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光影憧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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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生謝了,也自吃了一碗。二人方才糾纏得口乾舌燥,此時但覺清涼入腹,又籍飲湯之際不必言語,不由俱鬆了一口氣。用了湯水,二人心中略略平復,譚生遂抖擻神,復握了林氏玉掌,細細描來…
所幸方才林氏心細,不曾將掌背沾衣揩抹。不多時畫畢,卻是一隻綵鳳,羽繪得頗為細,一條條散入指,倒似佳人葱指俱與鳳尾一體,瞧來頗有奇趣。
月桂拍手叫好,林氏卻猶自恍惚,謝了幾句,便推倦教丫鬟扶了回屋,譚生亦不敢強留。林氏入得閨閫,打發丫鬟去了,闔了門户睡下,雖閉了雙目,心中卻是千絲萬緒,不由自主,將方才譚生所為一點一滴,俱都細細想來。
念及月桂方才千鈞一髮之際返來,心道“好險!若非她來得及時,幾乎教他壞了清白。”驟覺一支粉腕微微生疼,側目瞧去,卻見瘀青了手腕,知是先前譚生魯莽所致,待要惱他,又見另一支掌背所繪綵鳳,心中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只將一條葱指輕輕撫,痴想彼時糾纏之狀。
霎時又想“若真個教他入了身子,不知該是如何光景?”想到此節,心頭鹿撞,暗想他陽物偉岸,果如丈夫所言,竟是既怕又愛,又臆想那話兒叩關而入,於自己嬌牝間出入之態,不由目餳骨軟,腿心盡濕。到緊要處,將一條錦被於腿雙間死命夾了稍自藉。
只是未曾瀉得身子。難耐之際,暗想丈夫平素嬖愛,竟有幾分埋怨他一去多時,將個千嬌百媚的夫人不管不顧。又怨他近言語攛掇,教自己好端端一個清白婦人,竟對旁人動了凡心。
想到委屈之處,目中已是一片温熱。正自羅敷有思,縈損柔腸,忽聞叩門之聲,又聽一個女子,於屋外輕輕道“睡了麼?”自是月桂無疑。
林氏撐起身子,道了一聲“不曾。”拭淨眼角,起身披了一件袍子開了門户,卻見丫鬟捧了一卷竹簟道“這天一熱似一,當換竹蓆睡了。”遂將棉褥換去,林氏再坐,果覺涼意沁人,她心細,道“多虧你用心。”丫鬟笑道“我這不怕熱的身子,昨夜裏都覺着悶,便想着定也熱得緊了。”林氏道“你若沒旁的事兒,便同我説説話。”月桂答應,又道“身子乏,睡着便是,我與你打扇兒。”林氏遂去了外衫,斜倚於牙牀之側,丫鬟坐於牀沿,兩人説些體己話兒。三言兩語,婦人見丫鬟面上菡萏豔麗,心中一動道“今與譚先生玩耍,莫與他人多言,橫生閒話。”畢竟心中有愧,雖則月桂是她孃家攜來的貼心下人,少了許多忌諱,面上仍是一紅。丫鬟應了一聲,道“那是自然。”面不變,又道“方才我不在,那狂生可有對不敬之處?”林氏不提防她如此問來,頓時赤了粉頰,忽見丫鬟面現促狹,方知她調笑,起身來作勢要撓她腋下癢處,月桂咯咯直笑,閃身避去,口中卻道“我只説他有什麼不敬,如何便要急?不成對他有什麼不敬麼?”林氏愈急,道“莫胡言亂語!”二人於鴛帳內扭作一團。丫鬟道“殺人滅口了!唉呀!”卻是脅下吃林氏一擰,酸癢難耐,口中不饒道“定是教他佔了便宜…哈…可親了嘴兒了麼?”婦人聞聽,竟是一呆,一時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丫鬟見婦人如此光景,一顆玲瓏心也是怦怦直跳,怔了一怔,雖明知周遭無人,仍把眼四下一瞧,方悄聲問道“果真親了?”婦人垂首不語,只拿了幾綹青絲扯,半晌方唔了一聲,道“他氣力大…我又哪裏掙得。”但凡女子,於他人情事必有千般好奇,不曉得便罷,一見端倪,必要刨問底,此事四海俱準,千古皆然。月桂一聽,渾身靈靈打個冷戰,一雙小手已扯住婦人衣衫,湊過身子道“如何?”婦人道“怎叫如何?”月桂道“他既強親了你,你惱他麼?”