意呀?怎麼,出家人也做生意麼?”紅衣和尚笑更濃,道:“佛爺這出家人跟一般出家人不同…”申屠海“哦!”地一聲,凝目良久,搖頭説道:“我看不出大和尚跟一般出家人有什麼不同?”紅衣和尚道:“老頭兒,佛爺這出家人葷腥不忌,尤好…”申屠海長長地“哦!”了一聲道:“敢情大和尚是位花和尚呀!”紅衣和尚毫不為忤,點頭説道:“不錯,老頭兒,你終於明白了,佛爺在酒之外,還要加上個字,這,你明白麼?”申屠海一點頭,笑道:“大和尚,我也明白了,原來二位是六不淨的花和尚,跟眼前這位嘛,爭地上那位姑娘,可對?”瘦小頭陀突然冷笑説道:“何只是爭她一個?”申屠海轉眼説道:“這位大和尚,還有誰?”瘦小頭陀道:“你背後那兩個!”申屠海驚得“哎呀!”一聲,忙搖手説道:“這位大和尚,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我身後這兩位,一位是山上‘聖恩寺’的主持,一位則是我家姑…”瘦小頭陀道:“就是深宮大內的后妃,只要被佛爺看上,她也得乖乖的依順佛爺。”申屠海忙道:“二位大和尚這不是要我的命麼?請二位大和尚行行好,饒了…饒了她們,我願意供二位的牌位,供香…”瘦小頭陀“嗤!”地一聲道:“老頭兒,你敢在此裝瘋裝傻,觸佛爺的黴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要怪你只能怪自己,怪不得別人,佛爺我沒有那麼好的耐…”霍地轉註柳燕翎,道:“施主的條件出家人已然點頭,如今…”申屠海忙道:“噯,噯,大和尚,請等等,請等等!”瘦小頭陀緩緩望了過來,道:“老頭兒,你還有什麼話説?”申屠海哭喪着臉道:“求既無用…這樣吧!二位大和尚當可肯讓…讓,這話怎麼説呢…唉,唉,這麼説吧…”一指柳燕翎道:“我看這小子眼斜心不正,定然是一肚子壞水,這麼一個人誰肯跟他呀,只是聽二位適才的話意…”紅衣和尚突然笑道:“施主,聽見了麼?人家不願跟你呢!”柳燕翎陰險一笑道:“二位,莫中了這老頭兒的挑撥離間之計,這老頭兒裝瘋賣傻,分明不是什麼好路數…”瘦小頭陀道:“英雄所見略同。”申屠海忙向着柳燕翎道:“你可別含血噴人,自己泥菩薩過河,待會兒人家會兩個收拾你一個,你怎麼還拿我老人家…”柳燕翎臉一變,冷笑説道:“要不是老頭兒你提醒,我險些做了懵懂人…”瘦小頭陀道:“施主提醒我二人別中他人挑撥離間之計,怎麼自己反而輕易聽信…”柳燕翎陰險一笑道:“大和尚放心,我沒有聽信什麼,只是這老頭兒惹人討厭,咱們不妨先聯手對付了他,然後再…”瘦小頭陀道:“我早就有這打算,去了這個礙事的,何愁他身後那兩個不乖乖依順,施主,咱們沒有多久工夫…”柳燕翎霍地站了起來。

申屠海搖頭説道:“真是閻王叫人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這位不聽我警告,怕只怕到了時候會懊悔莫及…”柳蒸翎冷笑説道:“老頭兒,咱們看看誰懊悔?”虛空一掌,輕飄飄地拍了過來。

申屠海神情微微一驚,道:“喲,怎麼你這位説打就打?”也依着葫蘆畫瓢,虛空拍出一掌。

未見罡風,未睹勁氣,卻聽砰然一聲,砂飛石走,威勢驚人,柳燕翎立未動,申屠海的身形卻幌了一幌。

瘦小頭陀微微撇,道:“老頭兒,佛爺我沒有看錯你!”枷燕翎冷笑説道:“老頭兒,你也不過如此。”申屠海道:“我老人家有幫手,縱然個人鬥不過你,總還有兩個幫手。”瘦小頭陀道:“怎麼你還有幫手?”申屠海往身後指道:“瞧見了吧,她兩位就是我的幫手!”瘦小頭陀哂然笑道:“怎麼,老頭兒,她兩個就是你的幫手?”申屠海一點頭道:“不錯!”瘦小頭陀揚聲笑道:“老頭兒裝瘋賣傻,不真像,敢情這位美嬌姑娘也是高手,看來佛爺今天是大大地走眼了…”一頓,轉望柳燕翎道:“施主,看來咱們這宗生意要告吹!”柳燕翎道:“不然,二位看得清楚,我剛才試過他一掌,他不過如此,假如二位肯跟我聯手,對付他們更屬輕而易舉。”紅衣和尚獰笑説道:“道友,施主説的不錯,咱們點頭吧!”瘦小頭陀陰笑説道:“我唯道友之命是從,讓我先拿這老頭兒…”紅衣和尚一揚手中銅鈸,笑道:“道友且慢,讓我先拿這老鬼喂喂我的鈸兒!”瘦小頭陀兇笑説道:“對,道友的這對鈸兒好久沒嘗過人血了!”紅衣和尚道:“今天它就要大快朵頤。”一抖右腕,風磨銅打造的銅鈸化為一片黃光,帶着尖鋭的異響,直奔申屠海面門打到。

