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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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千羽微微的愣了一下，竟然是半響也説不出話來，頓了一下，這才略微有些失神的向着陳玄和龍六開口輕聲的問道:“難道你們就真的無懼生死麼？人生一世，草木一，終究是有人想要活着的吧？”

“我們很想活着，這萬里神州，百萬裏山川，還有太多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也還有太多的承諾是我們沒有完成的，只不過我們不能夠這樣的活着，有些事情，你卻是永遠都不會懂得。”陳玄向着林千羽望了一眼，目光望着遠處的天際，那裏他的兄弟們正在浴血奮戰，而他卻在這裏和自己的敵人談心，便是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説不出來的詭異了。

只是，真的能夠不留戀這人間麼？陳玄不由得在自己的心中向着自己輕聲的問了一句，竟然是有些説不出話來了，萬里神州，還有太多的地方他沒有去過，和林沐雨他們有過太多的承諾，卻是還沒有完成，他們有過太多的夢想，只是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去怎樣的結束了，只不過若是不能夠如風一般的自由生活，那就算是活着，卻又有什麼意義呢？

林千羽望着陳玄，愣了良久，卻是忽然笑了一聲，開口淡淡的説道:“我卻是忽然不想殺你們了，以林沐雨的手段，一定能夠解除我留在你們身上的印記，還給你們屬於你們的自由，希望你們真的能夠如你們所説的那般，如風一般的自由生活吧。”

“為什麼？”陳玄的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説不出來的疑惑的神情，盯着林千羽看了過去，卻是從林千羽的目光之中看不到絲毫的欺騙來，竟然是無比真誠的在看着自己，不由得開口向着林千羽問了一句。

“我也曾經希望能夠如風一般的自由，只不過這對於我來説，卻是一件永遠都不可能的事情了，我倒是很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那樣，在這天地的動盪之中，看看你們大楚九耀，究竟能夠自由到什麼時候。”林千羽忽然笑了起來，向着陳玄開口輕聲的説了一句，身形一動，竟然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別以為我會就這樣放棄，終有一天，我還是會回來的…”林千羽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響了起來，緩緩的送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虛空之中，紫王見到林千羽離去，卻是也不由的冷笑了一聲，一拳轟開了林沐雨開口沉聲的喝道:“林沐雨，我們的帳後再算，十年之期，不到最後的一刻，誰也不會知道究竟還會發生什麼事情，神州浩土，天意難測，終究有一天，你會為了你的所作所為而付出代價的。”話音剛落，紫王整個人身形一動，也是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一見紫王和林千羽退走，草原大神他們那裏還有什麼心思在纏鬥下去，如今這情勢已經是説不出的明顯，林千羽已經敗了，縱然五年之約還沒有到，但是林千羽已經敗了，神州之上，再也沒有了他林千羽的立足之地，如今神州大楚，蒙元草原，已經是鐵板一塊，縱然是天道不可逆，可是如今林沐雨他們卻是已經逆天了，將天道欽定的人皇林千羽擊敗了，他們誰也不知道後的戰局會是什麼樣，卻是不願意在這裏做無謂的犧牲了。

地面上剩餘的林家戰士和天人一族的戰士，全都像是瞬間失去了所有的鬥志一般的，向着來得方向逃命去了，陳玄卻是伸手阻止了佈道的繼續追擊，佈道有些差異的向着陳玄望了一眼，卻是終於沒有在追上去，只是微微的笑了一笑，命令自己麾下的士兵們開始打掃戰場。

林沐雨落在了地上，向着陳玄和龍六望了良久，終於一拳打在了陳玄的身上，開口叫道:“你們終於肯回來了。”陳玄和龍六兩人只是微微一笑，向着林沐雨開口笑道:“是啊，我們回來了，彷彿是一個夢一樣，卻有千年萬年那麼長的歲月，我們真的應該謝一下林千羽，要不是他，我們只怕現在都爛成一堆土了。”林沐雨只是笑了笑，不再説話，將頭目光落在了剛剛從虛空之中落下來的楚雁離的身上，在楚雁離的背後，跟着雲飛揚，張婧，還有慕容九，大楚九耀，終於在這太古魔城之前聚集了起來，發出了他們這麼久以來，最為高興的笑聲…

“除了堂裳還睡着，我們大楚九耀，終於又一次的聚在一起了。”楚雁離向着所有的人掃了一圈，卻是發出了一聲長笑來，聲音直達九天，穿越了一切時空，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迴盪了起來。

如此漫長的歲月，在他永恆不滅的生命之中，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片段，十年，百年，對於他們來説，都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他是千古魔皇，太古神王，一界之主，神州帝王，這些光環的背後，代表了他那永生不滅的生命，任何生死在他的眼中都沒有意義，他便是永恆，傲立人間…

