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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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的時候，原昔聯絡羅小樓，他有事要處理，讓羅小樓中午自己吃飯，晚飯等他回來一起吃。

羅小樓暫時放下那些亂七八糟的設想，帶着125去了三樓餐廳。如果原昔他們在，羅小樓會跟着他們到樓上點餐，自己的話也就懶得費事了。

羅小樓到窗口領取了一份套餐，端着餐盤，找了個地方坐下吃飯。

為了分散注意力，羅小樓還順手拿了一份機甲材料廣告翻看着。至少他覺得自己的舉動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但是沒過多長時間，他詫異地發現不少路過三樓的人會看這邊兩眼。那眼神中有的帶着憐憫，有的甚至則帶着鄙夷，還帶着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味道。

羅小樓一愣，把自己全身上下觀察了好幾遍，也沒有發現失禮之處。最後他看到這兩天幾乎沒有什麼人的三樓餐廳，終於恍然大悟。

比賽進行到今天，留下來的選手都是相當有實力的機甲戰士了。他們花銷多，收入也高，至少不會缺飯錢，所以那些人看到可憐的現在還在吃免費套餐的羅小樓，滿滿的優越自然而然地就帶出了剛剛的反應。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羅小樓已經習慣了這種眼神，他決定繼續吃飯，剛準備收回視線，他就看到凌敍帶着楊柯等人正在往樓上走。

凌敍和楊柯自然也看到了羅小樓，凌敍頓了頓，忽然低頭對楊柯説了一句什麼，自己往羅小樓這邊走過來，楊柯則站在樓梯上面複雜地看着這邊。

凌敍走到羅小樓桌邊，他的氣勢和突然出現，再加上上午剛剛知道的真相，讓羅小樓暗暗心驚。

凌敍沉默了一會兒，説道:“我們談談。”要是以前，羅小樓肯定沒有什麼和凌敍好談的，但是現在，他又忍不住想知道凌敍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羅小樓很快點了點頭，凌敍詫異了一下，眼中有什麼迅速閃過，隨後説道:“你跟我來。”大概他今天心情不錯，聲音裏沒有了之前見到羅小樓的冷漠傲慢。

凌敍帶羅小樓到了一個單間，楊柯臉難看地和其他人進了隔壁房間。

羅小樓決定敵不動，我不動，先看看凌敍到底什麼意思。

凌敍抬頭掃了他一眼，簡單地説道:“先吃飯。”不大工夫，侍者送上來滿滿一桌菜。香氣誘人，看着就很有食慾。

羅小樓看着桌面，嚥了咽口水，心説就算為了以前的羅小樓，他也絕對不掏錢請凌敍吃飯。

凌敍隨意地靠坐在沙發上，鬆了鬆領口，然後看向羅小樓，眼裏沒了平時那股子凌厲，倒顯出幾分深沉，手指敲了敲桌面，凌敍問道:“你現在過得怎麼樣？”羅小樓愣了愣，看着和平時不太一樣的凌敍，説道:“很好。”羅小樓的聲音很低，但是沒有絲毫猶豫。

凌敍並不太相信，況且，上次羅小樓雖然有白金卡，但是原昔不在，他自己卻還要在三樓用餐，可見境況沒有看起來那麼好。他打量着羅小樓，比以前白了，但是卻又好像比記憶中還要瘦，不由説道:“如果你有困難，需要幫助，可以來找我。”看到羅小樓震驚的表情，凌敍遲疑了一下，説道:“那天，你在門外聽到的確實是真的。是羅少君拜託我接近你，讓你勸阻你母親不要進入羅家。但是，以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你可以不用一直放在心上。”羅小樓眨了眨眼，這才全部對上，這就是以前的羅小樓覺得萬念俱灰的原因，他的親情，友情或者可以稱之為愛情在一天之內全部都幻滅了，沒有一件是真實的，所以他才經受不了打擊和壓力而自殺。

羅小樓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眼睛裏卻沒有一點笑意，説道:“原來是這樣。”凌敍似乎很煩躁，他皺了皺眉，説道:“不過，第一次遇到你，你幫了我一個小忙，那確實是真的。羅少君知道我們兩個有集之後，才來拜託我的，我——我並不有意想玩你的情。”

“那時候，我一直跟你強調，不管你是什麼身份，即便你不進入羅家，我也會幫你。但是你執意不聽，所以你和你母親進入羅家的當天，羅少君才會過來找我。”事實上，如果不是羅少君的拜託，他可能肯本不會理會羅小樓這樣的小人物，因為，那天他本不需要羅小樓幫忙，他的隨從馬上就要到了。

但是，經常一段時間的相處，對於這個在最底層長大的人，他雖然有時候會暗暗嘲笑那雙眼睛裏的戀慕和單純，卻並不討厭。就算是貓貓狗狗，養習慣也會有些情的。

所以那一段時間，就算真正爬上他牀的寵物，也因為他的吩咐，沒有出現在羅小樓面前。

不過，既然羅小樓和他母親不識相，非要進入羅家，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沒有必要再和羅小樓演戲。所以，那天，他在羅少君面前接了羅小樓的通訊聯絡，並且拒絕了羅小樓需要幫助的請求。

那之後，羅小樓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直到在凱恩遇到他。

現在的羅小樓，已經再也沒有以前的卑微和傾慕，甚至再也不會因為自卑而和上社會顯得格格不入，再也不會讓他覺得失望和粘人。

凌敍靠在對面看着羅小樓，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羅小樓羞澀的笑容，那時候，他單純的眼神總是圍着他轉，愚蠢到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凌敍回憶着，指着桌上的菜對羅小樓説道:“你先吃飯。”凌敍在那邊慨，羅小樓心裏更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雖然那個被耍的人不是他，也覺得心裏氣憤難言。羅小樓沉默了一會兒，開始動筷子。

凌敍看到羅小樓低頭吃飯，才繼續説道:“那天，在通訊裏我沒有答應你，後來你親自跑了過來，聽到我和羅少君的話，就離開了。你走之後，我想了很久，覺得我…我想補償你。你可以説説，有什麼難處，無論是什麼，我都會幫你。”自從上次羅小樓出那種哀傷和震驚的眼神之後走掉，他心裏一直不是滋味，或者，羅小樓在他心裏，不像他想的那樣無足輕重。

羅小樓目光復雜地看着凌敍，簡直不知道該為以前的羅小樓悲傷，還是該鬆一口氣。凌敍什麼都不知道，大概以前的羅小樓被拒絕後，實在沒有辦法可想，想當面求凌敍幫忙，卻在門外聽到凌敍和羅少君的對話，當時萬念俱灰，直接回去自殺了。

羅小樓放了筷子，然後看向凌敍。

凌敍很認真地看着他，看來真是想補償，但是，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