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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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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摩少爺。那、那怎麼辦好啊…”

“如姨,我是沒的救了…”蘇摩微微苦笑起來,眼睛茫然地望着遠方——從秘密雅座的窗口對外看出去,還可以看到天地盡頭佇立的白塔。

靜靜看着,終於,彷彿心裏平靜了一些,傀儡師提起引線,讓偶人站到了茶几上,擺出了一個姿勢。許久,淡淡道:“我剛才都説了些什麼啊…這個腦子只怕也快要到極限了,經常不受控制地胡言亂語。如姨,你莫要當真。”頓了頓,看到如意夫人那張蒼白的臉,蘇摩抬手扶起了她,笑了笑:“復國軍的使者什麼時候來?是不是該準備一下了?”

“那麼少爺你…”詫異於對方片刻間的反常平靜,如意夫人反而怔了怔。

輕輕動着十指,讓桌上的偶人做出各種姿勢來,傀儡師淡淡道:“我沒事…我還會有什麼事呢?——一切已經結束了。”懷着擔憂莫名的心情、如意夫人走出了秘座,面遇上了前來稟報的總管。

“剛剛已經派人出去抓那個珠寶商人了,”總管晃動着肥胖的身體,滿身金光“如果那老婆子的秘報沒錯、這回可是頭大大的肥羊啊,夫人!”

“給了那個老婆子多少?”如意夫人點點頭,問。

“一萬銖。”總管着手,拿出一支瑤草“包括這個在內。”

“唔…就讓她美一陣子吧。”如意夫人接過瑤草,只是放在鼻下一嗅便辯明瞭真假,冷笑“等抓到肥羊讓他吐出了錢,再撕票、把屍體扔到那個老婆子家去,跟官府説那家人謀財害命——那一萬銖錢就是證據。”

“哦,官府那邊…”總管聽得吩咐,並不意外,只是問了一句。

“官府那邊我會去疏通的。”如意夫人笑了笑,揮揮絹子“這點事我還擺不平?”總管也笑了,彎領命:“是是,夫人的面子、官衙上下誰不賣?屬下這就去準備。”

“慢着,”如意夫人卻叫住了他“這事不急——鏡湖大營來的貴客還沒到嗎?”總管着手,彷彿手上總是沒洗乾淨,恨不得下一層皮來:“還沒到——奇怪了,屬下一早派了人去城外候着,可水路和陸路都不見來。”

“奇怪…左權使怎麼會失約。”如意夫人臉微微一變,秀眉蹙了一下,將絹子在手指上絞“你再派人往城外遠點的地方看看——我覺得事情有點不對。”

“是。”總管領命轉身,然而就在那個時候,如意夫人忽然聽到了什麼聲音,臉大變,幾步奔到了窗前,探出頭往天上看。這時總管也注意到了風裏那一縷猶如利箭呼嘯般的聲音,臉同樣變了,撲上去一看,口而出:“這是、這是…風隼?!”湛藍的天宇下,白塔佇立在天盡頭,一隊巨大的黑翼掠過桃源郡上空,木質的機械飛鳥滑翔着,在半空裏盤旋,發出尖利的呼嘯。

“他們出動了風隼!”如意夫人臉蒼白下去,手絹陡然被生生扯裂“是知道少主要回來了嗎?知道今天覆國軍要來?他們、他們怎麼會知道…誰?誰告訴他們的?我們鮫人裏面…復國軍裏面有叛徒嗎?!”

“夫人,事情未必這麼糟糕。”總管手的速度明顯加快了,肥胖的臉上一跳一跳“説不定他們並不是為此而來——不然為什麼不直撲賭坊?”

“哦…”如意夫人怔了怔,看着在桃源郡上空盤旋不落的風隼,神稍微定了定。

“風隼,是來找空桑帝王之血的。”忽然間,秘座裏面,傳來了一個聲音。蘇摩挑開了簾子,站在那裏,淡淡回答“滄帝國怕的是帝王之血,目下並不太重視我們鮫人。”

“帝王之血?”如意夫人看着走出來的傀儡師,口驚呼“難道、難道是——”蘇摩點了點頭,聽着風裏的呼嘯,淡淡道:“第一個封印被解開了。”如意夫人和總管猛然驚住。

“那麼説來,六星匯聚、無城已經入了第一個封印中‘王的右手’?”回到雅座,聽完了幕士塔格雪峯和天闕上發生的事情,如意夫人驚詫“那麼,外頭的風隼為何還在桃源郡停留?”

“他們應該是在找‘皇天’的持有者。”蘇摩喝了一口酒,聽着外面隱約的風聲,笑了一下“滄帝國怕了吧?那個人既然能解開第一個封印,那麼當然也能解開剩下的四個封印…‘皇天’將指引持有者去往那裏。而十巫,是絕不會讓那個女孩子活下去的。”

“蘇摩少爺,你既然碰見了那個女孩兒,為什麼當時要讓她走掉呢?”如意夫人不解“十巫如果殺了她,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吧?”蘇摩拿着酒杯,空茫的眼睛注視着杯中嫣紅的美酒,搖了搖頭:“如果我帶着她走,必然會暴我的行蹤——太明顯了,她還沒有能力隱藏掉‘皇天’的力量。而且她也未必會死:皇天不會輕易讓持有者受到傷害,無城裏的空桑人也不會不管她。”

“噓…應該算是好事。”如意夫人長長舒了口氣,外頭的風聲聽起來也不那麼刺耳了,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皇天’的出現引開了滄帝國的注意力,兩股力量疊着同時進入雲荒、少主的存在就被掩飾掉了…天都在幫我們呢。”

“天?天算什麼?”蘇摩冷笑起來,一口喝乾杯中的酒,奇異的嫣紅泛上蒼白的臉頰。

那種魔的美,彷彿陡然四的光芒,讓同為鮫人的如意夫人都為之目眩。

難怪…百年前,才會為面前這個人引發了“傾國”之亂吧?此後滄海橫、屍橫遍野,而這個人卻揚長遠去、並不曾看見那遍地的烽火狼煙。

靜默中,樓下那幫賭徒的喧鬧聲便更加刺耳。

“如何要開賭坊?”喝得太快,傀儡師微微咳嗽起來,問。

“來錢快啊…只要賺錢、我什麼生意都做:賭博、賣笑、殺人越貨…”如意夫人笑了起來,搖搖頭,低聲道“——復國軍要錢,而我們鮫人又都是奴隸。還能如何?”蘇摩低下頭,側耳聽着樓下不絕於耳的笑罵聲、吆喝聲,淡淡道:“要開這樣一間賭坊,可不是容易的事吧?如姨好能耐。”如意夫人怔了怔,掩口笑了起來:“蘇摩少爺果然目光犀利…不錯,如意賭坊當然有靠山,不然如何能在桃源郡立足?”蘇摩沒有問下去,然而如意夫人頓了頓,臉上忽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表情,慢慢道:“我是高舜昭總督的…怎麼説呢?下堂妾?”美婦笑了起來,用絹子掩住嘴角:“應該連妾也不算吧?鮫人怎麼能做妾呢?只是女奴罷了。”蘇摩回過頭,用空茫的目光注視着童年時代認識的如姨,沒有説話。

“那時候舜昭被派往澤之國出任總督,迫於十巫的壓力、把我從府中遣出,但私下給了我一面令符——”如意夫人微笑着,從密室的暗格裏拿出一個玉匣“他説,如若遇到什麼殺身之禍、而他又不能及時相助——那麼,執此令符,可以調動澤之國下屬所有力量。”一面的白玉令符,晶瑩温潤,放入了傀儡師蒼白修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