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無法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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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你們的家人和你們一齊,永世為奴麼?”這條好像沒有腳的身影在顯現的同時,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沒有徹底超越聖階的氣息。
所以這座巨輦裏的,並非是煉獄山掌教,而是另外一名煉獄山大長老。
他的這句話並沒有清晰的提及説話的對象,然而當這樣的聲音響起,千葉關外護送御駕的大莽儀仗軍和護衞軍的所有人便都徹底變了臉。
湛台淺唐和胡辟易身後不遠處的那名大莽供奉的身體也不停的顫抖了起來。
更多的馬蹄聲和刀兵聲響起。
五百儀仗軍和兩千護衞軍也開始衝鋒。
這些聲音都無法淹沒一聲飛劍驟然加速時的淒厲嘯鳴。
渾身顫抖着的大莽供奉身前飛出的這柄飛劍,和胡辟易的飛劍絞殺在一起,在空中不停的互相切割,衝撞,點擊,織出一團耀眼的火光。
這也只不過是一息的時間。
胡辟易一聲厲嘯。
空中他的飛劍在切割之中,驟然翻滾,硬生生的將這名大莽供奉的飛劍壓住,兩柄飛劍竟在空間凝滯,一時粘結在一起一般,無法開。
胡辟易身上氣息再震。
他的飛劍再次下壓,硬生生的將大莽供奉的這柄劍壓制落地。
地面猛的一震,一蓬煙塵震出,就像兩個在空中摔跤的巨人,一方把一方硬生生的按到土裏。
“噗”!
一口血霧從這名大莽供奉口中噴出。
然而他的身影如風,也已飄飛至胡辟易的身前,雙指如劍,刺入胡辟易的肩頭。
胡辟易退後一步,肩膀後方迸出一條血劍。
大莽供奉的雙指僵在空中。
從後方地上飄飛而起的飛劍,也在這一刻切斷了他的後頸,結束了這場短暫卻烈的聖師戰。
胡辟易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咳出了震盪在喉間的血沫,極其練的用一條已經塗了止血膏藥的繃帶,緊緊的纏住了自己的傷口,然後和湛台淺唐互望了一眼。…從後方巨輦中飄出的這名煉獄山大長老落到了前面一名已經死去的煉獄山大長老的巨輦上。
那座巨輦下方,跪倒着上百名身上帶着鎖鏈的奴隸修行者。
先前這些奴隸修行者身上的魂力,順着他們身上的鎖鏈入這座巨輦的符文裏,也發出滾滾的濃煙。
此刻這名煉獄山大長老一落在這座巨輦上,便反而有黑煙從巨輦上出,順着鎖鏈,入這些奴隸修行者的體內。
這些奴隸修行者全部痛苦的吼叫了起來,雙手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口,扯下一條條的血。
他們原本已經麻木而充滿奴,已經完全看不到絲毫抵抗的眼睛裏,卻開始充斥血紅的光焰,他們的眼睛,充滿了血絲,變得血紅,變得瘋狂。
一直在不管身外發生的任何事情,救治着葉忘情的安可依霍然抬頭。
她第一個反應過來這些奴隸修行者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此刻在不遠處的山林裏,高亞楠、秦惜月、邊凌涵、姜笑依、冷秋語這些年輕強者,也全部都在冷靜的旁觀着,等待着。
高亞楠等人也都經歷過東景陵一役,此刻看到這些奴隸修行者身上的變化,他們第一時間,也都想到了那些咬人之後可以使人發瘋發狂的煉獄山黑犬!
整支黑旗軍力,也有一名將領始終沒有出手。
這名位於最後列的將領,便是那名先前一直貼身護衞顧雲靜,在顧雲靜的最後幾年裏,幾乎和顧雲靜形影不離的面帶暗紅面罩的冷峻將領。
在這上百名奴隸修行者發生這樣的異變時,他冷峻漠然的眼中,也第一次閃現出緊張的神。
徐生沫依舊在單劍阻擋着重騎和重鎧軍。
雖然黑旗軍的出現,且陣營鮮明的加入對煉獄山的戰鬥裏,使得千葉關許多原本遲疑不定的校官都堅定的選擇了沉默。黑旗軍對於前線的軍隊而言,代表着的就是顧雲靜,所以沒有任何的大型軍械對徐生沫發動攻擊,城樓上的守軍,甚至連一支箭矢都沒有對徐生沫發出。
只是徐生沫也只是堪堪能夠抵擋這支鐵的衝擊而已。
原本已經在重騎和重鎧的衝擊下震盪不堪的地面,突然更加猛烈的震動起來,地面上一些黃豆大小的石子,都甚至往上跳起。
這樣的震動來自千葉關外,大莽儀仗軍和護衞軍的後方,山腳下密林間的一條河道。
大片大片的樹木、灌木、雜草倒下了,一頭頭龐大的,散發着金光的身軀,將這條河道踩踏成了平坦的走廊。
這些龐大身上的騎者,和這些龐大的身軀相比顯得十分渺小,但卻也給任何人帶來強大的壓力和窒息。
面戴暗紅面罩的冷峻將領雙瞳急劇的收縮。
神象軍!
這世上,除了黑旗軍之外,另外一支最為強大的軍隊,也出現在了這裏。
而且他一眼就看到,那龐大的白神象,已經遠不止百頭。
在投靠了雲秦皇帝,得到了雲秦國力的支持後,這支原本已經被林夕在般若走廊重創的軍隊,已經重新煥發了生機!
黑旗軍不懼神象軍。
若是兩軍對撞,不知鹿死誰手。
但他可以肯定,黑旗軍不可能同時阻擋住這麼多紅袍神官,大莽軍隊,發狂的修行者,以及這支神象軍的衝擊。
黑旗軍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只是無法殺光這些敵人,便不可能殺死另外這名煉獄山大長老,更不可能確定最後那座巨輦裏,到底有沒有煉獄山掌教的存在。
而且如果煉獄山掌教在這裏,面對現在對方的這些力量,都恐怕無法戰勝的話,這樣的戰鬥和赴死,就本沒有意義。
撤退或是繼續戰鬥,這名戴着暗紅面罩的冷峻將領覺得這種時候,恐怕只有林夕才能夠做出決定。
然而林夕並不在這裏。
這一戰還如何繼續下去?
所有青鸞學院這一方的修行者都籠罩在失敗的陰影裏。
徐生沫在這一刻最為直接,輕聲叫罵道:“林夕你這個白痴,到底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