申屠海灰眉一聳“嗤!”地一聲笑道:“戲台上的玩藝兒也拿來當兵刃用,我老人家倒要試試新鮮,二位且坐壁上觀,容我鬥他一陣。”説話間銅鈸已然打到,他抬手突然一指向着那片黃光點了過去。

紅衣和尚邊泛起一絲笑意。

美比丘聖心看在眼裏,心中一動忙叫道:“老人家,留心他鬼,這鈸兒有詐!”話聲方落,那面銅鈸似有人牽引般,忽地一聲降低半尺,然後走弧狀向申屠海腹。

申屠海未料有此,一指點出,收勢變式已嫌稍遲,眼看就要被紅衣和尚這面鈸兒打中。

驀地南宮黛一聲嬌笑:“老人家,還是讓我代勞了吧!”嬌軀一閃越前,掌勢一揚,徑向那面銅鈸拍去。

只聽“鐺!”地一聲脆響,那面邊緣犀利若刃的銅鈸已被南宮黛一隻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玉手拍落地面“嗤!”地一聲進了地上,眼前的地既平又硬,那面銅鈸就整個邊緣都沒入了地裏。

申屠海嚇出一身冷汗,羞紅了老臉,餘悸猶存地道:“謝謝姑這一巴掌…”柳燕翎目閃異采,喝道:“好掌力!”紅衣和尚跟瘦小頭陀兩個臉上變了,紅衣和尚冷笑一聲道:“佛爺走眼,女菩薩好不高明,讓佛爺再試試你那隻手兒有多硬!”抖手又是一面銅鈸打了過來。

南宮黛心知這紅衣和尚在銅鈸上有獨到的造詣,不但仗它成名,而且多少年來不知有多少人毀在這一對銅鈸下。

稱得上是霸道歹毒,神鬼難逃。

她也明白剛才所以能輕易擊落那面銅鈸,完全是取巧,在銅鈸打實之際出的手,要不然絕沒那麼容易。

可是“粉龍”天生高傲,再加上那身排名“九龍”之二的絕招,使得她本沒把對方的這種奇異厲害的怪乒刃放在眼裏,所以,當紅衣和尚發出第二面銅鈸之際,她面堆笑容,一片悠閒神,看也未看那兩面銅鈸一眼。

美比丘聖心睹狀忙道:“師妹不可輕敵,須知…”一句話還沒有説完,南宮黛粉面上笑容忽斂,代之而起的是一片凝重神,一對美目也緊盯着那面銅鈸,一眨不眨。

聖心忙轉眼望去,只見那面銅鈸與先前那面銅鈸的攻勢大不相同,它不像先前那面銅鈸直奔疾,徑取敵人,而是忽高忽下,閃著黃光,帶着尖鋭異響,只在半空裏盤旋。

她心頭一震忙道:“師妹小心,這一面遠比剛才…”紅衣和尚獰笑説道:“道友好眼力,你這位師妹若能在佛爺這面銅鈸下僥倖不死,佛爺情願把她當做太上佛爺供養…”南宮黛雙眉一揚,冷然説道:“和尚,你這話當真?”紅衣和尚道:“那得不真,佛爺不但永隨你左右,做個不貳之臣,而且…”南宮黛只當是口齒輕薄,冷叱一聲道:“和尚,敢在我面前無禮,你找死!”紅衣和尚笑道:“女菩薩,只怕佛爺我死不了,你還不快快跪地求饒,佛爺也許大發慈悲,不但饒你不死,而且還願把你收在身邊,撫愛有加…”南宮黛眉騰煞威,道:“和尚,且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死。”抬手一指向半空中盤旋的銅鈸點了過去。

她不耐煩了,固然不耐煩了,但這一指卻是虛着,用意只在引動銅鈸的攻勢,然後找破綻破它。

聖心不明所以,驚呼一聲道:“師妹,你怎麼這般…”紅衣和尚冷冷大笑:“女菩薩,香消玉殞在即,你使得佛爺好生不忍,你好好的一個美嬌娘未曾受用便要被佛爺親手毀了!”話落,銅鈸動,冉冉向南宮黛飄了過來。

申屠海道:“姑,剛才你為我擋了一鈸,如今讓我為姑擋一鈸如何?”聖心只怕他不等南宮黛答話便冒失出手,忙道:“老人家,不可。”申屠海道:“怎麼,難道説…”聖心道:“老人家不知他這鈸兒的厲害…”只聽紅衣和尚笑道:“道友想必知道佛爺這鈸兒的厲害,那好辦,只要道友你肯走過來往佛爺懷裏一靠,佛爺立即收回這面鈸兒…”聖心雙眉微微一揚,打算訓他幾句。

而南宮黛卻搶了先,她冷笑説道:“你死到臨頭,還敢在此胡言亂語,看我破你的鈸兒。”抬手又一掌拍了過去。

紅衣和尚臉倏轉淒厲,道:“女菩薩,佛爺我好不心疼。”那面鈸兒隨着他的話聲忽然往上升起,一下子升高了一丈有餘,然後飛一般地盤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