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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辭位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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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石也不是普通青衣,常常入京向石林述職,知道胖乎乎傾從來不離石林身邊,滿臉驚訝的望向梁辛:“大人也在這裏?”梁辛聳了聳肩膀,笑道:“這到巧的很了。”沒過一會功夫,匆匆的腳步聲再度響起,樓梯口人影一閃,一個鷹鼻鷂眼的青袍老者上到二樓,果然是九龍司指揮使石林。石林未着官袍,便衣出行,身後除了個大胖乎乎傾之外,更沒帶一個人。不等曲青石等人行禮,石林就揮斷,皺眉問道:“你們怎麼在這裏?”梁辛也不相瞞,把白天的事情大概説了説,其間的諸多因果一概掠過,只説氣不過東海乾所為。

石林哪有那麼好騙,不過也沒多追問什麼,更不掩飾自己的表情,先驚後笑,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點頭道:“總算豐氣,沒墜了梁大人的威風!”梁辛笑的客氣:“大人怎麼會在這裏?”石林略顯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説出了事情。自從梁辛三探乾山之後,朝陽就向朝廷興師問罪,熙宗皇帝“奮起反抗”不過這份反抗説到底還是無奈之舉,打從皇帝的本心,還是不敢和修士惡,這次熙宗皇帝微服出巡,要到乾山去見見朝陽掌門。

梁辛聽的直皺眉,洪熙宗去乾山,不用説是為了向朝陽示好,皇帝這麼軟骨頭,在他眼裏可不是什麼好事。

石林明白他的想法,不置可否的一笑:“聖上心懷天下,這麼做,也是有道理的。

皇帝出巡,石林隨行護駕,他們這一行一共也不過五六個人,低調的很。他們也是在黃昏時分進入小鎮的,也許是連勞頓,皇帝突然臉蒼白,就此投宿,不許任何人打擾。連飯也不吃就早早的睡下了。

石林等人都守在客棧中,唯獨子傾不管哪套,餓了就要吃,還要吃好的,自己跑出來下館子,這才遇到了梁辛等人。

梁辛很有些納悶的看了石林一眼,低聲笑道:“還有這麼沒紀律的青衣?”胖乎乎傾天賦異稟,是九龍青衣之中的頭號猛將,為人更忠心耿耿。唯石林馬首是瞻,可天裏帶着點憨態,這些小事上指揮使也不去管他,不過也從不會讓他單獨去執行任務。

匆匆的聊了幾句之後,石林對着梁辛等人説道:“東海乾被你打殘了。只要他們不再鬧,用不了多久就能撤掉你們的通緝,到時我會通知你們。”説完,又呼出口濁氣,苦笑着搖頭三“這段時間裏盡出些蹊蹺的案子,人手不夠了。”不久前梁辛網從高健口中聽到類似的慨,九龍司勢力雖大,但整體上畢竟屬於凡人範疇,而各地發生的案子,至少一眼看上去,都像是鬼魅所為,想要追查下去頗為不易。

梁辛饒有興趣的挑了下眉,笑問:“有什麼特別的案子。説來聽聽刪”石林才懶得給他講故事,搖頭道:“等東海乾的事情徹底消停再説吧!”説完,又囑咐了曲青石兩句。帶着胖子走了,皇帝還病着,石林不敢離開太久。

就在梁辛和曲青石兄妹喝酒談笑的時候,乾山之畔風雷滾動,一道道神劍光華穿梭繚繞,九九歸一中其他的門宗紛紛趕來馳援。不僅九九歸一,還有一線天的天字、地字兩位執事也聞訊而至!

描金峯仍裹蕩着燦燦金輝,護山法陣仍運轉不休,諸多高人此玄正齊聚於乾山腳下,卻不得而入。一線天的天字執事。仍是三堂會審時的那個木劍老道,此刻正一言不發,緊緊盯着視線中的那連綿起伏的燦燦金山。

地字執事是今年輕道人,道號笑川,人如其名,丹鳳眼、懸膽鼻、菱角嘴,天生一副笑模樣,卻絲毫不顯輕浮,雖然年紀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可舉手投足之間,顯出的卻是一副十足十的高人氣派。

