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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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琬瑩醒了!
當她神智恢復清明時,周遭沒半個兒影子,最該守在病榻的林子恩不知去哪裏遛達,把子丟在病房自生自滅。
茫然環顧四周,看不到丈夫,她一陣心慌,纖細修長的手指撫上口,赫然發現除了脖子上一道紅腫的刮傷外,別無他物。
何琬瑩心中湧起一陣失落,淚水滔滔而下,媽媽給她的長命鎖被搶走了,只因裏面裝有大夥兒用命換來的晶片。陰錯陽差的一摔,讓她把一切都想起來。
想起“冠羽畫眉”、何敬軒和於毓,怪不得她對這兩個名字永難忘懷,原來他們是她的親生父母。
也想起義父、威廉和米契…她的“前夫”突如其然地想起自己有兩個丈夫,何琬瑩的心湖並沒有掀起驚濤駭,畢竟她險些喪身魚腹,重婚相形之下,已不值得大驚小敝。
她並不是存心嫁兩次的,如今也不打算左右逢源,大享齊“夫”之福,既然自己曾向天地立誓,這輩子都是子恩的子,那隻好向米契説聲抱歉。
她要苦苦哀求米契體諒自己的境況,她連長命鎖也不要了,只盼望組織放她自由,讓她後半輩子和子恩長相廝守。也許局長也有心成人之美,否則他不會只要長命鎖不要人,既然特務沒把她逮回去,是不是代表“冠羽畫眉”已是過往陳跡?
正當何琬瑩沉思默想時,病房外的值班護士叫道:“小姐,你不能進去,病人的丈夫代過了,謝絕所有訪客。”
“讓開!”關語眉亮出醫師執照“我是醫師,為什麼不能進去?”值班護士依然不放人“關醫師很抱歉,因為病人的丈夫代過,除了是主治醫師外,病人暫時謝絕訪客。”必語眉見她不肯放行,乾脆不講道理,拽開障礙物直闖入房,有時候使用暴力是比較有效率的方式。
何琬瑩望向門邊的不速之客,微微閃了神,是她哭得太兇以至於眼花了嗎?這個大眼睛的女子怎麼長得有點像她?
必語眉也怔了怔,關劍塵沒跟她提過於和於毓的關係,沒想到子恩的新婚子,居然與她容貌肖似。
她盯着牀上蒼白的病人,森然問道:“你就是何琬瑩?子恩的子?”何琬瑩背上寒直豎,雖然不明就裏,不過她清清楚楚受到來人的敵意。
“沒錯,我就是何琬瑩。”必語眉哼了聲“我叫關語眉,哈比是我的狗。”何琬瑩搖頭否認“你錯了,哈比是子恩養的。”必語眉少得可憐的耐用光了,怒道:“放!你是子恩的太太,他沒跟你講哈比是我的嗎?我託他照顧的!”血慢慢從何琬瑩臉上一點一滴褪去,她只覺得心直直往下落,像是一直要落到深不見底的古井裏。
子恩討厭狗,常跟哈比過不去,卻還是願意照顧它,為什麼?她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卻一直找不到答案。
難道説是因為狗主人在他心目中佔有一席之地,重要到讓他為她打破自己的慣例也在所不惜?他為什麼那麼在乎關小姐?
何琬瑩內心深處,突然間到了極大的恐懼,但又不敢深入去探究,整個人有説不出來的煩躁惶恐。
神經特的關語眉沒察覺她的出現已經造成何琬瑩極大的恐慌,怒目相向的指責“都是你害哈比被人丟到快車道上,撞得骨頭都散了。”何琬瑩驚呼一聲“哈比受傷了?很嚴重嗎?”
“省省吧!少在那邊假惺惺,裝給誰看啊?”關語眉指着她罵道:“要不是因為你,哈比怎麼會被兇手扔到大馬路上?獸醫説它治不好了!”説到傷心處,她像個孩子般嚎啕大哭,悔恨不已,早知道就不該帶哈比來台灣,不該把它給子恩,就不會發生今天的憾事。
可話説回來,這也不能怪她,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關語眉替自己找藉口,她哪知道子恩會放一堆名門、淑媛不娶,偏偏娶個麻煩製造者!
兇手是衝着何琬瑩來的,哈比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關語眉愈想愈覺得道理站在自己那邊,都是這掃把星害的!都怪她!
何琬瑩泫然泣,咬着問:“獸醫説哈比…”必語眉不讓她説完“若不是一個姓展的女獸醫幫忙,哈比死定了,這次它不僅後腿、前腿斷了,肋骨也斷了,毀了…”她沒勇氣複述一遍展冷翡的診斷,捶頓足,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哭。
在路上,矢志要把“垃圾”丟回去的凌汐妍拗不過妹妹的苦苦央求,不情不願地對着摩托羅拉最新型的聲控手機喊了聲“狗菩薩!”接到電話的展冷翡提着葯箱趕來替哈比治療,要不是有她,哈比還不只斷腿、斷骨,連小命也要斷送。
林子恩看哈比傷勢着實嚴重,只好打電話通知關語眉。驟接噩耗,薛綾甄生怕關語眉受不了打擊,和丈夫帶着剛出生的小女兒陪她一同北上,順便替女兒關永葳向林子恩討份見面禮。
何琬瑩見關語眉哭得聲嘶氣竭,寬她説:“吉‘狗’自有天相,哈比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別太擔心。”必語眉鼻子“少在那邊説風涼話!我問你,那個丟哈比的兇手在哪裏?我要開砂石車把他從頭到腳輾過去。”何琬瑩沉默以對,那墨鏡男子是中情局特務,身份絕對不能曝光,真對不起哈比,這次不能替他討回公道。
必語眉見她不肯回答,威脅説:“你敢不講,我打你喲!”何琬瑩把心一橫,不能講就是不能講,她可以理會關小姐心中的恨,她也惱、也怨,卻無計可施。
曝特務人員的身份,等於是出賣組織,中情局雖然比蓋世太保人道,對付叛徒的手段卻差不到哪去,絕對是血腥暴戾、兒童不宜。
必語眉揮舞拳頭怒吼道“不講嗎?那我就把帳算到你頭上!”何琬瑩瞑目束手,任憑關語眉宰割。刀板上的魚也會蹦幾蹦,做垂死的掙扎、她卻完全沒想要自衞,更遑論反擊。她彷彿不勝其寒地打了個寒顫,拼着捱上一頓飽的拳頭,一心只想速速打發關語眉這瘟神離開,愈快愈好。
看到關語眉的容貌後,一個可怕的假設逐漸在她腦中成形,子恩娶她,是因為她是何琬瑩?還是因為她像關小姐?
她悲哀的發現,自己沒有勇氣找出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