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寒假的燒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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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帶了新年禮物回來,給覃為的是zippo打火機,給嘉宇的是新款俄羅斯方塊小遊戲機,給明月幾個女孩子的是會唱歌的比卡丘娃娃。
“我有嗎?”一一厚着臉皮問。一條紅繩子晃晃悠悠地垂到面前。
“這個?不能吃又不能玩…”她沮喪得想哭了。
“這是戴身上的。”謹言把繩子進一個小巧玲瓏的紅布兜兜裏,再掛在她脖子上,“別掉了,戴身上或者放書包裏,掉了就不靈了。”幸好有先見之明買了這個小兜兜,就知道她不願意系在手腕上。
“什麼東西啊?”
“嗯…護身符。”護身符?捏着它左看右看,電視裏的這玩意兒好像都是黃的紙,貼額頭上…呸,那是鎮鬼用的。
“廟裏買的?”
“在潭柘寺求的,不是買的。”謹言強調“求”字。
“嗤!你去求的時候給錢了嗎?”
“捐了兩百。”
“都給錢了不就是買的!”謹言無語。半年沒有小老師在身邊言傳身教,一一的英語成績飛直下,上學期期末試考又撈了個不及格。謹言得知後又一次上門遂自薦。丁媽自然喜得合不攏嘴,點着女兒的額頭代,三十初一允許她玩兩天,親戚家就不用去了。一一大驚失:“就兩天?媽你好狠的心!”
“狠?那你就好好好玩吧,等你考不上大學那天我跟你爸一起剝你的皮,看到底哪個狠!”
“媽…”抓着媽媽的袖子搖了半天也沒討到便宜,只好可憐兮兮地看向小老師。
“玩幾天沒關係,我來安排時間。”謹言安撫地朝她眨眨眼,“每天上午兩個小時下午兩個小時,不多吧?”
“啊?太…”兩道刀子似的目光過來,她趕緊改口,“不多,一點都不多!”整個寒假的時間幾乎全花在該死的英語上,但一一顯然屬於油鹽不進又賴皮的那種,學不到幾分鐘就要吃東西,吃完東西還要睡一覺,如果小老師説一句,她就想出十句的歪理來對抗,總之想方設法不去碰英語書。小老師在嘆息無數遍之後只能安自己:算了,學了總比不學好。
覃為沒在中國過年,去了意大利。聽説他媽媽在那邊當大老闆,很多年沒回來看過老公和兒子,覃為也幾乎不提起這位母親。元宵節前一天他回來了,剛好謹言還沒返回學校,幾個人約好出去下館子。
“意大利餐?”一一對國外的食物很好奇。
“別,那玩意兒是人吃的嗎!還是中國菜好。”剛回國的人對資本主義沒什麼好。
“都説意大利的飯菜好吃,麪條什麼的。”嘉宇指手畫腳地倒着走,“有沒有學幾句意大利語?”
“#¥%◎%¥×#¥…”鳥語?一一和妞妞困惑地眨眼,惹得覃為大笑。才去一個月,哪懂啊。
“…通心粉啊,魚啊,燒烤啊,還吃蝸牛呢,哪天我們自己點蝸牛試試?”嘉宇還在興高采烈地説着意大利food,“生點火烤着吃…”
“有飛碟!”一一突然指着天空大叫。大家趕緊抬頭尋找,只聽一聲哎呀,嘉宇踩水坑裏了。
“阿唷,怎麼不看路哦。”她嘴裏嘖嘖有聲,圍着倒黴蛋又是嘆氣又是埋怨。
妞妞還傻傻地盯着天空看:“在哪在哪?”
“啊,又飛走了。”
“飛走了?”
