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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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在錦繡城，為了絲綢買賣，跟胡商們談判去了。”

“領着城民對抗盜匪的人不是他？”他望着她，黑眸裏閃過若有所思的光芒。

“不，城民們訓練有素，早組成護衞隊，遇到危難時刻自會有所行動。”她説着謊話，略過英勇事蹟沒提。

呃，楚狂大概不會想娶一個彎弓殺敵的悍婦吧？為了避免嚇壞他，她決定先保有一些秘密，等後時機成，再慢慢跟他説。

她頭兒垂得更低，正在思索着，該如何圓謊時，男的手臂伸來，倏地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抬起頭來。

舞衣別無選擇，只能抬頭望進那雙深邃的黑眸裏。

他的手仍是濕的，帶着異樣的熱燙，他的體温從兩人接觸的那一點，直沁進她肌膚裏，好不容易褪去的紅，這會兒又湧上雙頰。

縱然心兒慌慌，她沒有迴避視線，視線與他纏。與其説是勇敢，不如説是他眼裏的光芒住了她，教她挪不開目光。

楚狂緩慢地靠近，發上的水滴落，濡濕了她的衣衫；男的呼也逐步近，吹拂在她的肌膚上。

他的呼讓她覺得熱，他髮間滴落的水，卻讓她覺得冷′熱加，帶來異樣的刺，讓她的神魂顫動了…

“你很美。”楚狂徐緩地説道，火炬般的黑眸滑過她緻的五官。

這是進城以來，他首次對她的容貌提出看法。

她垂下長長的眼睫，掩飾其中的喜悦。曾有無數的人説她美麗，但這幾個字出自於他口中，卻顯得格外不同，讓她欣喜不已。

他舉起她柔的小手，擱在邊，緩緩摩挲，像頭野獸在悉着獵物的氣息。

“你很香。”楚狂緊盯着她的小臉，薄上勾着淺笑。

他的很燙，讓她心中一陣酥麻，小手輕輕顫抖。她想躲、想逃，卻動彈不得。

他是打算吻她，還是咬她？

低沈的聲音響起，楚狂的嗓音讓她想起熨燙了的絲。

“方舞衣。”她抬起頭來，望着楚狂，心兒狂跳。

“我可以娶你。”他宣佈道，微笑加深。

可以！

那兩個字，就像是兜頭冷水，澆得她心頭一涼，之前意融融的氣氛，轉眼煙消雲散。

不是他願意，或是他很榮幸什麼的，而是“可以”！説得彷佛跟她成親，是件偉大的善舉，而她該動得痛哭涕、磕頭謝恩似的！

舞衣深一口氣，看着楚狂的臉。

他也看着她，彷佛紆尊降貴，剛剛給了她一個天大的禮物般，正挑眉等着她有所回應。

這男人是在等待她道謝嗎？

她把握緊的小拳頭藏在絲裙裏，垂下粉頸。

“你娶我，是因為我鼻子上沒長瘤嗎！”她甜甜地問，甚至還擠出微笑，只有閃爍的雙瞳，漏真正的情緒。

楚狂從檜木浴盆中站起，濺起大量水花，赤的高大身軀傲然如同神只。他跨步走出浴盆，扯了棉巾擦拭身體，動作從容自在，沒有半分迴避的意思。

“女人，”他走過來，捏起她的下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