笑川踏上了兩步,輕聲慨道:“乾山道啊,這是怎麼了。”木劍還是那副和藹的模樣,笑着搖搖頭,説出的話卻沒有一點高深修士的味道,反而更像個跑江湖的:“東海乾年不利,不知觸了什麼黴頭,接二連三的出事,估計這一次,還是會去怪罪朝廷。”笑川嘆氣的時候,也是笑眯眯的。看上去頗有些古怪:“朝廷雖然不算什麼,可現在卻不是打仗的時候。”説着,他抬起頭仰望星空,莫名其妙的説道:“大夥都在看着星星過子呢。”木劍老道突然轉回了頭,臉上的慈祥一掃而空,換而鄭重嚴肅:“師弟,錯了。”笑”和木劍不是同門,但在一起在一線天做執事幾十年,彼此相處的也頗為融洽,當即垂首肅立,正道:“請師兄指教!”

“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打!歸心者同舟共濟;離心者必殺無赦。”説完,木劍也抬起了頭,仰望星空。

笑川略略皺眉:“師兄的意思。這次要幫着乾山對付朝廷?”

“你這孩子,別總想的那麼簡單。”木劍又恢復了和藹的身形。笑而搖頭,就在這時,天空中傳來了一陣清越的鐘鳴,乾山道宗的護山大陣盡數收斂,朝陽真人的聲音充滿歉意:“敝派的護山陣法,一經發動非滿六個時辰不能停歇,未能及時接諸位師兄前輩,朝陽有罪,乾山道宗有罪!”木劍拍了拍笑川的肩膀,微笑道:“先上去看看再説吧:京宗,又放開聲音。朗聲笑道!

“金米噬滅大陣威力絕滬乾山太平萬世,本來也用不着咱們幫忙。不過老道卻心懷好奇,想看看究竟是哪路妖人如此猖獠,竟敢在乾山撒野,這才趕來看看。一線天只等朝陽真人一句吩咐,誅妖衞道,必出全力!”木劍一句話就表明了態度。同時趕來的其他九九歸一也紛紛附和。

朝陽自認晚輩,聲音裏充滿了:“真人這麼説可折煞弟子,諸位同道高義,乾山道宗沒齒難忘寒暄客氣中,一道金光從描金峯撲卷而出,山川之間祥鳥齊鳴,朝陽老道親自把眾多同道入門宗乾山道地位尊崇,雖然連遭重創“還不如個大點的飯館人多”可人死架不倒,這番接貴賓的陣勢擺的絲毫不差,要是最羨慕排場的梁辛在,又該兩眼放光了。

進了乾山道宗的大殿,賓主落座、道童奉茶,值得一提的是乾止。道宗負責奉茶的“童兒。都身負四步修為。

説了幾句場面話之後,木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也不再兜圈子,徑自問道:“敵人是誰,竟惹得乾山開存大陣,當真不知死活了!”朝陽的臉上,卻顯出了一絲羞愧的神:“敵人是誰,我也沒看到”或者説,可能沒有敵人”跟着也不等別人在發問,就徑自説道:“昨夜破曉前,突然一股蓬氣,自海面上奔湧咆哮,直奔乾山而來,弟子幾經喝問對方卻不做回答。”説着,朝陽又出了一份苦笑:“不瞞諸個,這幾年裏乾止。道連遭重創,弟子不敢稍有怠慢,那股氣來的勢大,這才開啓了護山大陣!”木劍和笑川對望了一眼,眼神中都出懷疑,可乾山道是朋友,就算懷疑也不能問。再説朝陽這篇謊話編的合情合理又無跡可尋,想旁敲側擊都沒餘地。