“呆子。”覃為好笑地拍拍她腦袋。謹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小丫頭本就是故意的。
“丁一一你完了。”嘉宇牙齒咬得咯咯響,本來不相信什麼飛碟的鬼話,可哪想得到她的目的不在此。低頭看着濕嗒嗒的運動鞋怒氣沖天,一把揪過謊報軍情者夾在胳膊下,就勢要把她扔進缺了蓋的下水道。
“大人饒命~~~~”這種時候一一最懂得識時務。
“把她扔下去!”妞妞滿臉戾氣,跟覃為如出一轍。
“啊啊啊救命啊…謀殺啊,警察叔叔…快打110發生命案了…”吃完飯去卡拉ok廳唱歌,嚎到半夜十二點才結束,一羣人到路邊炸東西吃。嘉宇早早把魚片雞翅膀搶到手裏,只給一一留了兩把青菜。
“我要魚!”
“吃青菜長個子。”
“竹竿!”一一鄙視他偏瘦的身材。撲過去想搶他手裏的東西,他態度傲慢地把手一抬,小矮人就只能在底下跳啊跳,夠不着。
“偏食不好,缺乏維生素。”妞妞吃得滿嘴油,突然聳了聳鼻子,“啊,我聞到玉米的香味了!那邊,對面有!”覃為順着手指方向望去,街角果然有個冒熱氣的小攤子。
“真是狗鼻子。”他笑。
妞妞跟嘉宇都愛啃玉米,立即樂顛顛地跑過去。一一不愛吃,盯着油鍋裏的素雞和蘑菇口水。
“怎麼還沒呀。”
“炸久一點好吃些。”
“都兩分鐘了還不!”
“再等一分鐘…唉,半分鐘。”攤主心裏嘀咕,沒見過這麼急的小姑娘。
終於出鍋了,一一接過串串悶頭就啃,被燙得哇哇叫,惹得攤主掩着嘴偷樂。笑什麼笑,對顧客不禮貌!氣鼓鼓地邊吹邊小口小口地咬,左右一看,人呢?找了一圈,看見商鋪樓下拐彎的地方站着兩個高大的身影。
“…她要我去那邊,現在身體不怎麼好,公司管不過來。”
“什麼時候?”
“我…不想去。哎,你吃得了嗎。”覃為抬抬下巴。謹言扭頭一看,饞貓舉着幾串串吃得呼哧呼哧,滿臉都是油。見兩人的目光放在串串上,她挑了兩青菜遞過去。
“你吃我他媽就吃青菜?”覃為氣得咬牙,“魚給我。”她乖乖地分出一炸魚片給他。
“剛剛你説要去哪兒?”
“撒哈拉沙漠。”他半真半假地説。
“騙人!你去種樹?”
“嗯,種防護林。”謹言咬着青菜笑眯眯地接口,“防風固沙保持水土,防禦自然災害,改善環境維持生態平衡。”一一翻個白眼給他。當她耳聾了沒聽見啊!
“老大你明明説要去什麼地方,開公司?誰身體不好?”
“我爸。”覃為不耐煩地啃着魚片。阿彌陀佛,他不是要咒親人哦。
“黑社會也有身體不好的時候?”電影裏不是這麼演的呀。
“我爸不是黑社會!再亂説我殺了你餵魚。”
“你要接你爸的班啊?”一一不理他的威脅,目光炯炯閃動着興奮和羨慕,“那你就是c城老大了,我跟你混吧?接了班夜總會也應該歸你管吧,以後我去玩要不要收錢?”
“媽的,這傢伙我管不了…”老大鬱悶地喃喃,轉身往玉米攤子那邊走。
謹言無言地跟上。他也管不住這小丫頭,前途渺茫啊。誰讓你們管?一一咬着蘑菇衝兩人做鬼臉。好像有些不對勁,剛剛聽老大説要去“那邊”如果是接他老爸的班,地點就在c城,用不着説“那邊”吧。難道是接他媽媽的班?可他還不滿二十歲能幹什麼呀…太複雜了,還是吃東西要緊。長大後的丁一一常常嘆息,小時候怎麼就那麼缺弦呢,明明想出了點什麼卻總是嫌麻煩扔到一邊不管,光知道吃吃吃。就像對上官謹言,以前明明恨他恨得牙癢癢,可只要捧出巧克力她就徹底投降了。智商跟年齡還是有莫大的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