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玄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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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陳玄説的很對，無上祖師就是打了這個心思，所以才會用了萬年的時光收攏了這些皇者之氣，終於打造出來了人皇玉璽。”駱明心聽了陳玄的話，面**沉的向着陳玄開口沉聲的説了一句，他們在這裏被困了多年，以他們的智慧，這些事情，原本是不用多想就能夠猜出來的，更不要説他們經過仔細的研究。

“那麼你們？”林沐雨點了點頭，他已經完全清楚了無上祖師的意思，依靠這人皇玉璽收了人間皇者的力量，用來搶奪神州之主的氣運，要是被他們成功了，到時候洪荒天界進入人間，林沐雨他們就失去了可以依仗的氣運了，想到了這裏，林沐雨的心中卻是還有些疑惑，既然如此，這六國帝王，無上祖師怎麼沒有把他們帶走呢？

“他想要帶走我們，可惜沒有這個能力，我們來到這裏，原本就是玄門的一個局，讓他不能夠成功，所以我們才留了下來，等着你們到來。”梁展月冷哼了一聲，盯着楚雁離開口氣沖沖的説了一句。

就算為了神州，就算為了很多，可是楚雁離，畢竟是滅他家國的元兇，大楚的鐵騎，畢竟曾經在他梁國的土地上馳騁，縱然如今梁國不存，天地傾覆，可是對於楚雁離，梁展月卻是始終心中有些芥蒂，開口冷哼了一聲，目光望着虛空，卻是不由得落下了兩行淚水來，目光之中説不出的悲傷。

“梁國主…”楚雁離看着梁展月的模樣，終究還是覺得心中微微有了一絲的不忍，結束了七國紛爭的局面，一統神州天下，對於神州百姓，對於大楚，或許是一件好事，可是對於傳承百年的六國，卻又是什麼好事呢？他楚雁離，畢竟是毀了別人家國天下，奪了人家社稷神器，細細想來，卻是他對不住梁展月的地方比較多了。

“你也不必多説，只希望後還有機會，能夠與你在戰場之上一展心中所學吧。”梁展月嘆息了一聲，開口輕聲的説了一句，回過頭向着林若水望了一眼，忽然開口輕聲的説道:“林國主，其實以你的身份，不用摻合到這場紛爭之中來的，林家血脈，你完全可以回到林家去，甚至不用死去。”林若水卻是微微一笑，抬頭向着其餘的五人望了一眼，開口淡然的説道:“若水與諸位的心思都是一般無二，我可以在神州之上不擇手段，對付你們，對付我自己的兄弟。”説到了這裏，林若水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林沐雨的身上，閃過了一絲抱歉的神來。

“可是我不得不這樣做，我是出雲國主，出雲林家的一切都在我的一念之間，這是我們這些做皇帝的人的執念，若是沒有這些想法，我們怕是也做不好這個位置，身為一個皇帝，楚雁離，你不如我們。”林若水向着楚雁離望了一眼，開口淡淡的説了一句。

“可是我覺得我做皇帝，比你們要好，好歹神州的百姓是這麼覺得。”楚雁離卻是絲毫也不肯示弱，開口向着林若水冷哼了一聲，沉聲的説了一句，要是讓他對着林若水示弱，這卻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民心天意，又豈是我們所能揣測的，你大楚如中天，駱集強在駱國舊地振臂一呼，還不是應者雲集，這就是你所謂的民心麼？”駱明心淡然一笑，向着楚雁離説了一句，目光卻是又落在了林沐雨的身上，開口淡淡的説道:“林公子在我駱國舊地殺人百萬，也是民心所向麼？只怕民心畏你，怕你，卻是未必敬你吧？”

“皇者之爭，成王敗寇，原也沒什麼民心天意可説，我殺人百萬，只要我是勝利者，史書自然由我書寫，豈能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罷了。”林沐雨沉默了良久，終於開口向着駱明心沉聲的説了一句。

“説得好，就是這個道理。”駱明心笑了起來，向着楚雁離開口説道:“楚雁離，萬年來人間皇朝替，你可知道延續時間最長，帝王最多的朝代是什麼？”

“梁，青山，出雲，燕，山嶽，駱，這六國都是曾經歷史上超越千年，數次立國的存在，難不成這些皇朝，竟然都是一脈相承的麼？”楚雁離自然是讀史書，一聽到駱明心問自己，心中頓時恍悟了過來，開口向着駱明心有些驚訝的問了一句。

“不錯，我們六國都是一脈相承，千年傳承的帝國，林家的歷史久遠，想來你也知道，但是我們其餘五國，卻是也同樣傳承千年，到了如今，你還不明白我們留下來的意義麼？萬年時光，單是我們六人所繼承的，便超過了六千年的皇者氣運，他無上祖師帶走的那些，與我們相比，卻是不足道了。”駱明心冷笑了一聲開口向着楚雁離沉聲的説了一句。

