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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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

丞風大口大口地息，兩眼直視前方。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不顧一切的闖過去…

手鬆開方向盤卻依然顫抖着，也不知過了多久，紅燈轉綠，車後的喇叭聲響起，要他別擋在路口，他這才再度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慢慢向前開了一點，然後左轉駛進一條人煙稀少的巷中，好巧不巧地停在一間教堂前。

丞風癱坐在座位上，緩緩地轉過頭看茱，她的手指依然抱着頭，身軀微微發顫…

她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舉起手想碰觸她，可又頹然垂下。目光注視前方，原先狂亂的神，如今只是一片死寂。

突然，強烈的氣聲從他身旁傳來。

“你混蛋！”茱解開安全帶，發狂似地捶打着他。

“你以為你在幹嘛？你在做什麼？”他不躲亦不回手，任由她打着。

“你他媽的混蛋！你怎能這樣？”她一直打、一直罵，直到力弱聲竭，然後她癱在座位上，掩面哭了出來。

他應該覺到痛，因為她打人的力道不輕，可他麻木了，一股不悉的熱辣跑進他眼中，他別過瞼，用輕得幾不可聞的聲音開口説道:“茱，你告訴我，我還要為那一夜接受懲罰多久？就算是死刑，也有訂下槍決的子。”他費力下喉嚨的酸澀，哽咽地説道。

“我們還要試悽多久？求求你，給我一個時間，求求你…”茱抬起頭，眸中仍含着淚，狂亂地大喊:“我不知道！它該多久就多久！你不要問我！我比你更想知道！”説完後，她拉開車門跑了出去。

大雨兜頭落下，她盲目地往前跑，沒幾步便因一個顛躓，整個人直地往前撲倒。

痛！身體的疼痛和心痛，內外加，她是勉強爬了起來，卻無法站起，只能坐在地上。

刻意遺忘和忽視的傷口被這樣毫無預警地撕開，她才知道自己的憤怒和恨意雖隱藏在結痴的疤痕下面，但卻是那麼的深刻強烈。

“那死亡可以解決一切嗎？”丞風也走出車外，他蹲在她的身旁，輕輕地問道。

她深深一震，然後望進他的眼。

淚水和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仍可以清楚地從他眼中看到…

絕望、沮喪、挫敗、悔恨、矛盾…而這些都令她同身受。

試悽的人，不是隻有她…

在滂沱大雨中，他們淚眼相看，動也不動，任雨打濕了他們的發、他們的衣、他們的身、他們的心…

忽地，一把雨傘出現在他們頭頂，為他們擋住了雨，他倆緩緩抬起頭，看見一個外國神父，撐着傘，一臉關心地俯望着他們。

“你們沒事吧？”他用極標準的北京話問道。

兩人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狼狽。茱低頭不語，丞風只有代為回答。

“沒事…”茱手撐着地面想爬起來，但腳痛讓她無法順利站起來，丞風伸手扶住她，她沒馬上接受，看了他的手一會兒，才緩緩搭上去。丞風扶住她的，協助她站穩，直到這時，才發現兩人全身已淋濕了。

“你們快進來！別一直淋雨了，瞧你們兩個全濕透了。”

“不用了，神父，我們回車上去…”丞風扶着茱轉回車上，孰料，神父卻穩穩抓住了他的手臂，不讓他離去。

“別客氣！我那邊有乾巾和熱茶，你們先將身體暖和一下再走，而且這位小姐腳受傷了，不趕緊上個葯，會有麻煩。”神父所提供的正是他們此刻所需要的，他們互看了一眼，茱默默點個頭，算同意了，兩人這才一跛一跛地隨神父進了教堂。

才剛走進教堂，冷冽的空氣隨即襲向他們，丞風小心地扶着茱到前方的椅子坐下。神父要他們等他一會兒後，便走進後面的內室。

不知是不是有開空調？教堂內的空氣有股冷涼的氣息，令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再加上他們的衣服全都濕透，覺也就更冷了，茱用手臂環住身子，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