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作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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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王勇,秦少游又回到帳中去,見李令月已是很不耐煩,忙是道:“殿下息怒,下官的事辦完了。”
“什麼事?”
“私事!”李令月狐疑的看他:“那麼…這茶葉的買賣,什麼時候才開始做起來。”秦少游嘆口氣,道:“來年再説,這種事不能急,茶這東西和其他的東西不同,吃着吃着,是會上癮的,所以不愁着賣,因為天底下,最好的茶就在我們手裏。”李令月幽幽嘆口氣,道:“也罷,只是這些子,本宮卻是要節衣縮食了。”秦少游苦笑,你就算節衣縮食,過的也是神仙般的子啊,人心不足蛇象而已。
李令月旋即道:“這幾,我打算在莊子裏住下,洛陽城裏實在是無趣的很,留着也沒什麼意思。”
“殿下請便。”李令月愠怒道:“你為何不問,本宮為什麼在莊子裏住下。”秦少游驚詫的道:“我為什麼要問?”李令月怒了:“若是上官婉兒在,你多半會問的。”秦少游惱了:“那又如何?”
“這就説明你喜歡上官婉兒,而不喜歡本宮。”天可憐見,這是什麼邏輯,秦少游只得耐着子道:“呃…好吧,殿下為何要下官喜歡你,莫非殿下喜歡下官。”
“才不呢,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酸了。”李令月道:“只不過你不喜歡本宮,就是十惡不赦…”秦少游虎軀一震,他孃的沒天理啊,於是他冷笑道:“可下官就是不喜歡殿下。”李令月眯着眼,口起伏很大,以至於在秦少游看來。有些歎為觀止,她冷冷道:“好啊,姓秦的,你真不是東西。”
“隨便殿下怎樣認為,請便。”對於這樣胡攪蠻纏的人,秦少游一向的態度就是你愛咋咋地,大爺我沒工夫奉陪。
反正,他也不怕得罪了李令月,除非李令月不想賺錢了,更何況。自己反正已經成了個丘八,姥姥不疼、舅舅不愛,你即便是公主又怎樣,還能把我貶到更壞的地方麼?
李令月然大怒,把銀牙都要咬碎了,道:“好,咱們後會有期!”説罷,拂袖而去。
目送走了李令月,秦少游按摩了下腦門。女人…還真是麻煩啊,今這公主怎的這樣不講道理,莫非恰好碰到了那麼幾天?
嗯…有可能…
可惜…沒有烏雞白鳳丸的配方,真是太可惜了。否則…又能從中大賺一筆。………………………這幾秦少游很閒,實在是他既沒興趣的洛陽,又不敢去莊子那兒,生怕和一個月來了那麼幾天的李令月碰面。還是躲着一些的好。
於是他只能呆在營裏,看着方靜練團勇,這些團勇。個個身上已多了幾分彪悍之氣,幾個月的練,已讓他們有了一些模樣,再加上方靜的嚴苛,使他們再非吳下阿蒙了。
即便是那個王二,從前一身的肥已化作了結結實實的肌,他個子又高,鶴立雞羣,這讓秦少游想起了兩個字…坦克。
以至於整個傢伙,並不喜歡纖細的直刀,而喜歡用厚重的陌刀,二十來斤的陌刀掛在身上,再一身鍊甲,足足有三四十斤重,可即便如此,整整半的練,他也依舊保持着充沛的體力。
人…果然都是養出來和練出來的。
能有如此成績,實在是歸功於秦少游的金錢攻勢,這天下,除了飛騎,還有哪隻軍馬是可以胡吃海喝,可以隨時讓他們接觸實戰,同時配備大量的大夫和藥材,隨時準備治療外傷的。高強度的練,若是沒有足夠的後勤保證,只會產生大量的減員,所以即便是軍,也不過是練半,而且儘量在大家所能接受的範圍而已。
至於軍械,那更是供應充足,這些都是一支兵的必要條件。
馬圈裏的馬,每吃的也都很細,以保證它們隨時可以應付練所需,為此,秦少游還僱傭了十幾個馬倌,都是附近的鄉里人,這個時代有養馬的傳統,所以大多數人,都諳馬的習。
秦少游圍着大營轉了很多圈,實在是閒的有些發慌。
對了,王勇那個傢伙,今個兒已經出發了,據説他去了縣裏僱了不少閒漢,便開始下鄉,尋了里長亭長,在一户户家裏進行遊説,這種事,其實説易也易,説難也難,秦少游雖然不懂,卻也覺得王勇這個人,在別的事上是廢物,這樣的事給他,倒是教他放心。
