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往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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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晚夏已經不哭了，眼睛卻還是紅紅的，説道:“他們嫌我沒有爸爸媽媽，不願意跟我玩。”林昊澤卻拍拍她的頭，一臉嚴肅的説:“不怕，有我呢，以後學放學都跟着我。課間我也去找你，好不好。”葉晚夏點點頭，卻仍然一臉擔心:“你帶刀，他們一定會告訴老師的。”林昊澤擺出一臉不以為意，説道:“頂多是叫家人，讓楊媽媽去嘍。她要是知道你被人欺負，非把那幾個人扒層皮。”葉晚夏看着面前這個還和他一樣高的男孩，這個男孩的肩膀還是如此瘦小，卻在這一刻讓她第一次知道什麼是安全。

果然，第二天，楊媽媽被叫到了學校。在教導處，當着兩班的班主任和幾個孩子的面，楊媽媽充分的讓小小的葉晚夏和林昊澤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護短。

“誰説葉晚夏沒有父母，沒有父母哪兒來的她！孩子不懂事也算了，你們當老師的難道放任這種言論傷害一個8歲的小女孩嗎！你們這叫什麼為人師表！別跟我説你們不知道同學之間的矛盾，要你們班主任是幹什麼吃的！一會兒出了校門我縣教育局去！”

“是，孩子帶刀是孩子不對，做為他的監護人是我的失職，我回家會嚴厲批評他！但他也是為了同學出氣，這孩子平時最護着葉晚夏，你們得讓這麼一個小孩子護另外一個小孩子，你們做為老師好好自我檢查一下這是為什麼！”葉晚夏在旁邊聽着，心想林昊澤平時淨愛捉我了，怎麼在楊媽媽眼裏變成他平時最護着我了。林昊澤則在一旁一句不説，生怕楊媽媽的怒火轉向他。

放學回到福利院，林昊澤看着楊媽媽板着臉看他終於意識到這炮火要衝他這兒來了。

“知道錯了嗎？”

“知道。”林昊澤低下頭。

“心意是好，但下回用用方法，做事不要衝動，不要直來直往。你們以後都是要獨立面對這個社會，記住我説的話。好了，沒收這個月的零用錢。”楊媽媽又看向葉晚夏:“別人説什麼不重要，也不要在意。晚夏，你的媽媽是我非常尊敬的人，她內心非常的強大，算自己在逆境也懂得為自己保留自己的驕傲與本。晚夏也許你現在還不明白，但我希望無論任何時候你遇到任何困難，你都能像你母親那樣，既驕傲，又活得真我。”那是葉晚夏第一次聽楊媽媽説起她的母親。她後來追問過很多次，楊媽媽卻只告訴她她的母親在她2歲時去世，臨死前親手把她給楊媽媽。她從很小的時候幻想過自己母親的樣子，等她長到15歲那年，有一天回福利院看楊媽媽，楊媽媽卻看着她愣了好久。

那是事隔很多年後楊媽媽再一次提起她的母親:“晚夏，你長得真像你的母親，尤其是眼睛。”

…

10歲。

林昊澤已經葉晚夏高出小半頭了。這兩年，福利院的孩子漸漸多起來，楊媽媽也變得很忙，很多時候並不能及時顧忌到葉晚夏與林昊澤。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是一些小不點兒，有些送來沒過幾天便被人收養走。

身邊的人走了又來，來了又走，來來回回便也只有林昊澤與葉晚夏兩個人一直互相陪伴。很多次，兩個人趴在窗户看着一對又一對的夫接走一個一個孩子，心裏要難過一整天。每到這個時候，林昊澤會給葉晚夏買桔子糖吃。那酸酸甜甜的滋味一入嘴裏，便什麼都忘了。

“羨慕嗎？”林昊澤有一次問她。

葉晚夏點點頭，又搖搖頭，林昊澤本以為她不會説出來，卻聽見她嘆息道:“我要是有個家，有爸爸和媽媽好了。”

…

自從小學以後，楊媽媽讓林昊澤和葉晚夏分房睡了。兩間房間隔着一個門，葉晚夏有一天驚的發現這個門可以打開。從那以後，每當葉晚夏晚害怕了，都會悄悄的過來和林昊澤擠在一張牀。

有一天晚，葉晚夏又悄悄的跑過來，林昊澤眼睛問道:“你又害怕了？”葉晚夏一臉神秘的爬到林昊澤的旁邊，雙手支撐着下巴問道:“你知道什麼是戀愛嗎？”林昊澤閉眼，説:“大概是兩個人一直在一起吧。”葉晚夏一臉恍然，説:“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小雪她們説我和你在戀愛。”

“是嗎，小雪她們還説什麼了？”

“她們説三班的陳愛莉喜歡你，要和我挑戰。因為我也喜歡你，可是大家都喜歡你為什麼要互相挑戰呢？”晚如葉晚夏，在那個各種消息都較封閉的年代，沒有人教她愛慕與喜歡一個人的區別，也沒有人教她女孩不能隨便和男生睡在一張牀。

一天放學，葉晚夏跑來找林昊澤，説美術老師讓她放學後找他，要給她重新指導下午的畫。林昊澤點點頭説那我在班裏等你。

葉晚夏走後，林昊澤坐在教室裏寫了一會兒作業。直到聽到其他班的學生做完值鎖教室門，幾個人飛快的跑過窗前。他這才抬起頭，看着黑板那道被夕陽的餘暉分出的斜線。

他突然放下筆，收拾好本，拎起包向外走去。

這時候整棟教學樓的人已經很少了。林昊澤快步穿過走廊、樓梯，穿過場，來到一排半舊不新的平房前。

那是美術老師辦公室。

不同與其他正科老師寬敞的新辦公室，小鎮小學的副科老師待遇完全沒有那麼好。在新教學樓蓋好後，美術音樂體育等老師們仍然留在場旁邊的舊平房裏。

美術老師是個30左右的男人，帶一副無框眼鏡，平裏不像其他老師那樣嚴肅，對他們這些同學説話都是温温柔柔的，因此同學們都十分喜歡他。

林昊澤抬眼望去，看見美術老師的辦公室拉着窗簾，他貼耳去卻聽不到裏面有任何聲音。

林昊澤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口，透過破舊的紅漆木門一條橫着的縫隙，他看到那個30歲男人正摟着葉晚夏的，雙手極不安分。

林昊澤的心往下一沉，飛快的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