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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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元宵燈會，在懷寧城的觀音廟前熱熱鬧鬧的展開。

但見男男女女手裏拿着各式各樣造型奇特的燈籠，還有猜燈謎活動，形成一幅熱鬧的景象。

然而最受未婚男女矚目的，就是每年的今夜。

傳説在每年的這一夜，未婚男女在觀音廟旁的月老廟前許下心願，然後將紅線綁在月老廟旁的榕樹上，願望就會成真。

“少主，這裏的元宵燈會還真是熱鬧，你想不想也拿個燈籠，金婆婆去幫你買來？”今夜，他們主僕四人路經懷寧城，恰巧遇上元宵燈會，看着每人手持燈籠、臉上洋溢着笑容，金婆婆這才想到少主從小到大似乎從沒拿過燈籠，不過話説回來，少主從小脾氣就古怪，也不似一般孩童。

“沒興趣。”歐陽烈峻酷的臉上出興趣缺缺的模樣，他雙臂環，環視周遭熱鬧喧譁的景象，只覺得吵。

“咦？那裏怎麼站着一個小女娃。”銀婆婆注意到一個年約五歲的小女娃獨自站在離他們幾人有一段距離的月老廟前，綁着兩條髮辮，粉凋玉琢緻的模樣，讓人眼睛為之一亮。

只見她東張西望，一雙清澈的大眼含着淚，似乎在找尋什麼。

“小娃兒，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你的家人呢？”銀婆婆一見着小女娃漂亮的模樣，便忍不住走到她身旁，彎下身，笑開一張滿是皺紋的老臉，和善地問道。

“孃去買燈籠，姐姐也不見了。”小女娃清澈的大眼出防備，小嘴緊抿、眼眶含淚的模樣，讓人看了十分不捨。

“哇！哪裏來的漂亮娃兒。”金婆婆也湊上前，看清小女娃的模樣後，忍不住讚歎出聲。這小女娃天生就是美人胚子，看她那雙水靈靈彷若會説話的大眼，還有那張緻的小臉蛋，長大後絕對是個大美人。

“怎麼了？金、銀婆婆，你們兩個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那麼興趣？”歐陽烈也跟着湊上前來，由上俯視小女娃，滿意這娃兒一看到他就一副害怕的模樣。

小女娃一看到歐陽烈靠近，本能直覺這個人並不像身旁那二位婆婆那麼友善，畏懼地躲在銀婆婆身後。

見狀，銀婆婆嘆了口氣，無奈地瞥了眼因小女娃害怕舉動反倒一臉興味的少主。

“小娃兒乖，告訴銀婆婆，你叫什麼名字？”靈活的大眼眨了眨，瞧着面前笑得和善的兩位婆婆，還有那個笑得一臉詭譎的少年，以及站在少年身旁、與他年紀相彷的沉默少年一眼，小臉猶豫了會，這才開口用軟軟稚的童音，清楚地説出三個字。

“梅紅葉。”

“小紅葉，知不知道家住哪裏？金婆婆送你回家。”她愈看這娃兒愈是喜歡，瞧她身上衣裳的質料不俗，這娃兒家境該是不錯才是，可怎麼會那麼心，把這麼漂亮可愛的娃兒給丟了。

“不知道，孃帶我坐馬車來的。”小紅葉搖了搖頭，漂亮的小臉蛋上，終於讓隱忍已久的淚水落下。她這一哭，讓金、銀婆婆兩人心疼不已。

“小紅葉乖，別哭了。”

“不哭不哭，我們帶你去找孃。”金、銀婆婆見她不同於一般孩童的嚎啕大哭，僅是無聲地落淚，這讓她們不捨極了，忙爭相哄着她。

“既然那麼喜歡，乾脆就把她帶回谷裏去好了。”歐陽烈不耐地看着三人，大手出其不意地一撈，輕易地將小紅葉給提抱了起來，小紅葉嚇得在他懷中掙扎不已。

“放我下來。”小小身子被舉高，與他的臉孔正視，含淚的雙眼對上他黑眸裏的犀鋭，畏懼得不停抖顫，怯怯地低道。

“少主！”金、銀婆婆異口同聲地驚呼，兩人皆臉一白，暗自替小紅葉捏了一把冷汗。哪知他接下來的話，讓兩人倒一口涼氣，也讓一旁一直沉默的莫言，難得的皺起眉頭。

“老是拿那些小動物試毒多無趣，現在換這個小丫頭試試，相信效果一定更好。”歐陽烈一隻手臂輕易抱起小紅葉，細看她緻的五官，也難怪金、銀婆婆會喜歡得很，可以想象將這小丫頭帶回去，絕對會在谷裏造成轟動。

“萬萬不可，少主，小紅葉的家人一定還在這附近找她，我們還是趕緊將她送還給她的家人才好。”金婆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就怕這情難測的暴烈少主，真把人給帶了回去。

“是啊，少主，還是將小紅葉給我吧，我馬上帶她去找她的孃。”銀婆婆冒着犯上的危險，急着就想伸手將小紅葉接過。若真讓少主帶回去試毒，這娃兒只怕一生都毀了。她暗自惱恨自己為何要發現她，這下引起少主的興趣，只怕是害慘這娃兒了。

在歐陽烈一記凌厲的瞪視下，銀婆婆只能縮回手，可是仍緊張地瞧着小紅葉。

“少主…”連一向沉默寡言的莫言，也忍不住開口説話。

“怎麼，你們三個是想造反嗎？”歐陽烈鋭的黑眸一一掃過三人。這倒有趣了，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娃，這三個忠僕竟不惜冒着犯上的危險，這女娃的魅力倒是不小。他目光落在臂彎裏着淚、噎個不停的小紅葉的臉上。

“壞人。”稚氣軟的童音語帶着控訴，清澈地大眼毫不掩飾眼底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