婦人咬了道“自然是惱的。”月桂道“我怎見你神情古怪,不似惱人之態?”婦人嚶嚀一聲,轉身睡向內壁道“我不同你説了。”月桂嘻嘻一笑,來扳她身子道“好姐姐,説與我聽,同那人親嘴,是什麼滋味?”婦人羞道“我那時心裏怕得緊,何曾有什麼滋味。”月桂道“他還作些什麼?”婦人噗哧笑道“便是衙門大老爺供,也沒你問得這般仔細。”丫鬟亦笑,道“不知怎地,心中便似有一絲絨線亂撓,若不問個明白,死也不甘心。”婦人又笑,言又止,幾次三番道“如何開得口!”月桂摟了她道“我卻有個主意。”一手貼了婦人沈道“他若碰了此處,便點點頭。”婦人面上一紅,閉了雙目,卻將鳳首輕輕點了一點。
月桂嘻嘻一笑,素掌遊移,移至腹臍處,便逡巡不去,林氏面上愈紅,俏顎微沉,便又算點得一點,月桂此時已有幾分吃驚,暗想“這般要緊處,也教他嚐了甜頭麼?”不由中便是一熱。
又覺手中滑膩温軟,雖女子摸來亦是讚歎,漸漸撫至婦人膝上三寸,林氏已是蹙了峨眉,面上有如火燒,朱半啓,半晌方細細哦了一聲,算是答應。
月桂見狀,臆想當時情狀,竟有幾分身受之,一時面赤骨酥,一副嬌憨身子,輒展擰,作出種種妖嬈姿態,只是主母在前,好難捱堪堪忍住。玉掌輕顫,一路北行至兩座危巒間,作勢便要探去。林氏方才與丫鬟戲耍。
此時猶是薄裳凌亂,一雙粉團倒有小半個未曾遮掩,直是呼之出。兩座玉嶂之間,橫生溝壑,端地是光無限好,最是在險峯。婦人吃月桂輕薄半晌,心中早將她換了那人臆想,只覺尖生脹,挨着魯縞褻衣細細研磨,直是酥癢難耐。
此時覺丫鬟掌拂來,竟有幾分渴求。又怕少頃丫鬟問起,若要自承教譚生摸了雙,未免太過羞人,一時擋也不是,不擋也不是。説時遲那時快,婦人稍一躊躇,月桂一支手掌已攀將上來,林氏嬌軀一震,朱驟啓,卻生生將一聲嬌嚥下。
丫鬟只覺掌下雙丸豐隆已極,心中羨慕,暗想“夫人如此妖嬈體態,少爺定是愛極。”又想林生寵幸自身之時,亦頗於此處逡巡,一時勾動綺思。見林氏雙目緊閉,睫卻是亂顫,卻不見她搖頭,丫鬟心中怦怦直跳,半晌悄聲道“那人…好大膽!”林氏聽她這般説來,待要辯駁,卻不知如何開口。一時嬌羞難抑,將錦衾扯了一角,掩了面目道“羞死人了!”恰此時忽聞屋外叩門,又聽一個男子悄聲道“夫人,桂兒!”這一聲彷彿平地起個驚雷,唬得二女齊聲驚呼,掩了檀口對望片刻,丫鬟方道“少爺!”林氏驚疑不定,道“你去瞧瞧。”月桂骨碌起身,行至户前期艾道“少爺,是你麼?”卻聽那人道“自然是我。”正是林生無疑。緣來林生自與嬌眷一別,少了婦人服侍,不免坐立不安。
白有族中俗務纏身,尚可分神。夜間客居寂寞,卻是真真難耐。一時想嬌美妾,體玉橫陳,波,於自己下承恩之態。
一時又想娘子獨居寂寞,譚生自當覓機相見,二人羞羞答答,眉來眼去,乃至調笑杯盞,授受相親,甚或風有意,送入羅幃,亦未可知。
思至此節,每每得口乾舌燥,塵柄然而興,臆想譚生與夫人顛鸞倒鳳之態,似覺他人娘子,竟較自己夫敦倫尤為動興,擘阮之指,每頗得習練。
常言道,有所思,夜有所夢,白裏想得緊了,更闌人靜之時,此般種種,不免便入了蝶夢,其中香豔靡,顛倒倫常之處,不可盡表。
如此心不止,火燒火燎一般,直是度如年,歸心似箭。堪堪此間事了,忙不迭打點車馬回府,心中卻生一計。遂喚了小廝道“我將於此間訪一位故友,爾等自回,報於夫人知曉,三五我自回去。”從人諾諾,他卻自騎了一匹青驄,快馬加鞭往京畿一道煙來。所幸單騎行速,兩間便入了長安城。不入府邸,卻於一裏外的四方客棧賃了一間房舍,安頓了馬匹,滌去風塵,此時方覺飢餓,胡亂用了些酒菜,已是戌時。又坐得片刻,方向府中來。
到得左近,不擇朱門而入,反繞行至邸後無人處,踰牆而入。心下道“我本是此間主人,此番卻似蟊賊,若教生人撞見,真是百口莫辯。”不覺好笑。一路小心翼翼,潛行至內院,只見屋裏光影憧憧,又些微有女子言語,心下莞爾道“且聽她二人説些什麼體己話兒。”遂點破窗紙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