但是這歲月，在他的生命之中卻是打上了最重的痕跡，兄弟的離去，朋友的逝去，代表着曾經那一段令他值得紀念終身的歲月的終結，從龍六的隕落開始，縱然他們不承認，可是他們心中都知道，從此之後，天下不會再有大楚九耀，他們的心也不會再向從前那般的火熱，當年的誓言，當年的歡笑，即使過了千萬年，始終是歷久彌新，永遠也不會褪，只不過那些人，卻是永遠不會回來了…

但是就在如今，那些逝去了的人，終於又一次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大楚九耀，九星齊聚，從大楚第一星的楚雁離，到九耀最末的慕容九，這曾經令神州天下震動，聞者側目的九個人，終於將他們的手又放在了一起…

夏晶緩緩的落在了眾人的背後，向着他們望了過去，面上的神雖然是帶着説不出來的笑容，但是卻有兩行清淚緩緩的從她的臉頰之上滑落了下來，一時之間，竟然是一句話也説不出來了，只是呆呆的望着所有人，所有的記憶便如洪水衝破了大堤，紛至沓來…

宇文元述站在遠處，看着這邊的一切，不由得從身上摸出了一個酒壺來，重重的喝了一口，開口喃喃道:“老子年輕的時候打天下，也是有這麼多人陪着的，比你們人還要多，還要帥。”説着，卻也有淚水從臉頰滑落…

“要是下回見了林千羽，千萬要饒他一命。”楚雁離愣了良久，終於開口説了一句話，這一下惹得所有的人全都笑了起來，便是楚雁離自己，也不由的放聲大笑，他實在是很久沒有受到這般開心的覺了…

龍六向着夏晶望了一眼，開口笑道:“我説小巫婆，我可是有很久都沒有見過你了，當年你一句話都不説的跑去了那裏？不是説好了我做將軍，你就跟在我的背後仗勢欺人的麼？”龍六隕落最早，卻是沒有看到夏晶復出之後的一切，如今見了夏晶，自然是要忍不住的向着夏晶調侃一番了。

“現在人家可不用跟在你的背後仗勢欺人了，我大楚國教的教主，星宗聖女，那裏需要跟在你一個小小的皇城統領的背後仗勢欺人。”楚雁離輕笑了一聲，目光投向了遠處，卻是不由得出了一絲擔憂的神來。

“林千羽的力量已經土崩瓦解，給我十萬鐵騎，我保證兩個月內拿下北方之北，讓你沒有絲毫的後顧之憂。”陳玄向着楚雁離看了一眼，知道楚雁離的心中想着什麼，不由得微微一笑，開口淡淡的説了一句。

“今我們卻是不在談論這個問題，不管怎麼樣，今我們都要痛快的醉上一場，不説任何廢話，只是喝酒。”林沐雨阻止了陳玄繼續説下去，開口高聲的向着所有的人大聲的説了一句，神情之中卻是説不出來的動…

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歡呼來，擁簇着楚雁離和林沐雨一起衝入了太古魔城之中…

今夜沒有星光…

但是歌聲卻是傳遍了四方…

大楚的勇士，最好的朋友，所有的人，全都舉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拿着通明的火把，一碗一碗，一罈一罈的酒在頃刻間就被喝的乾乾淨淨，所有的人都在傾訴着自己的別離，傾訴着自己的想念…

林沐雨拿着酒壺，卻是發現了坐在城頭之上的陳玄，不由得微微一笑，身形一動，已然來到了陳玄的身邊，開口淡淡的説道:“你總是改不了這個病…”

“你們狂歡的時候，總是需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的。”陳玄回過頭來向着林沐雨望了一眼，卻是出了一個説不出來複雜的笑容來。

“恩，這個人卻總是你。”林沐雨微微一笑，將自己手中的酒壺向着陳玄遞了過去，開口説道:“喝一口吧，我保證今天不會再有敵人來了。”

“保證和現實是兩回事。”陳玄搖搖頭，推開了林沐雨遞過來的酒壺，正説道:“我和你説過很多次了，我們都不是普通人，我們是統帥，就算是哨兵都可以打盹，但是我們卻絕對不能夠有絲毫的鬆懈，無論是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能夠鬆懈，你明白麼？”林沐雨有些鬱悶的搖搖頭，開口輕聲的向着陳玄説道:“你總是這樣的，為什麼總要一副小老頭的模樣呢？算起來你還不到三十歲呢，一説話卻總是和七八十歲了一樣。”林沐雨説着，忍不住的在陳玄的肩頭輕輕的拍了一下，出了一個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