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曙光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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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兩利回到神霄寶殿寢室。

他坐於銅鏡前，不斷瞧着鏡中自己臉上鱉形胎記。

為了此胎記，他已付出太多。

夜驚容的刺，讓他起伏難捺，心頭想着:如果除去它，一切不就恢復正常？

他抓得一把利刀，不斷往頭上胎記比去。

如果切下這層皮，是否留下疤痕？亦或是一刀下去，通靈能力也沒了？

小時候他曾挑過一次，然卻因太疼而作罷，此次要挑，得痛下決心才行。

通靈有何用處，自己已具陰陽眼，沒了通靈，照樣仍能一窺陰陽兩界，還是把這胎記除掉吧…

思考過後，宋兩利已決定動手解決揹負十餘年包袱。

他當真鼓起勇氣，一刀即往眉心劃去。

宋兩利猝地中般哎呀倒地昏。只覺得腦門浮起綠龜法王佛陀像，他責言道:“這麼沒耐，給點刺便受不了！”宋兩利道:“已揹負十七年，你要毀了我不成！”綠龜法王道:“沒辦法，你的命就是如此，認命吧，胎記除不掉的！認命吧！”綠龜法王越説越響，天地開始旋轉，法王戲謔笑聲不斷，終於閃身不見。

宋兩利悠悠醒來，直覺眉心有點疼，且有血濕，爬起來照向鏡子，刀痕並不深，只滲得幾滴血，已結痂。

他苦笑不已，難道想自我清除胎記都不可得？隨又想及世上亦鮮有人除去胎記，實是無力。

他頓坐下來，千頭萬緒，不知該如何是好。

又能如何？

一鼓作氣都無法切下它，此時氣已弱，如何還能動刀？

宋兩利輕嘆一聲，丟下利刀，拿起金創藥敷向傷口，喃喃念着認命吧，哪天找得什麼名醫再説了。

額上一道疤，心頭一道痕，永無法磨滅。

敷妥傷口，一身疲憊，正待休息，忽聞得住持善靈道長傳話，要他前往殿廳替人解厄。

宋兩利苦笑，自己都解不了厄運，怎還幫得了他人？然他天善良，且童年受過苦，每每三更半夜有人要用餐，都得起來煮食，現在狀況算是輕微了。

他道:“馬上過去！”深深氣，立即排除鬱悶情緒，好歹已過得十數年，又怎越來越在乎。瞧瞧鏡中自己，自嘲説道:“獨一無二，頂酷地，説不定未來會免費呢！”苦中作樂，拿了符帶綁上，穿上乾淨道袍，恢復往昔自信，始往前殿行去。

已是晚膳休息時分，誰會前來祈求收煞？

及至殿前，忽見一女子盤坐神前，頭髮下垂，見不得臉。

宋兩利道:“你要解煞？”那女子頷首:“我中，睡都睡不着，還不時作噩夢，小師父請幫忙。”宋兩利道:“我看看。”他亦盤坐女子前面之蒲團，問道:“可有前去不乾淨地方？”那女子道:“有…”宋兩利道:“哪裏？”那女子呃地猶豫是否説出。

宋兩利應對方想法，怔道:“你去院？”那女子稍愣，終於頷首。

宋兩利終覺對方不敢正臉見人，恐是此原因，道:“那地方少去為妙，我看看你是否中…”兩眼凝神往女子全身瞧去，總覺乾乾淨淨，道:“大概沒有惡靈附身，否則它是進不了神殿的。”那女子道:“可是我常作噩夢…”宋兩利道:“我看看…”當下運起通靈應對方腦門，希望找出原因。然這一應，宋兩利怔道:“你是蘇小鳳，在耍我？”那女子突地呵呵笑起，長髮一翻，果然是古靈怪傢伙。

蘇小鳳笑道:“你真會通靈啊！”宋兩利突地起身，冷道:“我已經被耍得很累了，你若還想耍我，可沒時間陪你玩！”甩頭即走。

蘇小鳳急道:“等等，我有事向你説！”宋兩利不理，走得更快。

蘇小鳳追前幾步，見得對方就要溜入後，急道:“我知道你母親是誰！”此話宛若青天霹靂，轟得宋兩利七葷八素，十數年未曾敢想之事，竟然那樣突兀得冷酷揭向耳門。

宋兩利幾乎把持不住，急忙轉身:“你説什麼？”猶自不敢接受是真，更怕對方開玩笑，顫顫揪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