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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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陪著梅仙來到了麗京城外的德明書院，梅仙下了轎，站於書院外，神陰晴不定，遲遲不敢走近。

小月問:“少夫人，要小月去替您找少爺出來嗎？”

“嗯…”小月走入書院中，不久後又急急走出，面惶恐。

“少夫人，少爺並不在書院裏…”她微微蹙眉，心立時下沉。

此時，從書院中正巧走出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看來應是寄住於書院中的讀書人。

梅仙心念一動，上前去詢問:“對不住，妾身來此處尋人，能否打攪公子片刻？”

“是，請問姑娘有何指教？”書生見她相貌清豔，眼睛立即一亮，十分樂意回答她的問題。

“敢問公子，您是否認識今枓狀元，陸子煜？”她知道與陌生男子攀談不妥，但當此緊急時刻，也顧不得太多。

“是的。您是陸公子的家人嗎？”她頷首道:“是，請問您可知道陸公子到何處去了嗎？”

“哦，他到徐尚書府中去了。”

“徐尚書府中？”梅仙一震，只覺心痛如絞，險些站不住腳。

一旁的小月也變了臉，急急上前扶住她。

書生點點頭。

“是的，他近來常上那兒去，和徐尚書以及尚書千金走得十分近，聽説徐尚書有意將尚書千金許配給他為，陸公子年紀輕輕，便能取得功名與嬌，實在令人羨慕。”梅仙臉雪白，面無表情，輕聲道:“原來如此…”心中空蕩蕩的，不是強烈的痛楚，也沒有任何動的情緒，有的，只是悲傷與絕望。

他…真的不要她了…

小月瞪大眼睛，神驚慌，卻又不敢作聲。

那名書生不皺起眉，關心地問:“姑娘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妾身沒事，多謝公子。”她握緊雙手，指甲掐入柔的掌心，滲出了殷紅的血絲，她卻絲毫覺不到半分痛楚。

原來，他口中對她那終生不改的愛，只是一時的惑，本敵不過時間的考驗。

而她的信任與付出，如今竟變得極其可笑…

可是…她真的愛他，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地愛著他，即使明知已被他拋棄的現在，她仍是愛著他…

只是，無論她再怎麼愛著他，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並不愛她。

“可在下看姑娘的面似乎不佳，是不是在下説了什麼不該説的事？”書生仍放心不下。

“你…”小月仍不敢相信他所説的話，正想出聲質問，卻被梅仙阻斷。

梅仙一把抓任她的手，微笑道:“小月，我們別再打攪這位公子了。”她的語氣和笑容都很平靜，抓著小月的手力氣卻是出奇的大，讓小月不由得愣住了。

“少夫人？”

“公子，謝謝您了。”她傾身行禮。

書生拱手一揖:“那在下便告辭了。”直到書生離開後，梅仙仍是怔怔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宛如化成一座毫無生命的雕像，她神情漠然，目光空，方才的笑意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濃得化不開的哀絕。

小月擔心地問:“少夫人？”

“你讓轎伕先回去，我想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