老辣如木歹,最終也只能乾笑幾聲,連聲説無礙就好。木劍越坐越沒味,又耽擱了一會之後。起身告辭,不料朝陽卻攔住了他。

朝陽老道滿面羞愧,雖幕攔住了木劍,可口中卻斯斯艾艾半晌,也不曾説出什麼來。

木劍見狀,呵呵笑道:“義為同道,情如一家,朝陽真人有話就説。你我之間也實在用不着不好意思。”朝陽深了一口氣,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終於咬牙道:“我想代表乾山道宗,向諸位前輩請辭!乾山道此刻,實在不適合再列位九九歸一了。”木劍微微一驚,皺眉道:“這話從何説來,”不等他説完,朝陽就搖頭打斷:“諸位都是朝陽的前輩、摯友,此間的狀況就擺在眼前,比着全盛時,乾山道只剩下一兩成實力,貧道自忖,再難為天下同道出力了。不如就此辭去九九歸一之位,從此封閉乾山,靜心修養。”就算從面子上説,木劍也不能當場答應,帶着一羣九九歸一的長老高手不停的相勸,可朝陽的心意決絕。辭位、封山!這樣的大事,即便是木劍也不敢當場做主,談到最後。也只説要回去與其他諸位長老商議,同時又勸朝陽再仔細斟酌,這才告辭而去。

離開乾山之後。木劍與笑”結拜而行,飛了一陣之後,木劍才開口問道:“你怎麼看?”笑川想也不想,直接開口:“辭位,是為了封山。乾山為了修建觀台才被炸,從此傷了元氣一蹶不振,朝陽要封山的話,咱們一線天於情於理於面子,都會昭告天下,乾山封山從此不問天下是非,若再有人上乾山搗亂,便是與一線天、與八大天門為敵,天下同道共誅之。”説着,笑川頓了頓才繼續道:“這次乾山開啓法陣,肯定是遇到了棘手的敵人。不僅如此。朝陽還被敵人給打慘了、打怕了!朝陽覺得無力自保,這才想出了這樣一個辦法。”木劍繼續追問:“辭位封山。是借修真正道的力量來防守;可我上山時就表明了態度,準備把咱們的力量借給他使用”他棄攻而選守,棄主動而選被動,這又怎麼説。”笑川苦笑着回答:“所以説。朝陽這次被打怕了,不敢哥反擊,只求能安穩度,保住他乾山的基業。”事情似乎就如笑”所言,再找不出什麼破綻,可木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又思索了一陣之後,最終嘆了口氣:“先把今天殺上乾山的人找到再説吧!”説完,兩人再不開口,催促法寶一路急行,,諸多修真正道的高手散去後,朝陽老道緩緩氣,這一口氣足足了半柱香的時間,才緩緩吐出。彷彿不若此便不能壓下心裏的煩躁,又等了一陣,見再無人返回之後,才站起身來,焚起了三柱清香,稽首禱告。

可這三炷香,並未供奉在三清神像前,而是搖搖對着東方,片剪後,香上青煙氤氲,緩緩凝聚成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背影,即便山裏寒風凌烈。也吹不散這青煙凝華的身形。

朝陽立復叩並。恭聲道:“拜見師祖。”

“早就説過,不用磕頭,別學那些臭規矩。”背影並不回頭,而是輕聲笑道:“心煩了?在怪我?我可也沒想到梁磨刀還能回來,這算是個意外,你別讓我背黑鍋。”朝陽似乎早就知道師祖“隨和。嘆了口氣;“弟子可不敢怪您!乾山封山好處甚多,有了一線天和八大天門幫咱們看門,外人絕足,師父做的那才算嘉真正安倉了六粱磨刀要毒再來鬧,就是代台戰。要與整個修真道為敵了!這個題目太大,穩穩能壓住他。”背影咦了一聲,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奇怪,呵呵笑道:“原來你還聰明的,以前都小看你了!”朝陽咳了一聲,跟着背影一起幹笑了兩聲,這才繼續道:“讓弟子真正惶恐的是,仙童被梁磨刀給殺了,恐怕那羣魔外道會怪罪到我們頭上”不等他説完,背影就打斷了他:“死了就死了吧,也不是多大事,我會去和他們老爹説清楚,要報仇。就去找梁磨刀。”説到這裏,背影的笑聲突然響亮了起來:“你説。梁磨刀背後,到底有什麼勢力?”朝陽哪説的清楚,苦笑着搖頭:“官道惡戰時,他有個深不可測的老爹陪着;一年前他必死無疑卻來了個老太婆救駕;昨天夜裏還有個。圓臉的少女宗師陪着!還有他自己的功法,説句一千里也絕不過分啊。”當初青墨離開乾山的時候。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縱然天資出眾,朝陽身為掌門理萬機。也不會太重視,時隔六年青墨變成了婷婷少女,朝陽就更不認得了。背影看不出表情,可聲音裏卻興致極高:“除了八大天門、修真正道、三個道教門之外,中土上竟然又出現了一股力量,嘿嘿,看樣子實力還不弱呢。你覺得,大頭娃娃那一支人馬,對上了梁磨刀背後的勢力,到底誰會贏?”朝陽沉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仙童他們好歹是三個教道門之一,這幾百年裏休養生息,實力不容小覷;可梁辛背後的勢力卻神秘莫測,宗師高手層出不窮不等他説完,背影就哈哈大笑:“我就不該問你,盡説些車軲轆話來糊我!”朝陽也笑了,可不久之後,笑容就黯淡了下去:“我不知道這兩股力量誰更強橫些,不過我卻盼着道門宗能勝。粱磨刀只要還活着,便不會和我善罷甘休,這個人,生着一副土狼子!”背影的聲音也清淡了起來:“我看重的,是粱磨刀背後的勢力。不是梁磨刀,這一點你不可錯了。

