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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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座奇怪的城。

高樓大廈被殘的窩棚包圍。

窩棚倒也規矩，排成行，串成巷。

盛夏。

白的燥熱才剛剛低頭。

昏黃漸起。霓虹初上。

高樓裏的女子開始動身。

開始沒有目的的找尋。

帆布鞋。舊挎包。瘦削肩膀。短髮。長鬢角。

女子走向窩棚。

挎包拍在身側。鬢角被風揚起，貼向耳後。

女子只低頭走。

身後是逐漸變小卻始終不會消逝的高樓。

直到窩棚也變得高大。

女子拐入第一間。隨即出來。

第二間。

第三間。…女子快速地進出。

窩棚多，巷很長。

巷裏扯了電線，燈光亂。

巷子正中有人在一撮撮地扎堆。打麻將。蹲了吃飯。看孩子寫字。窩棚裏的人大都在等生意。棚檐下是一放好多天的商品。鞋子。衣服。無人問津的寂寞。窩棚口有男人光了膀子乘涼。老人搖着扇子。

女子快速地穿梭在窩棚間。目光間。寂寞間。

當站在第一間窩棚對面的時候，女子眼中掠過一絲失落。巷中東西不少。窩棚下很多人。沒有她要找的。她想逃離，卻終究無處可逃。

折回時天已全黑。各式的燈光競相綻放。女子放慢腳步，只看見一彎白月牙，懸在高樓的頭頂。

頓時天地失。

醉酒歪在街邊的男子。拎着酒瓶開口大罵的漢。三五個吹着口哨的小青年。花園裏歌舞昇平的男男女女。他們的目光從女子臉上游過。

女子只看見了月牙。

女子向着月牙走。

當不能再往前走時，便又是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