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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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花落入水泉，順着浣紗城內運河溝渠亂轉，入方府後，在雅緻的庭台樓閣間繞了幾圈。丫環們拿着竹簍，撈起落花。

幾位阿姨都出了府，僕人們也沒鬆懈，勤奮工作着。整座宅子裏最閒的人，都湊在大廳裏。

“這座城很和平。”秦不換淡淡地説道，揮動着素面的扇子。在逐不耐的夥伴裏，他是唯一仍能怡然自得的人。

北海烈下了評論。

“和平到讓人想睡。”得知衣食無虞後，他們先是放鬆幾，享受浣紗城的招待。但悠閒的時間一長，無聊油然而生，男人們反倒開始焦躁。

“總比餐風宿好。”秦不換説道，舉杯啜茶。

“等解決了方舞衣，我會找到事情讓弟兄們做。”楚狂回答，表情木然，看不出情緒。

“解決？”秦不換挑眉。

楚狂睨了一眼。

“成親。”他補充。

秦不換輕笑出聲，嘴角微揚，那張臉俊美得讓人神魂顛倒。

“瞧你，怎麼把一樁喜事説成這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打斷談話，門外的丫環們福身請安，推開門扉。一陣秋風吹進屋內，吹動方舞衣的絲裙，也吹來淡淡的香氣。

“方姑娘。”秦不換禮貌地起身，對着她微笑，其餘兩個男人則是動都沒動，股仍黏在椅子上。

舞衣屈膝福身，走進大廳。

“打攪你們了嗎？”她進門前，聽見了談話聲。

秦不換笑意更深。

“沒什麼，只是在聊喜事。”舞衣眨了眨眼睛，粉頰浮現淡紅，卻沒有繼續追問。她舉起雙手，擊掌出聲，衣袖往下滑，出兩截白的手臂。丫環們馬上將門外的食盒端進來，將十來道緻的菜餚擱上桌。

秋季蟹肥，菜餚就以蟹為主。盤中蟹羹、蟹粉、蟹豆腐；蒸蟹、炸蟹、醋溜蟹等，盤盤香味俱全。只是餐點雖然巧，卻分量奇少，十來盤加起來，也只夠成年男人牙縫。

舞衣親自拿出木筷，放在楚狂的面前。

秦不換挑眉，誇張地嘆了一口氣。

“這是代表，烈叔跟我沒口福了？”

“北海先生的房裏，已經另外擺下好酒好菜，等着兩位去享用。”舞衣微笑着，轉頭看向楚狂。

“我想跟你單獨談談。”她要求道，刻意支開其他人。

楚狂挑眉，默不吭聲地看了她一會兒，才緩緩點頭。

秦不換低笑幾聲，喝乾杯裏的好茶，率先站起身來。

“烈叔，那我們先走吧，別打攪人家了。”他衝着舞衣笑了笑，才走出聚事大廳。北海烈默不吭聲，也跟着走了。

門被關上，大廳內轉眼只剩楚狂跟舞衣。

“你要跟我談什麼？”他問道。

舞衣挽起袖子，親自為他斟酒，表面看來平靜，其實十分緊張。她是鼓足了勇氣，才能走進大廳，跟他單獨相處。他對她的影響力沒有減退，但是有些事情，不盡快説明白又不行。

“談婚事。”她輕聲説道，察覺他的目光瞬間變得明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