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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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打電話來？”衣士甚至懷疑他是否移情別戀，或是因先前的女朋友有了而…

“不關你的事。”雖然與衣士已到無話不説的地步，但陶駿華就是不想提及他的家庭狀況。

“好！那就算了，以後有關你的私事我都不聽了。”衣士也生氣了。

因為，這種情況總是一再發生，只要他倆的話題一轉到他的家人身上，他就會變得特別怪異。

而自上次他倆相談不甚歡之後，到今天，他們已有快一個禮拜沒見面也沒打電話聯絡。

所以，在半夜時分接到陶駿華的電話，令衣士不有點擔心。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電話那端的他問得小心翼翼的。

她哪有生氣？是他自己在生氣吧？

“沒有了。”但衣士不想半夜與他吵架，再説，他的聲音聽來怪怪的“你呢？沒事吧？”誰教他是她愛的、關心的人，她無法不理會他。

電話那端似乎傳來泣聲。

“阿華…你到底怎麼了？要我過去看你嗎？”衣士覺得事情不太對勁，焦急的連忙問。

“我現在過去可以嗎？”陶駿華頓了一下才問。

“當然可以，我等你。”才不過短短的十五分鐘，衣士卻覺得度如年。

她不斷的在房裏踱步，幾乎將地毯踏破了，好不容易，她終於聽到門鈴聲。

衣士飛奔至大門口，一把拉開門，驚見—臉憔悴落寞的陶駿華。

“阿華！”她訝異的輕嚷。

“我沒事，只是…”他一把擁住她，將她抱得死緊“別推我，讓我抱抱…”衣士雖然被他抱得好痛，卻不敢推拒。

只是任由他緊摟着，許久之後，陶駿華終於鬆手。

“對不起…”他低喃着。

衣士輕搖頭“沒關係，你冷嗎？渴嗎？餓嗎？”她好想照顧他，讓他那彷彿很受傷的神情恢復平的囂張跋扈樣。

陶駿華受到她真切的關心，雙眼不一紅“阿…謝謝你。”可謝她什麼呢？

衣士不解的望着他。

他悄然落坐，將衣士抱坐在他的長腿上。

“阿，你曾經問過我的家庭背景。”衣士立刻伸出小手覆住他的嘴“你不想説就別説，我不會勉強稱的。”就像她，雖然不愁吃穿，卻是早已離異的雙親不要的拖油瓶，只不過她看得很開，並不因為那樣的背景而受到打擊。

“我…想找人談一談。”多年來，他一直都是將所有的心事埋藏在心中。

“幫我拿主意，阿。我現在彷徨得不知所措…”他喃喃的訴説起來。

“那天我接到的是我哥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我媽的身體不好，可我一直沒當真！”因為，他曾被欺騙過。

“今天晚上我又接到電話，這次她…我媽已經被送進加護病房…”他的嗓音在顫抖“我不是不想理他們，而是…是他們先不要我的…為何當他們想到我的時候，我就得隨傳隨到？”

“我…我本不想隨他們起舞，我才不想…”他有些動的叫着。

衣士忍不住輕輕撫挲着他的俊顏“沒關係，不論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聽到她的話，陶駿華像是打了一計強心針般，他抬起滿是紅絲的眼眸“我就知道…

這世上除了我爺爺、…就屬你對我最好，你絕對不會勉強我做我不喜歡的事…”衣士無言的望着他，小手不着痕跡的替他抹去從眼眶滑下的兩滴清淚“沒人會勉強你的。”他拉着她的手“我自小就不能跟他們住在一起，這點我認了，可是，他們為什麼就因此不當我是他們的兒子？我跟我哥本就是住在同一個卵子裏啊！”他輕聲的嗚咽着“沒道理我不跟他們往，他們就不要我吧？”她輕輕搖頭。

“但他們就是這麼做了。”陶駿華憤慨的説“我無法原諒他們，從此就不再理會我爸媽…只是，她怎麼會莫名的住進加護病房？她…還那麼年輕啊！”他的身體在顫抖，彷彿想哭卻又不能盡情的落淚。

衣士約略將他説的話整理出頭緒“你…哥叫你回去一趟嗎？”陶駿華用手蒙着臉，無聲的點點頭。

衣士看着他痛苦的模樣“我…我能陪你去嗎你陶駿華聞言，立刻抬起頭“你肯嗎？你真的能嗎？”他就是拉不下臉，不願回去探望重病的母親，但他的心中卻是牽掛特別多。

如今聽到衣士肯陪着他一起回去，他的心動莫名。

衣士突然想起，先前的他，從來不在外人面前顯他舶情緒；可今晚，他來找她訴説心底的悲哀，難道…他已踏出解除心結的第一步？

嗯…她絕對要幫他。

當然，她也要順便去看看她未來的公婆呢！。--“讓你這麼奔波，真是不好意思。”陶駿華帶着衣士趕到美國，也來到醫院探望過母親。

陶駿平則是滿懷期待的問:“阿華，你真的不留下來？爸媽看到你來…真的開心極了。”陶母因見到始終不肯原諒她的小兒子終於來探視她，因而心情大好，病也好了大半。

陶父則是乘機與小兒子來了段男人與男人的對話，這才將小兒子誤會他們夫婦不要他的心結解開。

“不了，”陶駿華一口回絕道:“台北還有爺爺、，我還是回去比較好！”原來，一切都是老人家惹的禍，他們為了不想讓相依為命的孫子離開他們的身邊，而故意惡意離間陶駿華與父母之間的情，以期能讓他永遠陪着他們兩老。

“其實，你們可以換身份嘛！”衣士突發奇想“你看，你們倆長得這麼相像，你們的爺爺、應該也認不出來，你們可以半年陪着自己的父母、半年照顧爺爺和啊！”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對啊！”陶駿華不拍掌道:“這倒是個好方法。”陶駿平卻立刻變臉“不不不！這哪是什麼好方法，本就爛透了。”他可是在美國逍遙慣了，哪可能願意回國照顧兩位頑固的老人家？

“這個主意好！”突然，他們的身後傳來一聲虛弱的女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