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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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情的滋潤下,在展靖白這個通醫理的吹簫郎細心醫療照顧下,彭襄妤的傷勢好得特別神速,整個人神采奕奕,更顯得柳眉如畫,杏臉含,娉娉婷婷,宛如一支臨風玉筍,美得更加清新嫵媚,楚楚可人。
三天後,展靖白和彭襄妤易容改裝,打扮成一對貌不驚人的中年夫婦,和達延汗、冷墨騎著四匹驃悍的紅棗馬,離開了皖南,朝西北而行。
連月兼程趕路,風塵僕僕,除了打尖食宿外,他們馬不停蹄,不敢耽擱太多時間。
到了接近隴山的一條三叉路口,他們四人才分道揚鑣,展靖白和彭襄妤繼續向西行,而達延汗及冷墨則策馬北行,返轉蒙古。
展靖白和彭襄妤疾馳了十天之後,終於來到了天山山腳下,他們先在一間簡陋建搭的茶店中用膳,品嚐著抓羊、馬子、酸疙瘩等風味獨特的當地飲食。
然後,他們向純樸耿直、笑臉人的店主借了一間小憩的陋室,換回了本來面目,再繼續策馬上山。
彭襄妤圍著一件銀白的貂披風,和展靖白握著繮索,夾緊馬腹,一前一後地進入了一個白雪皚皚,銀裝束裹、美不勝收的水晶世界。
但見雪峯雲,冰川晶瑩,危崖聳立,泉瀑淙淙,松林、冰峯、湖水,在夕陽的輝映下,彩斑斕多姿,如同人間仙境。
彭襄妤遊目聘思,看得目眩神移,驚讚莫已!
到了半山,那個他居住了長達六年多的古時,展靖白柔情脈脈看了她一眼,體貼入微地扶她下馬,將二匹紅棗馬掛在一棵形貌峻奇、直幹參天的古松下,走到門口,在左下角一塊微突的石壁上,輕輕拍了三下,門自動開啓,出了一幕更令人看得目瞪口呆的絕妙奇景。
一株潔白的石筍如同體態輕盈的仙女,曼妙婀娜地玉立在巖中,頂倒掛著一朵大型的金鐘花,金鐘花的後面還飛舞著一隻美麗的綵鳳,一隻碓赳赳的石獅子趴俯在石花簇擁的石松下。
這些千奇百怪的鐘石,在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巧手下,構成一幅又一幅奇麗無儔,令人拍案叫絕的圖畫。
好像全世界的翡翠、琥珀、珍珠、瑪瑙、玉石一下子全“堆”到了眼前,美得讓人屏息而不忍移目。
展靖白似乎頗能體會彭襄妤的受,他輕輕攬著她的香肩,指著那位翠帶風的仙女,語音温柔的淺笑道:“你覺得她美嗎?我倒覺得她不過是一具冰冷的美人石,不若你美得真實,美得讓人有種不虛此生的喜悦和動。”彭襄妤聽得芳心如醉,桃腮微暈,不覺嬌柔地垂下了螓首“夢璞,你把我説得太好了,其實…”她羞答答地望着自己的羅裙“我是邀天之幸,長得還差強人意而已,焉敢以美人自居,自詡?!”
“差強人意?”展靖白不敢苟同的輕笑了一聲,無限深情地抬起她的下巴,輕吻了她的鼻尖一下“有誰不知你是個豔冠江南,絕世無雙的天仙美人,多少男人愛慕著你,卻都難得佳人一笑,而夢璞一介儒生,竟能得你相知相許,這才是真正的邀天之幸呢!”彭襄妤不勝嬌怯地連耳都為之滾熱了,醉意盎然又無處藏羞的她,只好輕輕掙了展靖白的臂彎,顧左右而言它地轉移話題“你以前是睡在哪?這石究竟有多大呢?會冷嗎?這真能住人嗎?”她像個連珠炮似地,提出一連串的疑問。
展靖白但笑不話,取出了火摺子點燃之後,輕輕握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約莫走了一里多路,在目不暇給的天然奇景中,彭襄妤看見了一棟由小石頭搭蓋而成的石屋,石屋之前有一塊巨大的石壁聳立著,像一座心雕琢的屏風,屏風上雕鏤著許多美麗的浮雕,像青龍盤旋,又像鯉魚悠遊,更似仙女散花,花案浮凸,維妙維肖。
在屋內更是別有天,石桌、琴棋書畫、文房四寶,一切生活物品,樣樣不缺。
彭襄妤望着陳放在石桌上的古琴,不由一陣驚喜,解開了琴囊,輕輕地撥動了幾下,發出了幾聲錚錚的琴音。
“你知道我此刻最想做的是什麼?”彭襄妤抬起眼簾,盈盈如水地瞅著他。
展靖白心絃一動,無盡温柔地望着她“是什麼?”
“和你一簫一琴地合奏著南宋詞人周萬泉的‘一剪梅’!”展靖白眼眸閃閃發亮,滿懷喜悦地取出簫,輕輕就,與彭襄妤凝眸一笑,脈脈含情地吹奏這支意境纏綿的曲子。
在琴簫和嗚,神魂飄然的心曲中,細細品嚐著這份你儂我儂,特煞情多的醉意。
他們待在天山石中,像一對濃情意的神仙眷侶,度過了三天最原始、最甜、最愜意的子。
這三天,他們有時撫琴吹簫,有時默默無語地依偎在一起,享受著無聲還勝有聲的兩情世界。
有時攜手漫步,到西山觀松,到南山望雪,到天池探幽,他們連在晶瑩如玉,雲彩如雲,白練垂空的仙境中,四目凝注,形影相貼,常有渾然忘我,不知身在何處的奇異受。
若非滾滾紅塵裏,尚有許多未了的責任,正待他們奔波解決,展靖白真的不想離開這裏,只想永遠留在他的石中,和彭襄妤無憂無慮地廝守到老,過著“松風吹解帶,紅袖伴耕讀”的隱士生活。
讓一切的恩怨塵勞,俱泯在松風水月的寧靜中,俱泯在兩情綢繆的甜中。
但,他們都不是那種因私忘公的人,帶著金鎖片,他們再度縱馬下山,不畏征塵之苦地趕到了蒙古,趕到了達延汗位於察哈爾部的皇宮。
而達延汗正接獲密報,濟農哈屯準備糾集幾個和他私甚篤的領主,率兵前往皇宮,以高壓的手腕,達延汗出示兵符,否則,就要發動兵變,奪取蒙古大汗的寶座。