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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梶川徵子的葬禮是在她所住地區的街道集會所舉行的。一間老舊的平房,門面也很狹窄,沿街象徵地擺着幾隻花圈。
平介是昨天接到梶川逸美的速寄明信片的,上面只是簡單地寫着:媽媽今天早上死了,將在週舉行葬禮。謝您長期以來的照顧。葬禮具體在幾點舉行上面沒有寫明。
看完明信片後,平介馬上驅車趕到了梶川徵子的公寓,可是任憑怎樣敲門,都沒人應答。
當他敲公寓管理處的門時,住在梶川母女樓下的家庭主婦出來了。她把葬禮的具體細節告訴了他。當問及問川徵子的死因時,她皺起眉頭説:“好像是心臟麻痹吧。她一早就要出去工作,結果剛一開門就原地倒下了。”
“她做的是什麼工作?”
“聽昕説是大樓裏的保潔工作。”難道她辭掉了田端製作所的工作?一開始他這樣想,但很快又否定了這一想法。應該不是辭掉,而是被辭掉了。
平介回到家裏以後,就是否參加明天的葬禮徵求了直子的意見。直子的回答是——還用問嗎?當然去了。
集會所的入口距離大街還有一段距離。平介走過去之後,發現人口處左側,一個看上去有70歲左右的小老頭和梶川逸美站在一起。老人是梶川徵子的什麼人呢?平介想來想去也摸不着頭腦。雖然説年齡與她的父親倒是符合的,但是長相與梶川徵子一點都不像。
很快就輪到平介上香了,因為趕來悼念的人實在太少了。
梶川逸美穿着校服,低着頭靜靜地站着。她手中攥着一條白手帕,估計是用來擦時不時溢出的眼淚的吧。
他剛要從她身邊走過,逸美竟然出其不意地抬起了頭,似乎覺到了什麼。視線相對時,她出了略顯吃驚的表情,本來就很大的眼睛,一下子睜得更大了。平介剛要站住,逸美又一聲不吭地低下頭去,之後便再也沒有抬起來的意思。他沒有停下來,直接走了進去。集會所裏瀰漫着線香的味道。
梶川逸美再次聯繫平介是葬禮之後一週的週六。連天趕上週末出勤,他晚上7點過後才回到家裏。就像掐算好了他回來的時間似的,逸美在8點左右打來了電話。也有可能是她聽媽媽説過,他有可能週末出勤。
“謝謝您來參加媽媽的葬禮。”逸美用拘謹的語氣説。平介的頭腦中浮現出了這個少女的表情。
“別這麼説。你也真不容易啊。”她能主動打電話來,平介心裏到很欣。雖然他去參加了葬禮,但最終一句話都沒有説。她也沒有對他説一句話。
“那個,奠儀,該怎麼説…我想給您還禮。”
“奠儀的還禮?”
“啊,對。我想把還禮給您。”她生硬地説。她對於無法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似乎很急躁。
“啊,不用了,你不用那麼在意這件事。”平介説道“叔叔給你的奠儀也不是什麼大數目,你用不着這麼做的。”
“別人也都這麼對我説”逸美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她説的別人應該是指幫她主持葬禮的大人們吧。或許是平介沒注意到,她的親戚有可能也來了。
“你的心意我領了,謝謝你。”
“但是,我還是想給您。我有想給您的東西。”
“想給我的東西?給我的?”電話裏再次傳來了肯定的回答。她的聲音裏透出某種堅定的決心。
平介本想問問是什麼東西,但他將問題了回去。要是先問的話,那就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
“是嗎。既然你這麼説,我就只有收下了。怎麼辦好呢?我去你家取行嗎?”停頓了一會兒,她説:“家,已經沒有了。”
“啊?”
“昨天,我從那棟公寓裏搬出來了。現在,我住在親戚家裏。”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親戚家在哪裏呢?”
“在一個叫志木的地方。”
“志木?是崎玉縣的嗎?”
“是的。”説到志木,平介的大腦裏沒有任何印象。雖然聽説過這個地方,但在這之前,它一直只是一個和自己無關的地名。他一邊拿着電話,一邊打開了通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