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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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到了，該下車嘍。”段臨郡拉開蓋在茹身上的被子，細心整理她的儀容。

“家到了?！”她愣愣重複他的話。

家，她有一個家?

段臨郡笑開臉，雙手伸向她。

“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不比擎天堡華美，請你別嫌棄。”

“再苦的子我都走過，就算要我洗手做羹湯，我也不會眉頭。”悉他有抱她下車的意，她連忙再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行，你有傷在身。”他相當堅持。

茹本無法阻止他的決心，只能羞怯地將臉埋進他口不敢見人。

段臨郡不理會眾人暖昧的目光，抱着肩上有傷的她大方踏進自己宅子裏。

姑娘們的哭泣聲仍猶在耳，教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殘忍。

因罪惡然使然，她聲若蚊吶地向那些哭泣的姑娘道歉，“對不住。”天龍寨是個有人情味的地方。寨主住的宅院沒什麼門，因此居民有事沒事都會來串門子，她的到來使得寨民的往來更是頻繁。

大家對她實在好奇，於是紛紛帶雞鴨與生鮮蔬果前來探看，讓伺候兩人的丫環收禮物收到手軟。

雪梅果的藥效強又具生肌養膚的功效，茹肩上的傷已生出淺紅的肌膚，看來很快就能恢復從前的膚。

段臨郡出門辦事，所以茹今心情特別好，因為可以正大光明走出宅院逛逛，而不被愛擔心的他所阻止。

正在打掃廳堂的丫環手裏抓着抹布小跑步到她面前。

“夫人，您要上哪?”

“去外頭逛逛。”

“那要不要奴婢陪您?”

“你忙你的，我自個就行。”她才不要人跟，這樣很掃興的。

丫環一臉為難，不自覺扭緊抹布。

“但頭兒代奴婢看妥夫人，況且夫人傷口初愈.事事得小心點才行。”為人奴僕得懂得看主人臉。光看頭兒對夫人噓寒問暖的温柔模樣，想必非常重視她。她做人家丫環的豈能輕心以待。

“我知道。”茹心思轉了轉，板起臉。

“我房間有點亂，被子得曬一曬.你馬上去幫我整理，我回來要檢查。”

“是。”丫環低頭恭敬回應，忽覺不對，頭一抬眼前的人早就溜出大門，不見人影。

晌午過後，天空清無雲，很適合出遊踏青。

茹帶着悠然的心情，身心愉快欣賞山寨的風光。

天龍寨坐北朝南，三面環山，緩平的山坡都開墾為梯田，是一番江南水田的景緻；走至高處她意外發現天龍寨依山傍水，是處絕佳的風水地。

她對選此處為居的前人心生佩服.想必那人是位通地理的風水師。

天龍寨裏因是依山而建，有些巷道得改為梯台連接每户人家，高低錯落的黛瓦青牆看來，簡單樸素。

太久沒散心的茹，一派輕鬆悠閒地逛着，友善地對朝她笑的居民頷首回應。

此時，巷子裏的兩位女孩各抱着一個小竹簍，只顧着説話沒看路，在一處轉角猛然撞上她，竹簍內的東西散落一地。

女孩們撞疼的唉叫聲讓茹好生愧疚。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她邊道歉邊幫忙拾東西。

臉較圓潤的女孩站妥身，拍淨衣裙，好奇地打量她。

“大姊姊，我識得你喔！”清脆朗的語氣教她一愣。

“不只我認識你，全寨子的人都識得你喔。”她故作神秘道。

“你們曉得找是誰?”她們素昧平生吧！

“當然曉得，你是頭兒叔叔的新娘。”她得意的説，繼而與身旁的尖臉女孩異口同聲道:“是名副其實的押寨夫人。”押寨夫人?！

茹恍然大悟，她嫁給段臨郡成為他的子，的確可以算是押寨夫人，想着這詞兒教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夫人笑起來很美耶。”尖臉女孩羨慕地説。

“是嗎?”茹幫忙拾妥針線，憐愛地拍拍兩位女孩的臉兒。

“你們也很可愛呀。”她們歡喜地笑顏逐開，接頭耳好會兒後，圓臉女孩開口問:“我們帶你去一個地方玩好不好?”話落，兩人各牽着茹一隻手。不等她回話就拖着她跑。

須臾，她們下了決定，“你們要帶我去哪?”至少讓她知道目的地嘛。

女孩們沒回答她，逕自拉着她來到一間以籬笆圍成小院子的房舍，屋下有幾位年紀相仿的女孩認真地學習針黹，教她們的就是那位纖秀美麗的綠衣女子。

“大妞，小倩，你們來遲嘍。”個倩急快解釋，“王師傅罰我們寫書?才會來晚的；但我們把頭兒的新娘子給請來了，可以…唉啊.哪個詞兒怎麼?”明明有教過，怎麼又忘了。

大妞翻了個白眼，小嘴貼附她的耳畔，“將功贖罪。”

“可以將功‘圖’罪！”此話一出在場所有姑娘家全都笑翻了，而當事者摸着頭不曉得大夥在笑什麼，渾然不知自個説錯成語。

茹笑盈盈地來到綠衣女子面前。

“你好，我是韓茹，往後就喚我茹好了。”她温雅淡笑，“我的名字就如我的衣，喚作綠衣。”兩位初識的女子在有禮的微笑中暗暗打量彼此，直到女孩們呼喚她們，才拉回心神。

“都忘了你是客人，還讓你直站着。”綠衣以袖拍淨一張短凳，然後奉上香茶。

“請坐，請用茶。”茹撫裙而坐，微笑接過茶，轉頭瞧見一名愁眉不展繡着布的女孩，她放下杯子悄悄挨近她的身邊，好心的指導她針法。

有事可做下，她不再覺得無聊，將所會的針法技巧傾囊相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