即便他們實力夠強,即便我耍拉攏他們,也不會舍掉你的。”説着。背影又做了個揹負雙手仰頭望天的姿勢,説的話也莫名其妙:“以後常抬頭看看天,看看星星,眼界別那麼小!”朝陽收斂了笑容,垂首肅立。認真的回答:“弟子明白!”沉默了一陣,背影才再度開口:“上次在鎮山,三堂會審之後,八大天門對天下修士説創出了一套合擊陣法,你去看過麼?”三堂會審時,梁辛從一羣宗師對戰的戰團中擺出來,就離開了大洪台去面聖,並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

當時,在顧回頭、秦孑等人大獲全勝之後,對着在場修士宣佈八大天門創出了一套合擊陣法,以十的整倍為人限,不論基、不論修為。只要學會了陣訣、陣圖便可施展,能讓戰力大增。八大天門正趕製陣圖,屆時每個正道門家人手一份。

這個蔣息一宣佈,大洪台下立刻歡呼成一片。

梁辛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可在面聖之後倒聽見了那陣歡呼。朝陽老道點了點頭:“一線天在不久前已經把陣圖發了下來,陣法的名字很有趣,叫做“相見歡。我仔細看過,的確奧妙無比,合擊之下最少能夠提高五成的戰力!學過陣圖的人。無論修為基,只要滿了十人便能成陣,這樣一來,就算是不同門宗的弟子,只要同仇敵愾,也能結陣而戰了。”説到這裏。朝陽深了一口氣,才繼續道:“尤其妙的是,結陣的人數只要是十的整倍即可,十個人能結陣,十萬個人也能結陣!有了這道陣法,就等若給了天下修士一個真正能夠合力而擊的契機!真要對抗大敵的時候,憑着這個“相見歡。就能把修真道上的千百門宗,從一盤散沙變成一塊鐵板!”背影的語氣中也有些驚訝,似乎在慨這道“相見歡,的神奇:“八大天門果然煞費苦心啊!大家都在看着星星過子,只不過,看的星星雖然都一樣。想到的天下卻差得遠!”説完,背影又抬起了頭,隨即失聲而笑:“***,天亮了,沒星星看了!”話音落處,青煙震顫了幾下。很快飄散,背影也消失不見。

天海一線間,一輪紅正躍然而起,濃濃夜轉眼潰敗。

乾山出,不久後整座中土都天大亮,梁辛等人投宿的小鎮也雞鳴陣陣,從沉睡中甦醒了回來。

在小鎮之外,梁辛和曲氏兄妹道別。頂着他的大箱子趕往草原,昨晚他問過了青墨,那些能夠隨時隱遁、隨心而現的法寶都要經過主人的煉化才可以,梁辛可沒這本事,暫時還只能頂着箱子。

分別時,青墨給了梁辛一隻好像人牙齒似的骨哨,笑道:“到了草原你就吹哨子,自有巫士趕來接應。”説完只見她素手一翻,一面青黑的戰旗凌空而現,穩穩托起曲氏兄妹,在天空裏盤旋兩週之後,徒然化作一道黑光,轉眼消失在視線盡頭,梁辛看的又羨慕又妒忌,直到他們已經遠不可見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找二哥借錢了”請登陸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