現在…似乎一切都步入正軌了。
秦少游偶爾,總會爬到營外的一出高坡上去,眺望着極遠之處,那洛陽城的輪廓,那天下最繁榮的所在,權利和經濟的中心,原本差一些成就自己的舞台,他心裏有點鬱悶,可是又有幾分期待。
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回去的,重新站在那裏。
然後,他總是躲在山丘後的小溪裏去洗個澡,天近黃昏,霞光萬丈,這時候天氣有些冷,秦少游在上游窸窸窣窣的洗過澡之後,便神清氣的騎着他的駑馬往營裏去。
子,就是這樣輕鬆寫意,又帶着幾分,讓人蕭索的氣息。
秋來了。
風捲着殘葉,投入河水,河水急,如萬馬奔騰。
夜裏入眠時,總是能聽到數里外的湍急水,清晨拂曉時,只餘下了無數的殘枝敗葉。
這時候,一夥敗兵出現了,這些敗兵,只是寥寥七八人,卻是驚慌失措,被團營的人截住。
過不了多久,秦少游的大帳裏,便傳來了警訊。
就在一之前。晉州折衝都尉楊紹福響應琅琊王李衝,舉兵反武,旋即帶兵南下,擊潰江北數路沒有絲毫準備的軍馬,一路南下。
這晉州,就在河北百里之外,更恐怖的是,這楊紹福的謀反過於突然,這位手握軍鎮大權的都尉,就在不久之前。還受過武則天的嘉許。
這也是為何,似晉州這樣的重鎮,卻安排他坐鎮的原因。
晉州乃是河北最重要的軍事重鎮之一,因而囤積了府兵一萬三千餘人,這位都尉舉旗之後,立即處死了晉州刺史,隨即揮師,本來在河水以北,確實駐紮了不少軍馬。甚至還有一支軍駐紮,只是可惜,事出突然,本無法防備。以至於一兩之間,整個河北的局勢便已糜爛。
而真正可怕的卻是,孟津以北之地,因為沒有防備。所以大量的船隻落入了叛軍手裏,這些叛軍,打算渡河。一舉襲至於洛陽城下。
這才是真正致命的,它的致命之處就在於,當山東大亂之後,朝廷的所有部署,都在山東一帶,而關中的軍馬,都調一空,悉數發往北邙和虎牢一線,而此時的孟津卻是空虛。
河北叛軍的人馬,其實並不多,不過是萬餘人罷了,自然比不過山東的叛軍。
可是…一旦這支叛軍度過了河,出現在了洛陽城下,會發生什麼?
要知道,坐在這座神都之內的天子並不姓李,這就意味着,當河北叛軍打出擁李口號時,便佔足了所有的合法。
天下人,對武氏並未服氣。
同情李氏的文武大臣,如過江之鯽。
一旦河北叛軍抵達了關東,那些神都之內,蠢蠢動的文武大臣,會如何?
叛軍不需要太多,可是一旦出現,就將動搖國本,如蟻一般,將武氏的千里大堤毀滅於一旦。
這也是叛軍們最妙的一步棋,山東的反武集團,被剿滅只是遲早的問題,可是要消滅武氏,依靠十萬叛軍,是萬萬不能成事。而唯一的殺招就在於這位都尉楊紹福,只要楊紹福的軍馬,趁着河北諸軍不備,趁着關東空虛的時候,直搗洛陽,那麼即便攻不下這座巍峨的東都,也足以使城中潛伏的反武份子信心百倍,藉着山東的宗室叛亂和城外的叛軍,突然發難。
秦少游傻眼了。
卧槽…
叛軍來了…
他是讀過書的人,不像這些該死的丘八,只需要腦子一轉,就曉得了叛軍的意圖。叛軍必入關東,且渡河只在這一兩之內。
因為…這是他們唯一的曙光。
而現在,看着一小撮敗軍,秦少游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這孟津,居然莫名其妙的成為了整個李氏和武氏鬥爭的最前線,而自己,就在這前線,而自己,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成為了這怒海滔天之中的一葉小舟。
秦少游不想死,他是個很正常的人,更確切的説,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逃,逃得遠遠的,一萬多的叛軍,氣勢洶洶,只要一登岸,這他孃的就是要命的事,而且自己絕不可能倖免,假若不是關東的叛軍引了朝廷的注意力,崔健的千牛衞還駐在這裏,秦少游或許還想一戰,説不定跟着崔健混個功勞,可是自己只有兩百人不到的民團,這你孃的不跑,更待何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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