陳玄長大了嘴巴，終於明白了這六人的用心，也終於明白了這是玄門之中的正義之士所做的最後努力，給他們留下了最後的希望，就是這六位最後的帝王。

“神州氣脈不當絕，我們六人，便是代表了神州之上的最後氣運，千年傳承的帝國，所有的氣運，我們都壓在你們的身上了。”梁展月嘆息了一聲，聲音之中似乎是有些不甘，卻又是那麼的淡然…

“謝謝…”林沐雨和楚雁離他們愣了良久，終於開口輕聲的説了一句，卻是再也説不出話來了，淚水瀰漫了雙眼。

這一刻，林沐雨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他們會在這裏等着自己，六個傳承千年的帝國，他們氣運全都集合在了他們六人的身上，而他們六人，全都放棄了這傳承的榮耀，將自己的一切，壓在了林沐雨的身上，壓在了他們曾經的敵人，大楚九耀的身上，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從無上祖師那裏得到永生不死的機會，甚至得到重回人間，再奪權柄的機會，可是他們六個，竟然沒有一個人離去，全都留在了這裏，將自己的希望，給了曾經的敵人。

他們也愛着這片土地，哪怕曾經他們做為天下至尊，被他們的臣民拋卻，被楚雁離的鐵騎硬生生的趕出了神州，國破家亡，山河淪落，可是這些都不能夠改變他們對於這片土地，對於神州浩土的摯愛，如今大敵在前，他們卻是放下了心中成見，毫不猶豫的和林沐雨他們站在了一起。

“如果還有一次機會，我真的想和你再戰一場，看看我梁國的鈎鐮馬，為什麼就不是你們大楚輕騎的對手。”梁展月冷哼了一聲，向着楚雁離開口沉聲的説了一句，整個人卻是已然漸漸的變成了一團虛影，漂浮在虛空之中，向着楚雁離出了一絲淺淺的微笑來。

慕容天城伸手撫摸了一下慕容九的頭頂，忽然開口笑道:“我卻是最開心，我縱然去了，可是你不是還留在人間的麼？我慕容家也算是留有一絲血脈，後未必就不能夠捲土重來。”慕容九拼命的搖頭，伸手想要抓住慕容天城的身子，卻是徒勞的在虛空之中伸手亂揮着，慕容天城也化作了一片虛影，立在了梁展月的身邊，目光之中充滿了説不出的柔情，望着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再也説不出一句話來。

“林沐雨，你滅我駱國，殺我親族，此仇此恨，我卻是與你不死不休，若是上天有眼，真有來生，我還是要與你一決高低的，只不過我的那小孫子，卻是希望你能夠照顧好了。”駱明心望着林沐雨有些咬牙切齒的説了一句，身影也終於黯淡了下來，目光卻是望着遠處，似乎想要看一眼那在遠處的子孫，在代一些什麼。

彭天宇，方重峯，兩位皇者卻是什麼也不説，向着眾人微微一拱手，直接化作了一片虛無，五人在虛空之中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形來，林沐雨總是覺得分外悉，卻是又看不出什麼端倪來，目光落在了依舊站在一邊的林若水的身上，心中不由得微微一痛，或許過了今天，他就真的再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男子了。

他的大哥，在林沐雨的記憶之中，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出雲國的皇者，還只是他的大哥，有力的臂膀，總是能夠輕易的背起自己，寬厚的膛，總是能夠替自己遮擋風雨，無論是什麼時候，總是能夠保護自己的大哥，只是後來，或許是時間太久了，久到了他們相互都忘記了曾經的快樂…

哥哥終於帶上了高冠，穿上了龍袍，成為了大殿之中那個陌生的存在，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提前設計好了那般的滴水不漏，沒有絲毫的不妥，只是少了那曾經的温情，少了那曾經神情凝望的雙眸。

弟弟終於帶着三尺青鋒，行走人間，嘯傲江湖，埋醉人間，卻是始終也不願意回憶起當年那個寬厚的兄長，在他的心中，淺淺的多了很多的東西，被仇恨所滿的膛，再也裝不下對於兄長的熱愛。

可是到了如今，林沐雨知道，這個人真的要消逝了，卻又那裏來得來生？

就算是真的有來生，你以非你，我也非我，卻又何必還要糾纏不清呢？今生尚且如此之痛，來生的時候，豈不是要痛道骨子裏面去麼？兄弟手足，斷之痛心，在當年出雲城破的時候，林沐雨尚能漠視林若水的死亡，可是到了如今，他真的還能夠看着麼？

彷彿覺得自己的頭在一瞬間，就要炸裂開來，點點滴滴的記憶，一點一點的，便如涓涓細，匯成了長江大河一般的，在他的腦海之中來回的衝擊，便是他，竟然也忍受不了這強大的衝擊，疼的恨不得能夠撞在一邊的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